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嗓子如同驚雷一般,震的正在逃跑的人們噤若寒蟬,停下步伐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鼎沸的嘈雜聲戛然而止,一切在瞬間靜到了極點。
秦川做夢也沒想到涅槃破脈丹居然有如此強大的威力。
不——
是殘忍!
他也終于明白了其中百分百破脈的含義了,這哪是沖擊靈脈,根本就是將他全身所有的經脈粉碎了然后再重組。
其中的痛苦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那一刻想死的心都有。
更來氣的是他只能被動的接受這一切無法發泄出去,服用造化丹之后整個身體就像是被定身了一樣。
別說是行動就連眨眨眼皮都做不到,劇烈的疼痛差點把他的所有感知全部剝奪。
好在一切沒有危險,百分百破脈化靈不是說著玩的,真是霸道至極,對得起涅槃二字。
秦川雙眼緊閉咬死牙關,等著劇烈的疼痛感逐漸消失之后這才睜開了眼睛,抬頭看著藍天白云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秋雨回過神來,急忙跑到秦川身邊一把按住他的胸口,感受著心臟的跳動,喜極而泣。
“少爺,你沒死...”
胸口處傳來一絲冰涼,秦川看了一眼秋雨,一把抓住她的手,體會著絲滑柔弱的觸覺不僅心曠神怡。
三年了,終于摸到活人了,并且還是美女,秦川感動的快要流出熱淚,忽然間想起一個問題,急忙問道:“秋雨,帶鏡子了嗎?”
“鏡子?”
“對,能照人的鏡子,帶了嗎?”
秋雨抬手摸了摸秦川的額頭,發現溫度正常,不解道:“少爺你別嚇我,好端端的要鏡子干什么?”
“你別管我,快去拿鏡子,速去!”
秋雨見他神情急迫也不再追問,急忙跑開去尋找鏡子。
秦川活動著發麻緊脹的身體,看著周圍人群眼中的驚恐,大聲道:“不用怕,本少還沒死,并且因禍得福破脈化靈成為靈者了,你們說...氣人不?”
這....
真特么氣人!
但是氣人歸氣人,他們現在哪還敢亂說話,就連大氣都不敢出。
一個個就像是看瘟神一樣看著秦川,眼神躲閃飄忽不定,生怕秦川注意到自己。
將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秦川暗嘆一聲,造孽啊!
這怨念已經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了,連最基本的溝通都這么費勁,想挽回聲譽根本無力回天啊。
那個惡少到底是怎么玩的,把自己的人品玩爛到這種程度。
不對,我現在就是那個惡少,唉——
欲哭無淚...
秋雨的速度極快,跑過來將一把銅鏡遞給他。
秦川一把搶過銅鏡,緊張的看著鏡中稚嫩帥氣的臉龐,確認了幾遍之后心中大定咧嘴一笑,笑容很是滋潤。
長相還算不錯,并且與前世基本上相差無幾,要不是看到了真容他還以為這具身體上頂著的是一張惡魔的嘴臉。
世間很公平,有人歡喜就有人悲。
林霄緩慢地從冰冷的地上爬了起來,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地面是如此之冷,冷得讓人膽寒。
自從他成為靈者的那一刻起幾乎就沒有感覺過冷,寒冬臘月也是如此。
現在不只是冷,還有點熱,嘴巴子上火辣辣的熱,并且傳播速度極為迅捷,很快整張臉就火紅一片,如同寒冬里的驕陽,朦朧中帶著紅潤。
他輕輕的用手去撫摸疼痛,觸感絲滑圓潤,好像比平時大了些,圓了點。
秦川現在的心情還算不錯,并且時刻在注意著林霄,看著他滑稽的表情,心中又是一陣暗爽。
沖脈化靈之際,除了忍受非凡的疼痛他還吸收著無盡的怒火,林霄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看在眼里,他的心思秦川也非常明白,這么漂亮的美女哪個男人不想占為己有?
但是你殺了我不說,還想拐騙秋雨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要不是自己靈魂融入到這具身體,那惡少短暫的一生就是妥妥的悲劇,并且肯定成為別人茶余飯后的笑談。
都慘成這樣了,你小子還擺出一副道貌盎然的樣子又殺又騙,又當又立,好事兒全成你的了。
這一巴掌怎么和你就這么配?
冤有頭在有主,原先的秦川死也就死了,他不找舊賬是他的事。
但是現在我掌管了這具身體,只能說你倒了八輩子血霉。
在龍城之中殺龍城少主,這我要是讓你活著出去,我威信何在,體面何在?
秦川走過去把銅鏡遞給林霄,滿臉的關切。
“林仙人別摸了,還是看一看吧,這鏡子我剛用完,質量還是不錯的,看著挺清晰。”
林霄現在腦袋有些昏沉,撇了一眼秦川,鬼使神差的接過銅鏡,發現鏡中的兩面臉頰失去了以往的均衡。
左邊腫脹的像剛蒸出鍋的饅頭一樣,還帶著絲絲熱氣,對比之下就顯得右邊臉頰有些干癟。
他長的本就俊美,在山上沒少受到女弟子的青睞,每天醒來第一件事都會照照鏡子欣賞自己帥氣的容顏。
鏡子也是他非常喜歡的一件擺設,走到哪都喜歡有它的存在,但是現在在他手中就如同照妖鏡一樣。
作為云溪宗的弟子,這樣的丑態別說看,連想都不敢想。
無盡的屈辱讓他的怒火如同巖漿一般噴灑而出,失去以往的淡然,滿臉布滿猙獰。
紅腫的臉頰,嘴角的血絲,周圍人的目光都恨不得讓他鉆到地縫里去。
他何時受過這等侮辱,一把將鏡子摔向一旁,拔出佩劍對著秦川便刺。
秦川早就有所準備,急忙躲開的同時一指林霄,一聲大喝。
“你還敢殺我?”
林霄怒急攻心,失去以往的坦然,陰沉的面目好似一潭冰冷的水。
“你奸殺百姓的女兒,罪該當死!”
秦川嘿嘿一笑,咧嘴道:“剛才不是說殺我并非有意嗎?還要帶著秋雨去你們的云溪宗,我還聽說如果我做了好人,你就要為我牽馬提蹬,萬次不辭,這話還算數嗎?”
“你...”
林霄瞪大眼睛啞口無言,這小子怎么這回兒開始講道理了,剛才不是囂張跋扈上來就打嗎?
怎么突然之間跟變了個人似的。
秦川沒有等他回話,繼續道:“你說我奸殺農夫的女兒,那我問你,他女兒姓甚名誰,芳齡幾許,尸體現于何處?”
“我...我來的匆忙,還未曾見過他的女兒,也許是你毀尸滅跡也說不定,龍城惡少什么事做不出來?”
“也許?剛才你不還是讓他去安葬兒女嗎?”
龍行虎步的秦川昂起頭環顧四周,看著周圍的百姓大聲道:“父老鄉親們,你們知道是誰家的女兒死了嗎,那個農夫又是誰家的鄰居,誰的親屬?”
百姓們噤若寒蟬哪還敢說話,別說不知道,就算是知道這個時候出來作證那就是找死一樣。
看著百姓們的表情秦川無奈之余還有點氣憤,大喝道:“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你們要如實稟報,誰敢說謊,別怪我把你們抓到牢里大刑伺候!”
百姓們頓時慌了神,這惡少什么事做不出來,按照他以往隨心所欲的性子說大刑伺候那就肯定跑不了。
現場的幾百號人急忙互相詢問,相互印證,不多時便沒了聲音,他們都有些詫異,問來問去居然沒有一個人認識那個農夫。
看來事情沒有那么簡單,也許惡少是被人冤枉也說不定。
在眾人的推舉下,一個身穿華服的老翁顫巍巍的走了出來,躬身道:“回少主,我們都不知道那個人是誰,鄉親們不敢撒謊。”
說完一拜到底不敢起身,靜靜的等候秦川的發落。
秦川看著老人家顫抖的身體,知道他是在害怕,急忙走過去一把拽住,想要把他攙扶起來。
哪成想稍一接觸老翁便嚇的大驚失色,急忙跪倒在地,哭天喊地。
“少主饒命,我是真不知道....”
周圍的百姓也都陸陸續續跪下,口中念念有詞,盡是哀求。
“少主,我們真不知道啊,你放過我們吧。”
“那個人真沒印象啊,好像不是我們龍城周邊的人。”
“什么好像,壓根就不是,那是個生面孔...”
眾人七嘴八舌,亂做一糟,秦川仰天長嘆,看來這惡名已經深入人心,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轉變的。
他擺了擺手,也不管周圍的百姓,對著林霄開口道:“林霄,你那個同伙現時身在何處?”
“同伙,什么同伙?”林霄不明所以,皺眉問道。
“別裝了,百姓們不會撒謊,那農夫根本就不是我們龍城的人,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你與人同謀制造對本少的邪惡輿論,企圖名正言順殺我的事實嗎?”
話音剛落,眾人恍然大悟,指著林霄不停的議論著,聲音有些嘈雜。
“我....”
林霄瞪大眼睛,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大聲爭辯道:“我不認識那個農夫,你少在那血口噴人,混攪是非!”
“我血口噴人?”
秦川眼睛一立上前一步,大喝道:“林霄,人證物證你一樣都沒有,單憑一個農夫信口雌黃就敢對本少下毒手,什么人能這么蠢,你不是早有預謀是什么?”
“膽子不小啊,光天化日竟敢襲殺本少,抓你個現行你還不承認,來人!”
御城軍聞言上前一步,步伐整齊劃一聲音如同悶雷一般。
“屬下在!”
“將此賊人給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