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悲傷辣么大
大人之間的事情是什么？
你要是說這個我可就精神精神了啊！
呂程在風之領域中站直了身體，一臉認真的看著面前的騶吾。
不料騶吾話題一轉，聳了聳鼻子，反而說起了呂程身上的問題：“你現在身上的壽元很不對勁，而且你身上的無垢靈氣味道幾乎已經感覺不到。說！最近是不是出去勾搭哪個狐媚子去了！”
感覺這么敏銳么？
呂程自然知道自己壽元損耗的根本原因。
一方面是之前幫助維持儀器，體內的真元經過了十多輪損耗，耗盡了無垢真元和天罰的力量。
另一方面是幾輪測試加上排位賽，尤其是在排位賽上通過潛龍第一變把主修功法轉化成了《歸元訣》，通過共振去測試偽先天真元的排列方式，近千次的測試，更是進一步加深了身體的負擔。
不過這些事情也將他拉到了正常這個世界修士的身體情況，一些感覺敏銳的異獸不會像騶吾一樣輕易發現自己的異常。
騶吾見到呂程沉默不語，默默感受他的情緒，嘴上開始換了話題。
“你對于到洛城之后有什么想法？”
“需要具體看情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么。要說提前準備的話，首要任務就是迅速提升我的戰力。”呂程說道。
“嘔吼？有什么想法嗎？”
“目前的修為是二階后期真元大圓滿，如果有靈石或者小型聚靈陣的話，我有把握一天的時間突破三階境界。”呂程說道著，借助知微的能力默默的收集著周圍的信息，盡量不暴露自己的情緒。
“你現在首要的任務是鍛煉如何封鎖自己的情緒，這不是單純的斂息的問題。我現在就能感覺到你對于我窺視之意。”騶吾笑吟吟的望著呂程。
呂程陷入沉默，貌似不久前他還在因為看出馬小超的窺視產生優越感，現在就來了個更高級的。
沒辦法，打不過就去加入他們吧。
于是呂程對騶吾哀求道：“大貓教我唄。”
騶吾歪了歪頭，說道：“我不喜歡大貓這個稱呼。”
“那韓子清？”呂程試探著說道。
騶吾伸出一根手指點在自己的嘴唇上，通過知微看了眼時間，剩下的不多了，還是回歸正題吧。
“隨便吧，現在又無所謂了。收斂情緒對于現在的你來說太難了，但是有一種辦法可以混淆血脈覺醒者的感知。那就是加大自己的情緒，比如你在某場擂臺賽中完全陷入進去的仇恨情緒，某種強烈的情緒可以掩蓋其他情緒的波動。”騶吾解釋道。
呂程搖搖頭，“不行的，那種狀態連基本的思考都做不到。”
“所以我現在就能在你身上感覺到多種情緒，遲疑，焦慮，無奈，憤怒，還有一點點lsp的眼神。”騶吾說道。
為什么你會對lsp這么熟悉啊！
呂程翻了個白眼，剛要說什么，嘴巴已經被一根手指堵住。
“你剛才在心理面吐槽了，吐槽的時候情緒處于一種發散和混沌的狀態，倒是不錯。”
“所以你要我使用吐槽能量？”
騶吾瞪大了眼睛，問道：“那是什么？”
算了，不懂就算了。
“我給你的建議是專注于一種情緒，最好是喜怒哀樂四種之一，這四種情緒最為強烈，可以壓制住其他的情緒。至于這四種情緒中我能給你提供的幫助的，就是悲傷這一種情緒。”騶吾說道。
悲哀嗎？有功法可以控制情緒？
看到呂程疑惑的目光，這次騶吾沒有賣關子，通過風之領域將一段神識信息傳入呂程的腦海之中。
神識解析之下，一篇功法出現在呂程的腦海之中。
僅僅是解析神識信息的過程，他體內的真元就被動的按照神識信息律動起來，自然而然的呂程看懂了其中的信息。
艸！草...只是一種植物。
你為什么會有這么奇怪的功法？
等等？
保守派就什么都不做嗎？
他還要繼續想下去，突然，心中生出一種悲傷的感覺。
這悲傷沉重的簡直無法形容！
從小時候搶了李佳欣的糖果，被暴怒的李佳欣錘哭開始…到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從小到大不好的回憶一股腦的涌了上來，從小到大的悲傷回憶主要圍繞著被李佳欣爆錘和淘氣被父母錘...在家吃個飯窗戶外面就死人了，然后就發現記憶被修改，被卷入一系列的故事之中，學個武功還要被小心眼的人借機爆錘一頓…
然后就是意外遇到一個漂亮的大姐姐借助靈氣親和產生了共情，痛的跪地哭了出來...閉關，閉死關，有效修煉時間，靈氣之毒...
呂程發現尤其是最近一個月發生的事情，簡直就是一部血淚史！
寫成小說少說也要四十萬字！
無數的悲傷匯聚在一起，呂程因為過度悲傷第一次對于自己的人生產生了懷疑，這些事情對于呂程強大的內心造成了沉重的暴擊。
他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淚流了下來。
好悲傷，好悲傷！
一旁的騶吾正在觀察呂程的反應，結果沒想到呂程的悲傷簡直達到了能夠讓人產生共情的程度。
僅僅是一瞬間，騶吾就已經紅了眼眶。
“啊啊啊，好傷心，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呢？為什么這么傷心啊。”呂程雙手抱膝，在風之領域中瑟瑟發抖，“我的人生簡直就是一出悲劇，一切都是徒勞的，存在并沒有什么意義。為什么我好不容易有點成就，又成了勞碌命？嗚嗚嗚…”
騶吾紅著眼睛來到呂程身邊，伸手想要去觸碰呂程，結果呂程的身體猛地一陣抖動，就像是一個受委屈的孩子一樣。
隨著他的身體抖動，功法自動運轉，不過幾個呼吸間就已經達到了小成的境界。
騶吾目光呆滯，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我一定是做錯了什么，才要叫呂程這個功法的，也許我不應該這么皮的。
我的皮和騙人只是隱藏自己的方式吧，其實我也是個失敗的女人？
不不不！
騶吾急忙收斂精神，眨眼望著面前的呂程。
這已經不僅僅是天才了吧，這是從小到大受了多少刺激，才能和這門坑爹的功法產生這么好的想象性！
而此時的呂程隨著功法進入小成境界，開始對于自己本身的存在產生了懷疑，否定著自己的選擇和決策。
“呂程，控制好自己，不要讓自己的情緒被功法影響。額，最起碼能夠保持基本的思維方式...”騶吾勸道。
呂程縮成一團，聲音中充滿了有氣無力：“沒用的，不必了。毀滅就毀滅吧。該吃吃，該喝喝。有句話說的真對，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我們太渺小了。”
騶吾在旁弱弱的吐槽道：“咱們是修真，不信上帝的。”
“這有什么關系么？這個天地也許都是一場夢幻，我們沒見到的事情也無法證明不存在啊，你能見到地球正在轉動嗎？”呂程睜開眼睛，他的眼中帶著滿滿的悲傷。
不過騶吾還是忍不住說道：“為什么一說到這個事情，你就這么有邏輯了啊！”
騶吾深深地懷疑自己一定是抽風了，才將這個功法傳給了呂程。
她一邊想著一些快樂的事情，心中也是感慨，效果是真的好，自己現在想感覺呂程的情緒都會陷入深深地悲傷之中，甚至已經到了懷疑自己存在的地步。
總歸是達到了預期。
其實呂程現在表面上十分悲傷，甚至無法控制自己去說出一些特別悲傷的話。
可是他的頭腦卻是清醒無比，只是因為功法的副作用，他現在別說活動自己的身體，就連控制自己說話都極為困難。
就導致和騶吾交流的好像是另一個呂程一樣。
仿佛呂程的意志和身體完全割裂開來，雖然道心堅硬似鐵，可是肉身卻軟弱的雅痞！
終于他放聲大哭了起來，哭的傷心極了。
豆大的淚珠滾滾落下，打濕了他身上白色的練功服。
說來也奇怪，隨著他的眼淚落下，一些原本壓抑在心底深處的負面情緒也隨之被沖洗掉了一部分。
隨著負面情緒的減少，呂程感覺自己的內心空靈一片。
很快就進入一種類似頓悟的狀態之中，隨著這種狀態出現，他的身上出現了一縷玄妙的韻律，混入他散發出去的“勢”之中。
騶吾雖然雖然已經收緊了心神，這一刻再次眼眶一紅，眼角出現了一些淚水。
足以影響到五階的存在嗎？這個功法真的妖的很，似乎將來能夠加入領域之中，對敵人造成不小的困擾。哎，心好累，有點不想去想問題了，畢竟，悲傷辣么大....！！！
騶吾猛地回過神來，抱元守一，呆滯的望著呂程。
這才半小時的時間，呂程已經將這一門功法修煉到了大乘境界！
她忍不住喃喃出聲：“心中到底藏了多少事情啊！”
一邊說著，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柔和之色，伸手去摸摸了呂程的頭，在她的手下，呂程原本痛苦悲傷的神情出現了片刻舒緩。
又過去半小時之后，呂程嘗試著活動了一番身體，緩緩站起身來。
身體行動之際還有一些不協調的感覺，收獲則是這個成為了一個犧牲身體反應速度的被動技能。
還有一些小的瑕疵，那就是一點點小情緒都會被無限放大，化為悲傷之力。
俗稱...矯情。
在他知微的感知之下，發現騶吾似乎也有些異常，他剛想開口去問，卻發現騶吾一臉平靜，認真的說道：“還有兩個小時，請抓緊授課時間。”
“老師，我有問題。”呂程舉手問道。
“說吧。”
“請問您是如何穩定自己的情緒的？”
“啊，我有《冰心訣》。”
呂程抱著最后一點希望問道：“所以這個《冰心訣》并不能隱藏情緒？”
“能呀！”騶吾的臉上帶著濃濃地快意。
這就是你惹哭老娘的代價！
呂程的心態差點崩了，還學個毛線啊！
那你傳我這么個矯情功法干啥？
還特么？
經過幾分鐘的調整之后，呂程總算是收拾好了情緒，認真的聆聽起了騶吾的教育。
不得不說，認真下來的騶吾將起修行來極為有條理，并且很有針對性。
她通過類舉數種開竅法的方式，詳細的闡述了一階的具體作用，并且說清楚了七竅對應五臟的原理，還引申出了一部分五行術法的淺析。
雖然涉及五行術法方面，因為呂程已經入門的關系，聽起來有些淺顯，但是例子舉的極為恰當。
在玄竅之外，呂程還認真的解釋了其中可能出現的問題，還指出了呂程神識多次質變存在的一些隱患。
通過異獸敏銳的直覺，她也提出呂程的身上存在不少的暗傷，這些不會隨著體質的提升而得到緩解，而且可能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他的修行，最終會在呂程壽元將近的時候找上呂程。
好在呂程主修功法為玄門正法，雖然看不出跟腳，但是能一定程度延緩衰老期。
差別在于別的修行者可能是壽元終結之前十年進入衰老期，呂程是終結之前五年。
這些傷害在壯年不會有大的異狀，若是不能找到適合自己的養身之法，未來就只剩下主修元嬰一道，放棄肉身這一條路了。
聽到這，呂程呆了呆。
他聽出了騶吾說話中不對的地方，她居然在認真的幫助呂程考慮五階以后的事情，這在大家都知道靈氣之毒的情況下，就顯得極為微妙了。
呂程沒有開口，此時在之下，騶吾也感覺不到他的情緒。
畢竟血脈覺醒者過于依賴自己的血脈天賦，一旦天賦失效，就會因為習慣丟掉關鍵信息。
騶吾繼續自己的教學，通過呂程幾分偽先天真元推測出呂程正在練的功法，腦袋上青筋暴起。
“教你這個功法的是嫌你天劫威力太小了是吧！真元質變也就罷了！偽先天真元？這是要把往絕路上推啊！”
說完猶不解恨，揮舞著手臂在呂程的頭上不輕不重的拍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