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的,縣里別說公交車,連計程車都沒了,唐赫是一路從錦繡城跑回雅荷小區的。
回住地進了房間,才醒然,林沫后面根本沒說什么啊,車子停那就算了,干嘛還把車鑰匙主動交過去。
記起臨別時林沫那望來的眼神,應該就是奇怪他這潛意識的“自律”吧!
算了,誰讓過去時,不小心按到車喇叭,還被林沫給抓到,幸好褲子上灑了酒,好歹胡混了過去。應該是這樣吧。
匆匆洗漱,早就疲累不堪的唐赫,躺到床上沉沉睡過去。
清晨,他是被鬧鐘給吵醒。
離元旦放假沒幾天了,想著都二十四號了,這周得好好上課,于是昨天臨睡前,還痛決心的定了早自習鬧鐘。
按掉吵鬧的鬧鐘,唐赫再次滾回溫暖被窩,等再次醒來,時間快七點了。
好吧,早自習馬上要放學,那就爭取上午不要遲到好了。
連續在外面跑好幾天,好久沒鍛煉了,唐赫麻利起身,換上運動服,等下跑一身汗回來還要沖個澡,然后再換校服去學校。
雅荷小區后丘坡的瀝青跑道,朝陽冉冉升起,照在道路兩旁栽種的松竹枝葉上,空氣仿佛更加清新了。
應是來得比較晚,路上遛彎的老人稍微多一些,大多都是本小區的,有幾個常遇見的還停下主動打招呼,說最近沒看他跑步了云云。
一口氣的沖刺到坡頂,活動拉伸筋骨,見太陽升得老高,他才往回跑,上午課可是準備不遲到的。
丘坡往下跑到一半,他腳步忽地一頓。
前面轉彎處,一個穿紅色運動服的女生,一邊叉腰喘息,一邊伸手去扶路邊的小樹。
不看那亂糟糟的短發,還有快遮住眼睛的齊劉海,光那一雙換了顏色的名貴專業跑鞋,就知道這跑步不咋地,裝備卻很燒包的,肯定是上次在這里遇到的那個女生,跑個步還戴什么大黑框眼鏡,不嫌累贅。
瞧女生有所察覺的轉過身,唐赫忙把臉轉開,遠遠沖前方一個看起來像有點眼熟的老人打招呼。
經過女生那里,還特地繞到到路的另一邊,這種見誰都覺得欠她的人,還是少打交道的好。
不知是不是錯覺,跑過彎道,瞥到女生似乎轉臉狠狠瞪了他一眼。
難道是上次得言語給惹到了,可他當時是好心建議,好吧!
回小區,洗澡換上校服,又在小區附近吃過早點,隨后急匆匆趕往學校,恰好踩著預備鈴跑進教室。
當然,連續請假好幾天,早自習也沒來,上午雖說沒遲到,可沒有得到武德充沛的大班長表揚。
反而賈樂,幾天不見,一副快要枯萎的可憐樣子。
據說上周賈樂的老爸老媽過來,給賈樂定了期末考試的名次任務,達不到的話,答應寒假給換的高配電腦也會作廢。
此外,當天帶賈樂出去到飯店吃飯,還叫上了班長宋燕一起,桌上還鄭重拜托作為賈樂同鄉兼好友宋燕,言要平時多督促,可想而知宋燕的加強版督促有多么貼心。
一節物理課下來,唐赫在后面看到,賈樂但凡稍有走神,立馬被宋燕拍到桌子上,幾次之后連老師都看不過眼,問賈樂想不想去教室外罰站。
同樣的,作為他同桌,何夢依然沒有出現,說是他上周請假后,何夢曾來了兩天,這周則一直沒來上課。
反正唐赫早習慣了,習慣這個學期沒有同桌的高中生活。
偶爾也會可憐下這個同桌,病得那么嚴重,讓唐赫更意外的,是隔壁班,即林沫所在的八班,也是林沫的同桌,同樣是大半個學期面都沒見到的。
同學間有消息稱,葉曉佳轉學去了燕京,也有小道傳,說葉曉佳在外就醫期間,被發現患有一種很罕見的病,早期發現還能治療,要是等這病潛伏幾年再發出來,就很難醫治了…
眾說紛紜的,唐赫也不清楚具體情況,但確定的是這葉曉佳轉學走了。
下課時,他特地從八班的樓道經過,教室里林沫正趴在課桌上認真做習題,以往空空的旁邊多了一個女同學。
中午放學,因為最后一節課老師拖堂,唐赫出來時,路上學生已經不多了,走到校門口,意外看到林沫牽著自行車到石橋盡頭蹙眉等著。
剛要小跑過去,聽身后有人喊他名字,轉身見是班主任。
眼看就快要期末考試了,這月底還有次摸底考試,班主任囑咐他,請假是該允的允,但是學習千萬不能落下。
關心了幾句學習后,班主任繼續去買醬油,他再回過身,石橋那頭已是空無人影。
估計是看班主任過來找他講話,林沫就先走了吧,應該等他的,畢竟昨晚從錦繡城離開時,下意識就把鑰匙遞了過去。
想著在林沫手中的車鑰匙,他不由又記起昨天回青石路上的“夢境”。
走到人少的地方,立刻給許啟花打電話,讓許啟花把平西銅業的詳盡信息,以及美股最近一些動向全匯總成資料,然后派人一起送到青石來。
時間流逝,一周又是飛快的過去。
為二十九號星海杯分賽區正式比賽,一直努力練習著鋼琴的林沫,卻是覺得時間有點不夠用。
《格里格致春天》,這首老師給精心選的比賽曲目,如某人之前所說,彈奏并不需要太高技巧,但這首曲子注重情緒渲染,卻像更難把握好,太過抽象。
書桌上時鐘滴答旋轉,很快到十點。
聽鬧鐘響,林沫合上《致春天》曲譜放進單肩挎包。
打開衣柜,想了想,換上那件新買的中款輕薄羽絨服,又對著一旁穿衣鏡,把散下長發仔細扎起,然后才出門。
今天是第一場正式比賽的日子,放早自習就向老師請了假,回來又看了會曲譜,沒想那么快就到時間了。
此刻從青石出發,要十二點多才能到宿陽。
到那里找地方吃飯,午后再稍作休息,兩點就要去體育館賽場簽到,然后靜候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