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吳應輝和田秀芝兩夫妻,并未出手,田秀芝倒想出手來著,可惜晚了,沒有她的位置。
沒見一個麻袋都有兩個都使級別的大將軍一起搶救了么?
而吳應輝從頭至尾都沒想過要去救人和救糧…
田秀芝心里真的氣壞了,她這丈夫不解風情倒也罷了,可是竟然在郎君面前也不好好表現,郎君都親自救人去了,他卻在這兒…看戲??
其實,陳頂天也是一個粗魯的漢子,但陳頂天雖長相粗獷卻有一顆赤子之心。
要不然,以前王傳平作威作福之際,陳頂天也不會頂著那么大的壓力救下那么多將士遺孀。
這是本性使然。
而吳應輝,他其實也想去救人來著,但他站的位置比較靠后,見周庭他們行動了,他便不再出手,表現出不想去救人樣子。
因為人數夠了啊!
而且還很有富余。
但成年人的世界,有時候不會看對錯的…
所以田秀芝心里頭那個氣啊,恨鐵不成鋼,不由狠狠瞪了吳應輝一眼。
她生氣之時,臉上的刀疤就會變得非常嚇人,吳應輝扭頭一看,頓時心頭一緊。
心說夫人怎么又瞪我了?
田秀芝見他竟尚未悟,一臉茫然與無辜,她心里…反而不氣了,朽木不可雕也!
不僅不氣,臉上的寒霜也消散,刀疤臉變得嫵媚動人,那條蜿蜒的刀疤宛若畫上去的花鈿,格外美麗。
她臉色變化太快了,堪比火車,吳應輝心里一團迷糊,不知這是何故?
但田秀芝變得一臉嫵媚,就說明她心情正好,這一點吳應輝還是能看出來。
“夫人…”吳應輝走進一步。
“哼!”田秀芝瞥了他一眼,扭頭就往杜昭和李大娘他們那邊走去,留給吳應輝一個風姿綽約的背影。
吳應輝望著自家夫人的背影撓頭,一臉茫然加不解。
臭水溝旁,周庭、李安、郭大勇、陳頂天等,還分別抓著兩個麻袋,也不嫌累。
李大娘視線在麻袋和他們身上的鎧甲上流轉,久久沒有回神。
杜昭不想浪費時間,打算上前打破這猶如畫卷般的沉默。
恰在此時,一臉笑意吟吟的田秀芝剛好走來,對李大娘說:“這位大娘,你叫什么名字?你不用怕。”
田秀芝笑起來的時候,雖稍顯嫵媚,但絕對好看,猶如桃花盛開,可謂是人見人愛,男女老少都不能逃脫這魅力的牢籠。
李大娘回神,心中稍安,慚愧道:“他們都叫我李大娘…你…你莫不是水軍的田…田副都使?”
田秀芝今天并未穿著鎧甲,一套便裝,但她臉上的刀疤太明顯。這李大娘居住在大營中,對中吳軍的各位將領都比較熟悉。
“李大娘,你不用害怕。”田秀芝笑起來真的太好看了,讓人覺得親切,“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便是‘節度留后’杜昭!”
李大娘其實早有心理準備,但卻沒想到杜昭都來了。
她就是一個小人物,何曾與這等大人物見過面?
好在李大娘不是一無所知的三歲小童,壓下心里各種情緒,笨拙的對杜昭施萬福禮,口中道:“見過郎君!”
杜昭點頭,微微一笑。
田秀芝又引導李大娘見過了周庭、李安、郭大勇、陳頂天、侯仁矩等人,李大娘都一一見禮問好。
眾人身后,吳應輝感覺他應該過來了,這李大娘與眾人都見禮了,豈能少了他?
誰知,吳應輝剛剛踏步,就聽杜昭說道:“李大娘,你不用害怕。”
引見李大娘與眾人見禮的“程序”,就這樣結束了?
吳應輝那只抬起來的腳,又慢慢縮了回去…
李大娘經過了最初的忐忑,方才給各位見禮之際,她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郎君和牙府諸位將軍、幕僚等,為何突然出現在此處?”
“我明明挑了一條小路,結果郎君他們卻突然出現了…莫非…”
李大娘的心理活動可謂是繽紛復雜,表面上恭敬的給各人見禮,其實心中已經提了起來,心道:“莫非…郎君和各位將軍…是來追回這兩袋糧食的?”
辛虧這只是李大娘的心里話,不然非得讓杜昭噴飯不可。
給所有人都見禮后,杜昭那句“李大娘,你不用怕”的話,讓李大娘心中的緊張稍稍放松。
“我們之所以追上你,是為了那兩袋糧食…”杜昭隨手指了指已被堆疊在地上的兩個麻袋。
“…”李大娘頓時如墜冰窟,心道:“完了,完了,郎君他們果然是為了追回兩袋糧食而來…不知夫君和孩子們會不會受到牽連…”
“郎君,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貪小便宜,我…”李大娘忽然哭喊起來,雙膝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
杜昭的話才剛說一半,結果就遭此突變,一時張口結舌感覺莫名其妙。
田秀芝見機得快,忙一把將李大娘拽起,笑著安撫道:“李大娘你這是作甚?郎君和我們來此對你沒有惡意。”
“沒有惡意?”李大娘被拉起,一臉茫然。
“是的,沒有惡意。”杜昭滿臉笑容,并對田秀芝投去一個贊許的眼神,重新看著李大娘笑道:“你是第一個報名的人,對我們來說,意義重大!”
周庭、侯仁矩等人暗暗點頭,心里不由想起了方才在晀望樓上的那一幕幕…
李大娘還是不明所以,但見杜昭和田秀芝都是一臉笑容,十分親切,心里也逐漸放松下來。
“那兩袋糧食…”杜昭又側身指了指那兩個疊在一起的麻袋。
李大娘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剛才稍稍放松的心又提了起來。
“相對于你的功勞來說,兩袋糧食太少了,李安。”杜昭吩咐。
李安忙走過來,取出一串嶄新銅錢,遞給一臉呆滯且提心吊膽的李大娘。
李大娘茫然接過,她立即就覺察到,這串“東西”的重量挺重…很快,李大娘反應過來,這是足足一貫錢。
“啊!”李大娘驚叫一聲,這一串銅錢不僅是重,現在還燙手,她想直接丟掉但手掌卻不聽使喚的緊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