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很輕,輝夜抓住袖子里的黑絕,“絕,你別說話。”
黑絕臉一黑,“母親,他是敵人!”
“是敵人,也是朋友。”輝夜輕聲笑道。
她抓著黑絕,目光看向千語,“幾千年,我從未有一刻覺得人類這兩個字有什么重量,就算接收了你的記憶,對于人類我的看法也沒有改變。”
“我依舊堅持我的道路,回收我的查克拉,對抗大筒木追兵。”輝夜輕輕笑著,“不過跟以前不同,我現在也有些期待,那些小家伙們期盼的未來。”
輝夜從未改變,想要收回查克拉,哪怕接受了千語的記憶,她也是這樣想法。
但她又跟曾經的她又有些不同,現在的她并不會一昧的否定忍界的未來,反而對敢于反抗自己,敢于開創新的未來的人報以期待。
如果自己跟原著中一樣失敗了,那能看到不一樣的未來,大概也不算太虧。
千語看著輝夜的笑臉,十分贊同的點了點頭,“我倒是十分喜歡鳴人他們選擇的未來,只是有點不放心博人他們。”
輝夜微微一愣,“你放棄了?”
“沒有啊。”千語搖頭,“我只是相信鳴人和佐助他們會阻止你,也會阻止我罷了。”
排除主角這兩個字的因素,哪怕只是自己認識的鳴人和佐助,千語也相信他們能做到。
有自己存在,那博人傳的未來就不會到來。
或許這樣真的能達成和平。
“大概吧。”輝夜輕笑出聲。
熔巖空間的空間帶著赤紅,地下的熔漿在不斷翻騰,帶著奇怪的氣味飄蕩。
看著輝夜的面孔,如此美麗的臉龐卻已經無法讓千語心動,可能是因為此刻的心態改變,總之…現在的輝夜對千語而言,只是輝夜。
“說起來…”千語突然面露疑惑,“我們兩個現在這樣才是第一次正是見面吧。”
夢里的見面不算,這確實是兩個人第一次正式見面。
“很奇怪,明明是第一次正式見面,卻感覺像好久不見的朋友。”輝夜回以笑臉。
“無話不談的那種。”千語輕笑出聲。
微微坐正,他的臉龐浮現一抹笑意。
伸出右手,“你好,我叫千語。”
輝夜好笑的看著他,隨后伸出右手與他的右手握在一起,“你好,我是卯之女神、忍界創世之神、神樹化身、查克拉始祖,大筒木一族,輝夜。”
握著輝夜手的動作僵了一下,千語沉默下去。
面對輝夜滿是調笑的面孔,千語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口,“我是…額,百萬的千,說話的語,千語。”
想想自己好像啥稱號都沒有,唯一一個六道仙人二代在輝夜面前完全拿不出手,因為六道仙人是輝夜的兒子。
這就很尷尬。
千語覺得有點囧。
松開手,輝夜笑著看著他,“最后一個問題。”
最后嗎…
千語看著她,輕輕點頭,“你問。”
笑容漸漸散去,輝夜的面孔變得認真,“為什么,你們愿意舍棄自己想要的一切,去完成那些與你們無關的人的夢想?”
夢中什么都有,這句話是真的,因為無限月讀中,確實是什么都有。
系統的夢境更是如此,所有你想要的,所有的悲劇都會被扭轉,夢中沒有悲慘。
既然如此,為什么他們愿意放棄這些?
僅僅是因為所謂的夢想嗎?
千語頓了一下,隨后有些奇怪,“這種問題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因為現實和夢幻…”
“我要問的不是這個。”輝夜打斷了千語,“我想知道的,為什么你們有那個勇氣放棄?”
千語恍然。
輝夜的意思很簡單,排除掉虛幻和真實這兩個選項之后,所剩下的就是選擇是否放棄。
就好像綱手放棄了與斷的婚禮、與家人的團聚,哪怕后來知道那些人都不是虛假存在而是真正的本人,她也沒有后悔。
就好像水門放棄了和平的夢境,哪怕在打敗斑之后也選擇離開夢境。
就好像再不斬和白放棄了政變的偉望,甘心做一個普通的忍者,早出晚歸。
就好像千語笑著跟家人道別,選擇了一個只生活了幾年的忍界。
想了想,千語笑了出來,緩緩開口道,“這么說吧,我們并不是舍棄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而是選擇了去追尋我們想要的東西。”
“夢中的完美是真的完美,但那一切都與我們沒關系,世界不可能真的完美,只有值得去追尋的未來,才是完美的。”
“而且舍棄這個詞…也不對,因為我們不是舍棄,而是將他們珍藏,作為未來的目標去追尋,直到靠自己找到真正現實的未來。”
千語豎起大拇指,“你不也是選擇了某個完美的未來,然后用盡全力的去追尋嗎?”
“而且…”深吸一口氣,“誰都有做夢的權力,但在夢醒來之后他們更想做的,是跟家人道一聲平安,因為他們會擔心。”
家人…輝夜的雙眼帶著朦朧,“羽衣和羽村嗎…”
看著她這個樣子,千語笑道,“我很喜歡一句話,大概是我跟綱手老媽說過的話,以前我把這句話送給了綱手老媽,之前綱手老媽把這句話還給了我,而現在,我想把這句話交給你。”
輝夜轉頭,“什么話?”
“紅塵百劫苦,虛幻總是甜。”千語輕聲開口。
這句話并不是想說紅塵苦澀,只有虛幻才有甜頭,恰恰相反,它是想告訴你,虛幻只有甜。
人的一生百態無比復雜,無限月讀的夢境更是亂七八糟什么都有,但總歸都是甜。
佛說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盛,離合即循環,憂喜迭相攻。
佛的意思大概是,眾生應該坦然接受這一切陰晴圓缺。
可惜我們只是人,不是佛。
沉淪于虛幻,與解脫與紅塵,更多的人會選擇前者。
千語理解這一點,甚至比任何人都要理解這一點。
“紅塵百劫苦,虛幻總是甜…”輝夜口中咀嚼這句話,相同的記憶讓她可以明白千語的意思。
“謝謝。”她這樣說道。
“不客氣。”他這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