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站海上”
作為惹惱了莊曉曼的代價，那一晚，林祖兒被吸得全身酸軟，畢竟是為了模仿女性，所以，林祖兒的身體素質已經下降了不少，所以戰斗力已經偏低了，被莊曉曼擊敗，是正常的事情。
這被女人打敗其實不算什么丟臉的事情，林祖兒也并不憂愁，現在讓她憂愁的事情確實關于別的。
方老師地下黨的身份被發現了，這個情報被林祖兒壓了下來，目前暫時還沒人知道。
不過這個情報也捂不了多久，畢竟劉振民這個狗東西，賣情報可是不會只賣一家。所方老師的身份呢，遲早是要暴露的，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沒錯，叛徒趙忠義沒了，提前出現了內鬼劉振民。
那一天，肖途送純子回家以后。
“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和肖君談。”武藤志雄讓女兒先去休息，自己則和肖途有話要談。
“是，父親！”純子鞠了鞠躬，從樓梯往樓上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又停下來深深的看了肖途一眼，然后徹底離開。
“坐！”武藤志雄攤開手掌，指了指對面的沙發。
待到肖途坐下來后，武藤志雄便說道“肖君，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我很欣賞你的膽識和見解，希望，你以后能為我辦事。當然，作為報酬，每月我都會給你三百元的交際費，你意下如何？”
“我當然愿意！”肖途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每月三百元在這個年代可不是筆小錢，但肖途當然不是為了錢，而是只有收下錢才能徹底讓武藤志雄放心。
一個人如果不貪圖錢財，那肯定貪圖的是更重要的東西，而肖途只要收錢辦事，以后就會從“親日派”變成真正的霓虹人走狗，一個“漢奸”。
想要一個人忠心，就要知道他想要什么，只有掌控了他想要的，才能更好的掌控他。
肖途所表現出來的貪財，就是武藤志雄所期待的，如果不表露出貪財的性格，武藤志雄就會對肖途起疑。
“肖君果然爽快，這是你應得的！”武藤志雄嘴角輕輕上揚，對于肖途的決定很滿意。
肖途站起身，表忠心道“愿效犬馬之勞！”
“很好！你現在先回去，等待我的指示。”
自從烙上霓虹人的烙印后，肖途發現自己在領事館里那是如魚得水，哪個人見了自己都得稱一聲肖先生，如此這般，對肖途打探情報來說就更加方便了。
劇情的車輪滾滾而來，有些事情變了，有些事情沒變。
沒變的是肖途效命于武藤志雄，且終究是要弒師。
當然，有林祖兒在，肯定不能讓岳父死去。
近來肖途打探到一個消息，武藤手下的一支勢力，名曰武藤公館，專門負責反間諜，情報收集等，是武藤手上的一張王牌，而他的目標就是加入這里。
對于武藤志雄來說，他很滿意肖途這個人，尤其是肖途這個人的貪財，他武藤志雄很欣賞，接下來，只要證明肖途這個人是真正的想要效命于大霓虹帝國就可以了…
“霓虹人要在上海開展一系列的清剿活動，武藤志雄也已經發現了方老師的身份，岳父危險了。”點燃手上的情報信件，林祖兒站起身，看向了一旁的衣柜，那里放著一身學生裝，一身趙忠義的學生裝。
馬思南路，方家。
咚咚咚！
開門的依舊是方敏。
“敏兒，老師在家嗎？我有急事找他。”趙忠義著急向方敏詢問道。
“在的。”方敏的表情有些呆呆的，看樣子還是沒從之前肖途效命于日本人這件事中走出來。
不顧方敏的樣子，趙忠義率先走到了書房里，找到了恩師方漢洲。
“容齋六筆，隨筆，五筆，紅妝。”懶得對暗號，趙忠義直接將暗號簡化。
“忠義，你有什么事情嗎？我知道你最近身負重任，你怎會如此慌張來到這里？”
方漢洲有些奇怪，忠義怎么突然找上門來了？古城不是說他最近忙著潛伏在汪偽那里嗎？
“日本人要開始清剿了，老師，你，暴露了。”趙忠義說道。
“懦夫畏死終須死，志士求仁幾得仁。”方漢洲放下了手上的書籍，由衷感慨著，“忠義，這一天，其實我已經等了好久了，你說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還是帶著敏兒走吧，她什么都不知道，是無辜的。”
方漢洲什么都能放得下，連他的生命都能放的下，但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獨女方敏。
方敏為人單純，不諳世事，如果自己死了，又有誰來護著方敏一生周全？
肖途不行，忠義不行，他們兩個都有任務在身，剩下的兩個弟子也不行，方漢洲如果有的選，他是真的不想死，他還想抱孫子呢。
可是不行啊，方漢洲早就從古城那里得知了自己已經暴露的消息，如今還留在這里，其實只是為了成全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肖途。
方漢洲一直都想努力幫助肖途加入武藤志雄手下，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獲得日方的情報，可是肖途人微言輕，只靠一根筆桿子，是不能打動武藤志雄的，所以要拿出點實力來在武藤面前證明他的能力。
沒有什么能夠比親手殺死恩師更能獲得武藤信任的辦法了。
所以方漢洲留在這里，就是在等著肖途，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趙忠義竟然來了，還是給自己通風報信來的。
或許，方敏嫁給他也是個歸宿？
一瞬間，方漢洲誕生了這個想法，但是隨后又將這個想法甩出腦去，自己已經沒機會看到孫子和孫女的出生了，現在，只希望日本人不會去為難自己的女兒，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父親，忠義，你們兩個在聊什么？”方敏慌慌張張走了進來，看向書房中的兩人的狀態，詢問道。
“敏兒，你怎么進來了？快出去，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沒聽到什么吧？”方漢洲突然有些緊張。
自己加入地下黨這件事，一直沒有告訴方敏，就是為了保護她，他可不希望，無辜的女兒因為自己受到傷害。
“沒。”方敏搖了搖頭，“我進來，是因為家周圍已經被特務和日本人包圍了，而且他們把劉振民和王平安，都抓了過來。”
能聽得出來，方敏的語氣中，有些害怕。
“你滴，快快滴進去。”
生硬的日式中文從外面傳來，然后趙忠義，方漢洲還有方敏三人就見到一堆日本憲兵還有劉振民與王平安兩人。
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武藤領事。”
屋外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還有一個男人的名字。
名字是武藤志雄，說話者，則是胡一彪。
作為特務科隊長，且是這次情報的提供者，胡一彪有資格，有能力站在這里。
“胡隊長，你這一次的情報非常有價值，賞賜，少不了你的。”武藤志雄拍了拍胡一彪的肩膀。
“謝謝領事，謝謝領事。”胡一彪連忙鞠躬感謝，受寵若驚啊。
走進了熟悉的方家，肖途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尤其是看到了屋子里被霓虹憲兵包圍的老師和同學，不安更甚。
“肖君，你回到中國以后，第一個拜訪的地點就是這里吧。”武藤志雄轉過頭，看向肖途。
“是，方漢洲曾經是我的老師，所以我回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訪他。”肖途如實回答道。
“可我聽說，你們兩個的關系，早就破裂了。”武藤志雄說出了自己搜集來的情報。
“對，因為我當初執意去日本。方漢洲就和我斷絕了關系，但是，他對我不仁，我不能對他不義。”肖途轉臉看向了一旁的方老師，“京都的特產，我給他帶到了，至于他吃不吃，那就和我沒關系了。”
“你這個霓虹人的走狗。”方漢洲老影帝了，最擅長的就是罵學生。
“仁至義盡，肖君你做的很好。”武藤志雄投來贊許的目光，伸手拍了拍肖途的肩膀。
“我只是想學習霓虹的先進理念，不像你，整天還在辦這些個落后的文學社。”肖途走上前，緊盯著方漢洲。
武藤志雄拉住了肖途，呵呵一笑：“我看，沒這么簡單吧，方漢洲表面是濟仁大學教授，為人師表，德高望重，可他暗地里在學校宣傳反霓虹理論，多次組織反霓虹集會，我們已經確定他的真實身份是天朝地下黨。”
“我不認識什么地下黨。”方漢洲一身正氣回應道。
“那，不是你，難道，是他，是他，還是…她？”武藤志雄舉起手槍在幾個人的頭上比比劃劃，“要么你現在就說出你的上下級，要么我就帶著你和你的學生，去一趟霓虹領事館。”
“肖君，交給你了。”武藤志雄看向了肖途，將選擇權放在了他的手上。
“肖途，好你個漢奸走狗，我和你拼了。”看著肖途發呆，影帝方漢洲上線。
于是幾個人開始推搡起來，場面一度陷入混亂，恍惚間，肖途被推倒在地。
“STOP，等一下，求豆麻袋。”一個男子的聲音突然從混亂的人群中響起，“別靠近我，都退后。”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趙忠義，而此時的他，手中正握著兩顆手雷。
“是手雷，都退后，退后。”武藤志雄最先看到了趙忠義手上的東西，于是立刻下令讓手下全部后退。
一時之間，原本吵吵鬧鬧的場面變得鴉雀無聲，無論是在場的霓虹憲兵還是方漢洲等人，都震驚的看著趙忠義。
場面一時之間變得有些壓抑。
既然是想要去救自己的老師，也就是未來岳父，趙忠義有考慮過，怎么救，如何救。
這都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如果直接動用武功，模仿一次抗日奇俠也不是不行，但是方老師呢？他又該怎么辦？
抗日奇俠的隊友可不都是抗日奇俠啊。
如果在自己大殺四方的時候霓虹憲兵胡亂開槍，流彈傷到方老師和方敏，都是趙忠義不愿見到的。
所以，趙忠義一直在考慮如何能夠救出方老師。
好在，這個世界現在是混亂時期，各種黑暗的事情都會發生，所以，花錢買幾個替身就能解決一切問題了。
如今這個時代，是真的有錢能使鬼推磨，不過是區區幾個銀元而已，買個病死的中年人，買個病死的姑娘，都不是什么問題，要找到方老師方敏同款身高的也不是什么問題，加錢就好。
所以，這個世界也是滿方便的，畢竟，有錢就是大爺，有錢就能想干什么干什么，是后世的和諧社會所不能允許的，遵紀守法才是后世的主旋律。
“你們都退后，退后。”趙忠義一臉色厲內茬。
演戲嘛，自然要像一點，趙忠義其實是不怕的，手雷嘛，頂多是痛一點，這些憲兵也是不怕的，不過是低級生物而已，只要出手，瞬間就能碾死的低級生物。
但是這種心態不能要，在場是有武藤這種人精的，如果一臉平淡掏出個手雷，讓別人退后，說不定武藤志雄瞬間派人開槍。
所以，態度很重要，這就要靠演技了。
眼神左右亂轉，全身顫抖哆嗦，額頭流汗，臉色蒼白，一個色厲內茬的人就演出來了。
“趙忠義？趙君？對吧，你滴。不要那么激動和沖動。”武藤安慰起趙忠義來，“我們，萬事好商量，對吧。”
趙忠義突然有種錯覺，眼前這個好像不是個殺人如麻的鬼子，反倒像是個霓虹談判專家？
“我，我要走，我要離開。”趙忠義哆哆嗦嗦，磕磕絆絆說出了一一句話，演戲做全套，“我，我還要帶著我的未婚妻和我的岳父走。”
“你看，我，武藤志雄，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我只不過是想問問你的老師，他的上下級而已，我們大霓虹帝國，最欣賞的就是能夠棄暗投明的武士，如果你的老師能夠投誠，我們可是很歡迎的。”武藤志雄頓了頓，“吶，趙君，像你這樣有武士道精神的勇士，我們也很喜歡，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
“沒興趣。”
突然，趙忠義的臉色一變。
然后就拉開了一個手雷的引線。
“忠義之名，終究是要做忠義之事。”趙忠義如此說道。
趙忠義總共拿了兩個手雷，一個是抗日劇中的那種棒狀的，一個是那種看似和后世沒什么區別的，拉開環，然后砸一下的日式手雷。
現在就是用的棒狀手雷，而且是引線超長的那種。
嘶！！！
引線燃燒的聲音伴隨著引線燃燒引起的煙霧出現在眾人眼前。
“不好，快跑！”武藤志雄看到趙忠義拉開了引線，瞬間招呼著手下向外跑。
武藤跑的時候還不忘拉著肖途，不愧是準岳父，對自己的女婿還真好。
另外一邊，也是岳父和女婿，只不過順序反了，是女婿拉著岳父跑，同時還帶著個老婆。
在方漢洲震驚的目光之下，趙忠義迅速從窗外拿進來了三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形物體。
“瑪德，手雷是假的？還好老子還有一個。”趙忠義朝著外面喊到，然后丟出了第二個手雷。
手雷確實是假的，里面只有一根超長引線，不會爆炸，但是會讓人產生手雷要炸的錯覺。
第一次丟手雷，趙忠義就是想讓霓虹人跑出去，給自己造假的時機。
現在的第二次手雷，就是真正的殺傷。
霓虹人發現自己被騙以后，一定會惱羞成怒，然后會以為第二個手雷也是假的。
但是，霓虹人在第二層，趙忠義在第三層，他們根本不知道第二個是真的，所以…
轟！！！
爆炸聲傳來，沖在最前的憲兵被炸死，后面的被炸傷，武藤志雄和肖途因為在后面，只是感覺耳朵有些聾。
晃了晃腦子，武藤志雄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然后看到帝國勇士的慘狀，他憤怒了。
無恥如趙忠義，怎可能說一個手雷就一個手雷呢？當然是三個手雷捆在一起啦。
“給我找到那三個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武藤對著還能站起來的士兵說道。
最后的結果是武藤見到尸體以后消氣，趙忠義帶著岳父和老婆金蟬脫殼。
哪怕后來武藤感覺有些不對，也不好說什么，只能是暗中派人繼續搜尋著方老師等人的下落。
而主角肖途，自然也是成為了親手殺死自己老師的狗漢奸了。
畢竟吃了這么大一個虧，武藤肯定不會讓事實真相被暴露出去。
當晚，劉振民被殺，說是被殺。不如說是被滅口，畢竟是他提供的消息。導致武藤志雄吃了這么大一個虧。
“老師，相信我，您在后方也能發光發熱，生活的很好。”趙忠義握著未來岳父的手，囑咐著，“岳父大人，相信我，邊區同樣需要你這樣的有志中年啊。”
踏馬的多少年了？多少年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有一天他趙忠義能夠對方老師說出這番話，踏馬的邊區補鍋師父，小學老師，這是咱們該干的事情？
“忠義，那上海這邊的情報，我就交給你了。”方老師語重心長道。
“放心吧老師，我會努力的。”趙忠義對岳父施以最誠摯的眼神，“敏兒，你也不要擔心我，我可以的。”
老師你走吧，站海上警告，是我給你最大的回報。
敏兒的手還真嫩啊。
這是趙忠義對那一天最后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