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貝多芬:手指有多快,分貝有多高

　　1945年，上海福熙路，肖途和陸望舒站在街頭，仰望天空，欣賞著燦爛絢麗的爆竹。

　　距離肖途返回組織，已經過了一年的時間，這一年的時間，各方局勢堪稱風云變幻。

　　比如，現在的汪偽已經算是風中殘燭了，隨時都會倒塌。

　　其實想想，這個世界還是挺魔幻的，畢竟胡一彪都混上汪偽副主席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不可能的？

　　嗯，沒錯，胡一彪變成了汪偽副主席。

　　1944年，汪精衛突然重病，之后奔赴霓虹，前去治病，隨后于11月，病逝于日本名古屋帝國大學醫院。

　　作為當時汪偽高官，胡科長的貼身秘書，林祖兒有幸見過汪精衛，原本想著是當時直接換裝，干掉汪精衛算了，結果一見面，林祖兒就知道汪精衛命不久矣。

　　肺癌晚期，肝硬化，肝癌早期，汪精衛命不久矣（汪精衛的死因有多種說法，所以我直接就把他和肺癌肝癌連到一起了，非要找理由解釋一波，那就是抽煙喝酒多了，導致的兩個癌癥，不用跟我杠，這書沒人看，且作者是文盲，所以如果沒什么必要，自然是能編就編）

　　當時林祖兒親眼看到汪精衛流鼻血，而且不是那種火氣旺導致的流鼻血，完全是肝癌早期癥狀，望聞問切，林祖兒還是會一點的。

　　一個領頭的漢奸倒下了，自然要有另外一個漢奸頂替上去，所以二號人物陳公博上線，成為了汪偽新任主席。

　　這個世界上有什么升職方法能比吹枕邊風更快的呢？所以為了能夠掌握汪偽勢力，林祖兒只能吹枕邊風了。

　　嗯，也不能說吹枕邊風吧，只能說給那些官員構筑了一個美好的夢，夢里有個姑娘給他們吹枕邊風，讓他們提拔提拔胡一彪…

　　汪偽說完了，說一下霓虹方面。

　　現在的局勢已經差不多明朗了，霓虹真的是開始拉跨了，被天朝人民壓著打，現在戰場的失利，已經與情報的搜集無關了，所以南造云子，我們的特高課課長，開始想辦法跑路了，畢竟有消息通知她，鋤奸隊已經在上海這邊集合了，準備全力追殺她。

　　這不跑能行？那肯定得跑啊。

　　后面南造云子為了跑出上海，基本上算是費盡心機，從替身到假消息，為了躲避鋤奸隊，那是無所不用其極。

　　從過程來看，南造云子當時的戰術算是成功的，不過她唯一沒想到的，大概是算漏了人心。

　　為了能夠跑出上海，南造云子搭上了興榮幫的路子，靠著美色和金錢開路，終于打動了興榮幫二把手丁力犀，連續巫山云雨多日以后，丁力犀答應送南造云子離開上海。

　　不得不說，南造云子確實謹慎，哪怕這邊丁力犀都答應她會護送她出城，南造云子也還是先找了個替身去出城，然后她則化妝扮成隨從，準備蒙混過關。

　　從結果來看，南造云子算是失敗了，她前腳從霓虹事務所出來，后腳就被不明人士槍擊，當場去世，作為她替身的女人，則是安然無恙。

　　南造云子的失敗之處，總結來看，就是太過相信人心了，不知這人心反復無常，根本難以琢磨。

　　誠然這丁力犀喜歡錢財，女人，美食，但是他同時也是個天朝人，也有一顆愛國心，區區幾晚的云雨就能動搖他丁力犀的愛國心，屬實不太可能。

　　所以丁力犀在玩夠以后，直接將南造云子的行蹤告訴了自己的大侄子，后面就是趙忠義出手，當場擊斃南造云子。

　　我D和國民那邊呢，就先不說了，畢竟有個掛壁在暗處幫忙，送物資，送情報，我D蕪湖起飛好叭。

　　“唉！就是沒看到孩兒他娘還有孩兒。”

　　霓虹領事館，看著眼前的一個個衣著華麗的男男女女，林祖兒躲在一邊，戒酒消愁。

　　一年的時間，莊曉曼的肚子越來越大，終究她是沒狠下心，把孩子打掉，于上個月在重慶，生了個兒子。

　　林祖兒能知道這件事，還是在重慶做商人的顧君如傳遞來的消息。

　　自大顧君如離開汪偽以后，林祖兒也沒想著讓她繼續回汪偽工作，畢竟這個工作太危險，還是做一個愛國商人更安全，所以后來這幾年，顧君如一直是以愛國商人的身份活躍在各個城市之中，最近一年的時間里，顧君如活動的區域都是在重慶。

　　沒什么別的原因，只是因為自己視如親姐姐一樣的人在重慶，親姐姐還懷孕了，是那個男人的。

　　論起莊曉曼的身份，應該算是兩面英雄，在延安是英雄，在重慶也是英雄。

　　按道理來說，軍統其實一開始就沒想著讓莊曉曼活著，畢竟登上了那個火車，能活下來的概率真的太小太小。

　　但從結果來看，莊曉曼活下來了，而且任務執行成功，淺野身死。

　　邊區一間窯洞，莊曉曼一身獵裝走進，手上拿著一本共產黨宣言。

　　“你找我”

　　董旺成從暖壺里倒了一杯白開水。

　　“來了，坐，今天的黨課上完了我聽王指導夸你來著，說胡蜂果然名不虛傳。”

　　“有事說事。”

　　董旺成將茶杯放在莊曉曼面前。

　　“喝水喝水...還記得之前我跟你講的話嗎”莊曉曼抬頭看向董旺成，眨了下眼睛。

　　“該來的還是來了...以前我要潛伏汪偽，現在反倒要潛伏老東家了，不過也好，我和軍統還有筆賬要算。

　　“如果你就這么回去的話，一定不能獲得軍統的信任，畢竟他們出賣過....所以你要這么告訴他們，

　　刺殺淺野后，你在逃跑途中遇到中共，將計就計，假意被中共策反.....”

　　莊曉曼微微皺眉。

　　“逃跑途中遇到中共，這種說辭太巧合了吧”

　　“呵呵，對你來說是巧合，但對于背著你策劃一切的軍統來說，這巧合卻再合理不過。因為他們自以為騙過了你，所以他們很容易被你所騙....當然，光有這套說辭還不夠。”

　　董旺成拿出一個檔案袋遞給莊曉曼。

　　“這里面是一份機密情報，是重慶國民一心想要拿到的東西，它會是你重獲信任的關鍵....”

　　“這份情報....會對我們有影響嗎”

　　董旺成沉默片刻。

　　“我會把損失降到最低。”

　　所以現在情況就是莊曉曼反潛伏到了國民那里。

　　對于莊曉曼的潛伏任務，董旺成有咨詢過林祖兒的意見，在見識過這個人施展的種種奇跡以后，董旺成認定，這個人能幫助自己解決一些困難。

　　對于借組織情報來讓莊曉曼回到國民這個計劃，正如董旺成所想的那樣，林祖兒確實給了屬于他的意見。

　　商量以后的結果，組織的情報照常送給國民那邊，但是組織的那些同志就沒必要送給國民了。

　　聽到林祖兒的計劃，董旺成那是一腦袋的霧水，這不交出自己人怎么獲取國民信任？

　　也沒過多久，兩天后，林祖兒就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有著改寫記憶的能力，林祖兒覺得，根本就不需要出賣同志了。

　　所謂金蟬脫殼，李代桃僵，大抵也是如此了。

　　將一堆不相關的人記憶改寫，讓他們認為自己是地下黨，也讓他們了解一些情報，然后將真正組織的同志轉移，到時候，國民抓捕的那都是假同志，根本傷害不到組織的利益，比起傷筋動骨，這頂多是給組織添了些許麻煩而已。

　　自然，人已經有假冒的了。這情報也就不需要多么真了。

　　情報嘛，七分真，三分假，大部分的情報都是真，但是在個別的關鍵情報上，可以假。又或許，大部分獲取的情報都是真，但是后面的情報，摻雜有些許的假。

　　當然了，以上說的這些事情，都只有董旺成和林祖兒知道，所以，這到時候，情報是真是假，被抓捕的同志是真是假，就全憑這莊曉曼一張嘴就能斷定了。

　　組織這邊，地位最好的國民潛伏者，只有高源一人，能了解到組織這邊高層情報的，也只有他一人，所以瞞過了他，基本上就算瞞過了國民那邊。

　　“真麻煩。”一口飲下杯中紅酒，林祖兒感覺自己命苦啊。

　　顧君如的來信中寫道，現在因為莊曉曼懷了疑似黨組織重要成員的孩子，所以被嚴加看管，等著某天利用這個孩子，套住某重要成員。

　　對于莊曉曼被軟禁，其實林祖兒也是有準備的，但麻煩的在后面。

　　一個叫方敏的女仆走近了莊曉曼的視線。

　　剛生完孩子，現在的莊曉曼是坐月子期間，由新收來的女仆方敏伺候月子。

　　因為年齡相近，且方敏這個名字莊曉曼有若耳聞，就與那個女仆閑聊起來，一番對話以后，怎么說呢，粗大事了。

　　莊曉曼知道方敏是吸引了肖途和趙忠義的那個女人。

　　這其實也沒什么，但誰叫旁邊還有一個顧君如呢？

　　小顧經歷這么些年商戰，早已不是曾經的單純小姑娘了，畢竟現在是生意橫跨多個城市的大商人，所以，腹黑，算是小顧現在的一個性格特點吧。

　　小顧：“哇，姐姐你們竟然都和忠義哥哥有關系呢，可惜人家肚子不爭氣，沒能像曉曼姐一樣，懷上忠義哥哥的孩子。”

　　莊曉曼：“？？？”

　　方敏：“！！！”

　　莊曉曼是沒想到趙忠義竟然和小顧有關系，而且自己都不知道林祖兒的真名，自己白給他生孩子了。

　　方敏則是沒想到這個孩子竟然是自己未婚夫的，自己白等，哦，自己是來找肖途的，現在知道這個消息算是意外收獲吧。

　　反正目前兩個女人都感覺自己上當了，說好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結果變成四人行？這能行？

　　別的不說，大概在重聚那天，趙忠義會感覺很刺激吧。

　　“肖途，你簡直是扮漢奸扮上癮了，滿身的陋習。”陸望舒扇動著面前飄來的煙霧，“在同志面前，絲毫不克制一下，你跟我的戀人相比。簡直差遠了。”

　　對于男人抽煙這件事，她是很抗拒的，不過想想她也釋然了，畢竟不是每一個男人都像自己的戀人那般，不抽煙不喝酒有文化懂浪漫。

　　“我的戀人，是黨內重點培養的優秀人才。”

　　“他，是延安數一數二的青年文學家。”

　　“無論是文筆才華，還是思想覺悟…”

　　這是陸望舒在肖途面前第不知多少次的懷念戀人。

　　面對高源，她是情感細膩但信仰堅定的共產主義者。

　　面對蔣旭之時，她是一個踏實認真的新聞工作者。

　　然而一旦和自己相處，她就變成了一個神經質，會用充滿怨氣的聲音發泄對自己的不滿，然后又用虔誠的聲音訴說著對另一個人的思念…

　　這一晚，新年到來之際，肖途才覺得，自己有和這個搭檔距離更近一點，曾經的兩個人，關系都是那么的緊張，平常連幾句話都說不上。

　　新年，不止天朝人過，霓虹人也過，所以武藤志雄邀請各界人士，于霓虹領事館歡聚一堂。

　　肖途和陸望舒，兩個“漢奸”，世人眼中的賊公賊婆，自然也是在受邀請的行列之中。

　　“大家好，歡迎你們來參加今天的新年宴會，在此新年之際，我謹代表霓虹帝國…”臺上，武藤高舉酒杯，進行著新年演講。

　　臺下，肖途看著臺上的武藤志雄，突然發現武藤有兩點和往年不一樣，他的致辭中沒有對未來的展望，只有對過去的感謝，且參與煙火大會的人，明顯少了很多。

　　“看來無論是霓虹人，還是天朝人，都已經清楚了現在戰爭的局勢。”端著香檳，肖途這般想著。

　　再后面就是武藤志雄邀請肖途去辦公室，有要事相商。

　　也就是在這里，肖途認識了一個叫馮一賢的男人。

　　離開了辦公室以后，肖途就發現一個帶著金絲眼鏡，一臉斯文敗類之相的男人，正在與自己的“未婚妻”聊天，雖然看似是聊天，但肖途卻能看出，這人眼中淫邪之光不斷閃現。

　　確定過眼神，這是一個老色批。

　　正當肖途準備上前，讓老色批不再騷擾陸望舒的時候，一個人影的出現，讓肖途并不想去和那個老色批搭話了，他今晚，或許會很慘…

　　一個人喝悶酒，其實真的無聊，尤其對此時的林祖兒來說，無聊到爆。

　　但是還好，她看見了一個人，一個號稱文壇泰迪，但是被自己的藥物搞成能硬不能發射安慕希的活太監。

　　小樓一夜聽春雨，無處排解安慕希by沈蘭清。

　　怎么說呢，上帝關了一扇門，但會給你開一扇窗。

　　因為安慕希不能排解，甚至回流，所以沈蘭清開發了新的技能。

　　他曾聽外國的一個音樂家說過，手指有多快，分貝就有多高，那個音樂家好像叫貝多芬。

　　不知怎的，沈蘭清覺得今天一定是個無眠之夜，畢竟，陸望舒這個女子，是自己見過的，最有文學天賦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