既然連顧元武都沒見過,又何談見過顧言?
顧言正是因為清楚這點,所以現在才敢明目張膽的拜會郡守。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讓那些守將,更加相信自己鹽販的身份。
總不可能,鹽販來鹽城是為了觀光吧?
必須讓人覺得,自己很著急才行。
只有這樣,才能打消旁人對自己的猜疑。
果不其然,當鹽城郡守得知顧言拜會的消息后。
嘴角微微上揚,隨后瞥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守軍。
而這位守軍,正是先前盤問過顧言的那位。
至于這位出現在這里的原因,恐怕不用多說都能猜到。
“郡守大人恕罪!小人也是為了穩妥起見才多加猜忌。”
只見這位守軍誠惶誠恐的說道,靜坐在雅座上的鹽城郡守卻只是點了點頭。
“你這是作甚?本郡守莫非是賞罰不分之人?”
“你現在做的很不錯,繼續按照這樣做就行。”
“去趟庫房,領取賞錢吧。”
鹽城郡守放下手中茶盞,朝著這位守軍淺笑著說道。
聽聞鹽城郡守如此說道后,這位守軍連忙感恩戴德。
等這位守軍退出去之后,這位鹽城郡守才讓侍衛帶領顧言三人面見自己。
“只希望蜀王殿下能夠知難而退,鹽海之濱可不是他這般年紀所能摻和的。”
只見這位鹽城郡守好似自言自語般呢喃道,許久過后,在侍衛的帶領下。
顧言三人這才來到廳堂前站著,朝著坐在上座的鹽城郡守抱拳彎了彎身子。
“三位從河東趕來,一路上風塵仆仆,也算辛苦了。”
“趕緊入座,來人上茶!”
李道全與蘭徹,則是等顧言坐下后才連忙坐下。
只不過這一細節,卻是被這位鹽城郡守看在眼里。
“聽聞三位來此,是為了販鹽?”
“當真什么事都瞞不過郡守大人,郡守大人說的不錯。”
“我們兄弟從河東遠道而來,就是為了能多賺些銀兩。”
“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們想多賺些銀兩的心情本郡守能夠理解。”
“可是!根據本郡守所得知的消息來看,河東一帶似乎并不缺鹽。”
“不僅不缺,甚至還很充裕。”
“諸位來此,只怕是白走一趟了。”
鹽城郡守把玩著拇指山價格不菲的扳指,瞇著眼饒有興致的看向顧言說道。
顯然是從李道全與蘭徹剛剛那不經意的舉動,看出顧言才是主事人。
聽到這位鹽城郡守如此說道后,蘭徹與李道全不由擔憂的看向顧言。
屬實是沒有想到,這位鹽城郡守對相隔甚遠的河東了如指掌。
顧言卻是不急不緩的搖了搖頭,見到顧言如此模樣。
這位鹽城郡守有些期待的看向顧言,想知道顧言準備如何解釋這點。
“郡守大人說的不錯,河東一帶的確鹽糧豐厚。”
“但那也是一個月前的事情,此時的河東一帶因為天災,洪水肆虐成災。”
“別說鹽糧了,就算是口糧都緊少甚微。”
“郡守大人應該清楚,鹽糧對于尋常百姓有多重要。”
“我們兄弟正是看中其中商機,這才選擇遠赴鹽城。”
顧言看向這位鹽城郡守,恰有其事的說道。
不止這位鹽城郡守愣住了,坐在顧言兩側的李道全與蘭徹同樣也是如此。
顯然并不知道,河東一帶所發生的事情。
發現顧言似乎并非危言聳聽,再加上這等人命關天的大事豈能兒戲?
倘若顧言此番是胡言亂語,那么鹽城郡守完全可以治罪顧言。
可問題是,顧言現在不管怎么看都不像裝出來的。
“你說的,確有其事?”
無奈之下,這位鹽城郡守只能再次開口試探道。
“郡守大人若是不相信,大可讓手下奔赴河東一帶查證此事。”
“看看是不是小人危言聳聽,在郡守大人得到答復之前。”
“小人哪里都不會去,只會待在鹽城。”
“這樣一來,郡守大人是不是能相信小人?”
顧言自然看出這位鹽城郡守的遲疑,主動退一步說道。
不得不說,顧言此舉得到這位鹽城郡守的贊賞。
“好!既然你都這么說了。”
“那么本郡守就答應你,倘若正如你所言,本郡守給你最低的鹽價。”
“只不過…”
“大人放心,其中三成紅利當做謝禮贈予大人!”
對于這位鹽城郡守的欲言又止,顧言如何不清楚其中含義。
果不其然,當這位鹽城郡守聽聞顧言如此說道后。
嘴角不由微微上揚,隨后欣慰的點了點頭。
“本郡守就喜歡你這樣的聰明人!其他地方本郡守不敢保證。”
“但是在鹽城,本郡守保證沒有人敢為難你。”
“那小人倒要先謝過大人了,要是大人沒有其他吩咐,小人暫且告退。”
得到這位鹽城郡守的首肯后,顧言這才帶著李道全與蘭徹離開了郡守府邸。
李道全與蘭徹,已經被顧言千人千面所震撼。
剛剛的顧言,活脫脫就是一鹽販。
誰又能想到,顧言會是高高在上的一朝太子。
這兩者之間,實在是有著天高地別的差異。
然而,盡管是這樣。
顧言依舊能夠完美演繹,李道全不得不贊嘆顧元武眼光毒辣。
同時,李道全也在深刻反思自己。
倘若什么事情都需要顧言親力親為,那么自己身為謀士的價值又在哪里?
此刻有如此想法的,可不只是李道全。
蘭徹同樣也是如此,一顆種子正要破土而出。
鹽城郡守等到顧言三人離開后,傳喚下屬走一趟河東一帶。
并且下令,只要顧言一行人不離開鹽城。
那么不管顧言做些什么,只當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行。
盡管這些守衛并不明白,鹽城郡守為何如此對待顧言。
但是卻也不敢多問,畢竟眼前這位主可不是吃素的。
“倘若河東一帶,真的如同那小子說的。”
“只怕這三成紅利,將不可低估。”
“可惜,本官沒有發這筆財的膽量。”
“否則,也用不著那小子了。”
鹽城郡守等到守衛都退去后,自顧自的呢喃道。
這位鹽城郡守以為自己賺了,其實一切都在顧言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