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聞言大驚失色,因為就在今天早晨的時候他還與云溪宗的掌門談論過無痕子的事。
一宗掌教開口說情,秦川再也沒有關押無痕子的理由。
在爺爺的默許之下只得答應蕭塵明日在探骨大會開始的時候,無痕子會出現在會場之上。
并且撤除無痕子的任何罪名。
龍城牢獄固若金湯,是龍城中為數不多的重兵把守之地。
自己曾經無數次叮囑獄卒要嚴加把守無痕子的牢房,千萬不能讓他有任何差錯。
畢竟現在與云溪宗還沒有撕破臉,無痕子還不能殺。
可是沒想到怕什么來什么,千防萬防還是出事了,并且在這個節骨眼上。
秦川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禍門,無痕子的死一定與禍門有關。
尤其是在燕嬌奴提供線索之后,秦川一直有一種身處于極大陰謀中的感覺。
在這場陰謀中自己只是一個棋子,禍門也許就是黑暗中的那只無形大手在推動著一切,這很被動。
秦川不喜歡被動,不喜歡失去對事態的掌控。
再去龍城牢獄的路上,秦川想了很多,有心去找爺爺商量該怎么辦。
但是他知道不能去,現在爺爺正在與北境各大掌門商談著重要的事情。
現在去將這件事情說出去無疑是在火上澆油。
秦川的到來讓龍城獄的獄卒們心驚肉跳,一個個跪倒在地,將額頭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無痕子的死與他們任何人都脫不了干系,如果龍少主在這件事上追究下去,他們在劫難逃。
秦川陰沉著臉,沒有去管他們,而是徑自走向無痕子的牢房。
在他進入牢房的剎那間,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傳入鼻子里,熏的他差點沒吐出來。
再看無痕子的尸體,面色發青,印堂黑紫,身體已經抽搐的完全不像樣子。
慘白的眼珠子已經完全的突兀出來,眼神中充滿著極度的驚恐,死狀極慘。
不難看出無痕子在死之前曾經飽受著極為劇烈的痛苦。
是尸毒!
秦川鼻尖聳動,這種味道他不陌生,與鹿鳴殿中骨冢身上的味道一般無二。
冢骨以滅,哪來的尸毒?
到底是誰下的手?
秦川站在牢門外沒敢貿然進去,他仔細的觀看牢房周圍的一切,企圖尋找出蛛絲馬跡。
找了一會兒卻是什么都沒有發現,地面上很整潔,除了無痕子的尸體之外沒有一絲線索。
“無痕子今天都去過哪里?一直在牢房了嗎?”秦川對著身后的牢頭問道。
牢頭的個頭不高,小眼睛大鼻子,四十多歲的年紀,聽到龍少主問話急忙將腰板彎了下去,眼睛緊緊的盯著地面。
“回少主,無痕子今日除了待在牢房之外任何地方都沒有去過。”
“誰送的飯?”
“這....”牢頭支支吾吾不敢說話。
秦川轉過身看著緊張的牢頭,皺眉道:“怎么回事?說!”
此時牢頭的臉上全是冷汗,面對惡少他是真的害怕,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送飯的獄卒叫小五,在無痕子出事的第一時間,我就去找過他,可是...”
“可是找不到,消失了,就連他家我們都去過,他的家里人也都說沒見過他。”
呼——
秦川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心中有些煩悶。
如果自己猜想的沒錯,那個叫小五的獄卒現在已經在黃泉路上了。
兇手暗殺無痕子的目的也不難猜測,無非就是加深龍城與云溪宗之間的仇恨,企圖挑起戰爭從中牟利。
到底是誰?
對于暗殺的手段來說,禍門的嫌疑最大,這是它們的老本行。
如果對于利益來說,那就是虎城與雀城了。
龍城如果遭受大難,他們就是龍城主最直接的受益者。
秦川在這些天打探過一些秘聞,知道爺爺的這個城主之位是前任龍城主東方鴻業送給他的。
不過即便如此,按照北境的規矩,東方鴻業也只是把他的爭奪城主的資格給了爺爺。
究竟能不能座上龍城之主的位置還得看自己的實力。
他得到準確消息,當日那一場大戰打得昏天暗地。
最終爺爺技壓群雄,在接連戰敗眾多高手之后這才坐上了龍城之主的寶座。
在他打敗的那些人中,就有現在的虎城主和雀城主。
他們上次輸的時候就很不甘心,對于他們要反叛龍城的謠言一直都有。
現在風云再起,龍城危急四伏,難保他們會再起心思,覬覦龍城主的位置。
他們也有可能是殺害無痕子的兇手。
秦川派人將無痕子的尸體搬出來,安排方離再次守候。
而他準備去將此事告知龍城主。
可是就在獄卒剛要搬弄無痕子尸體的時候卻發現尸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快速腐爛。
腐化的速度極為迅速,眨眼間尸體消失不見,在腥臭的氣味中化作一灘膿水。
秦川看著膿水暗嘆尸毒霸道。
并且比冢骨的尸毒還要猛烈。
這是毀尸滅跡。
看來兇手早就做好了打算下定決心要栽贓龍城,不讓自己找到任何的線索。
無痕子用這種方法死去,自己是百口莫辯,說出去都沒人信。
云溪宗弟子慘死在龍城,蕭塵如果知道了會是什么反應?
會不會馬上與龍城開戰?
秦川下令獄卒不要隨意進入無痕子的牢房,自己快速的向龍城府走去。
這件事情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
事態嚴重,必須要盡早告知爺爺,讓他有所準備。
就在他疾行之間,突然感到一股凜冽的殺意襲來,秦川來不及多想,在本能的驅使下第一時間動用夜靈隱。
秦川的身影剛剛消失,一個頭戴青銅面具的黑影出現在他原有的位置上,陰森的刀鋒閃爍著寒芒。
可以想象如果秦川沒有在第一時間動用夜靈隱,現在已經是死尸一具了。
“咦?”
神秘的面具人對于秦川的消失方式感到萬分詫異,必死無疑的獵物就這么憑空消失了,沒有一點的跡象可尋。
這已經超脫了他的認知范圍。
他沒想到弱小的龍城少主居然有兩下子,能夠躲過自己的必殺一擊。
夜靈隱的傳送距離很短,只有三丈。
但是這就足夠了。
秦川再次顯化而出,站定身形看著頭戴面具的神秘男子,疑惑道:“看打扮閣下不像是禍門中人,無痕子與你有什么仇怨,你非要殺了他?”
面具男似乎不愿意說話,他更對秦川剛才展露的身法感興趣。
“你剛才用的是什么身法?為什么你的一切氣息都在眨眼間消失不見?你剛才是不是去了另一個世界?這是空間秘法?”
面具男接連問出了好幾個問題,可見他對于夜靈隱是多么的在意。
秦川哪有心思回答他。
這個面具男的實力很詭異,說是最頂級的殺手也不為過。
并且他的境界很高,已經是靈王大成,距離皇者只有一步之遙。
這樣的人物在北境屈指可數,算來算去也就那么幾個。
但是秦川思緒飛轉,竟然猜不出他是誰,有名有姓的現在都在龍城府陪著爺爺。
“你殺無痕子是想調撥龍城與云溪宗的關系,你到底是誰,有何目的?”
面具男聞言嘿嘿一笑,聲音像是夜梟在啼哭一般。
“告訴你也無妨,我殺無痕子其實與云溪宗無關,就是想將你引出來。”
“我?”秦川大為不解。
“對,就是你,我想要你腰間的那把云溪劍,你現在把劍給我,我可以考慮饒你一條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