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戰斗已經進入白熱化,所有人都展現出真正的實力。
聶空身體比剛才大了足有一倍之多,通體呈銀色,滿身都被奇形怪狀的骨甲包圍。
如果有人仔細的觀看,會發現他身上的骨甲是一種類似于虎狼的動物形態。
在幽暗的戰場上,聶空巨大發亮的身體尤為明顯。
一柄四方四棱的銀色大錘被他舞的虎虎生風,隨手砸碎幾個尸鬼,它看準了機會,凌空躍起對著冢骨的頭部砸了過去。
冢骨意識到了危險,轉過身來,剎那間腥風涌動,對著聶空就是一巴掌。
“鐺!鐺!鐺!”
聶空對著撲面而來的猩紅血手連砸了三錘,血手紋絲不動,更沒有停住攻勢,一巴掌把他拍飛。
“轟!”
聶空的身體像是流星一般砸向地面,地面為之震動,剎那間塵土飛揚。
他跳出坑中氣得哇哇大叫:“牛鼻子,你他娘到底行不行,在這么下去,老子挺不住了!”
呂嵩對于聶空的話充耳不聞,頭上的方巾早已不翼而飛,只見他披頭散發緊閉雙眼,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
渾身早就被鮮血染紅,身體中不時有紅光閃爍,口中念念有詞,雙手不停結印,周圍的空間越來越焦躁炙熱,好像是在施展某種秘法。
谷風手持兩柄彎刀正在為他護法。
在他身邊跳閃騰挪,上下翻飛,身形異常迅速,每一刀出擊都會帶走一個尸鬼。
蘇無長手中拿著一桿黑色的長槍,槍尖不時閃爍著金色的光芒不斷的點刺冢骨。
秦雷渾身被紫氣籠罩,像一只大鳥一樣圍繞著冢骨飛來飛去,掌影綽綽,飄忽不定。
每一掌擊出都會在它身上留下一道紫色的掌印,那掌印深陷其中,不斷腐蝕著它的血肉。
谷風為呂嵩護法,爭取施法的時間,另外幾個人圍繞著冢骨輾轉騰挪,極力牽制著它。
這是幾個人在亂戰中臨時商量出來的辦法。
火皓宮的功法對邪魔有著克制的作用,能不能消滅冢骨全在呂嵩一人身上。
冢骨腳下多出了一個白色的石座,石座上有一個小巧玲瓏的白色盾牌。
盾牌發出的光芒不再柔和,變得極其刺眼,一道道白色鎖鏈從盾牌中躥出來,像極了一條條銀蛇纏繞著它的雙腿。
那一條條銀蛇散發著寒芒,不斷地向它的腰際蔓延。
再看它的雙腳已經深陷在一片紫色的沼澤之中,毒氣,寒氣不斷的侵蝕著它的身體。
冢骨一聲凄厲的嚎叫,周身上下所有的骷髏頭上的眼窩散發出猩紅的光芒,激射四方。
眾人連忙四處閃避,猩紅的光芒像是鋒利無比的劍氣,向呂嵩攢射而來。
聶空閃身來到呂嵩身前把手中大錘舞的密不透風,但是還是有幾道猩紅擊中了他。
他一身的功法重在煉體,全身上下猶如金剛凝練。
但是平日里自以為傲的金剛體此時卻像是紙糊的一般,那幾道猩紅在他身上刺出幾個血洞,鮮血四處飛灑。
那紅芒乃是尸氣所化,卻空只感覺身上被人用重錘砸了幾下,受傷之處雖然不是致命傷,但是劇烈的疼痛讓他說不出話來,傷口處腥臭無比,愈合速度異常緩慢。
聶空聞著刺鼻的腥臭,瞪圓了雙眼想要破口大罵,剛一張嘴一口鮮血噴灑而出。
秦雷被冢骨一掌拍飛,在空中猶如殘破的風箏。
蘇無長也倒在了血泊之中,一時間很難有再戰之力。
這幾人中屬他功力最弱,一天的激烈戰斗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油盡燈枯。
在場的幾個人都是四方城響當當的人物,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單拿出來一個在北境不說橫著走也差不多。
但是面對強大的冢骨實力卻是高下立判,根本不在一個級別之上。
聶空打量著四處的戰場,已無心再戰,一咬牙恨聲道:“他娘的,老子不陪你們玩了,秦老英雄,你自己的地界自己搞定吧,灑家先走一步,改日請你喝酒!”
秦雷也鬧不明白這小子今日發什么瘋,對自己一口一個英雄的叫著,還說要請自己喝酒,這都提了好幾次了。
正當他疑惑間,只見呂嵩雙眼睜開,眼中火紅一片,全身上下冒出炙熱的火焰,雙手合十,高聲大喝。
“天降圣火,焚盡一切,浩然正氣,席卷滄溟,火道五十大焚天,開!”
周圍的空氣急劇減少,呂嵩身上的火焰迎風高漲,一個比冢骨還要高大火焰巨人從氣焰中走了出來。
那火焰巨人看不清容貌,一身的能量體宛如實質,仿佛天神下凡。
龍城城墻上,秦白山看到遠處雄鹿峰那滔天的火焰巨人,站起身來喃喃道:“火皓宮,大焚天?”
火道功法天生克制尸鬼邪魔,大焚天的滔天巨焰更是要焚盡一切,沖著冢骨飛撲而去,緊緊的抱住了它。
冢骨的整個身體被大焚天抱住,身上的血肉被火焰燒焦,發出一聲慘叫。
冢骨雙眼發出實質般的光芒,周身上下的又激射出猩紅尸氣,瞬時間大焚天身上千瘡百孔。
但是于事無補,大焚天的火焰更加的炙熱,將整個荒骷髏包裹在火焰當中,刺鼻的腥臭,濃烈的黑煙,四處彌漫。
冢骨凄厲的慘嚎聲響徹天宇。
良久,大焚天消失了。
冢骨全身黝黑,像是一塊人形的巨大木炭,大焚天燒盡了它的一切生機。
其余幾人來到呂嵩身邊,看著眼前的冢骨,良久未動。
這時谷風把雙刀藏于身后,喃喃道:“長老可真有你的,這火道五十你都能整出來,我看火皓宮的下一任宮主非你莫屬啊!”
呂嵩此時還哪有一絲書生的模樣,披頭散發癱坐在地上,火道五十抽空了體內所有的靈氣。
他一咬牙,緩慢的站起身來,低頭看著腳下一堆廢棄的靈石,又看了看身后的秦雷,開口道:“比起師兄來我還差得遠,師兄的大焚天根本不用靈石輔助。”
蘇無長衣著襤褸拄著長槍走了過來,仰頭看著冢骨的殘骸,疑惑道:“這東西死透了嗎?”
聶空不知何時出現,他的身體已經轉變為正常顏色,轉過頭來看著幾人邊走邊說:“哼,牛鼻子有幾分道行,也不枉老子為你擋了那么多刀,死沒死透,待灑家砸碎它的骷髏頭便知!”
這一次沒有人阻攔他,所有人都想知道最終的結果。
他快走了幾步縱身一躍,手中巨錘瞬間大了幾圈散發出銀色的光芒,對著骷髏頭就是一錘。
“鐺!”
想象中的頭顱碎裂并沒有出現,聶空這一錘子像是砸在了萬年寒鐵上,整個人被崩飛了出去,在空中氣的哇哇大叫。
這時原本已是殘骸的冢骨,輕輕的扭動了下脖子。
那漆黑的眼窩在眾人驚恐的眼神中射出兩道紅芒,隨即全身抖動,身上所有的骷髏頭紅芒點點,它站起身來仰天發出一陣陣凄厲的嚎叫。
呂嵩看著死而復生的冢骨眼神有些渙散,無力的坐在了地上,整個人萬念俱灰,口中不斷的念叨:“不可能,不可能.....”
谷風又抽出了雙刀,埋頭向外走去。
蘇無長神情迷茫,喃喃道:“北境將永無寧日...”
秦川一把抓起不斷呢喃的呂嵩,向著蘇無長走去。
他準備帶著兩個人離開,此地已經不能久留了,只得回城在做計較。
就在眾人絕望的時候,天空中出現一道聲音,那聲音分不清男女老幼,仿佛在遙遠的天際傳來忽隱忽現。
“嗯?邪魔外道?誰放出來的冢骨,荒魂之主在搞什么?禍亂蒼生罪不可恕啊,道元金,滅!”
話音剛落,一道巨大的金黃光柱從天而降,瞬間將冢骨包裹在其中。
想象中的巨大轟鳴并沒有出現,只有刺眼的光芒,剎那間整個鹿林仿佛進入了白晝,再也聽不到一絲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