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必須對所有人都報以最大的惡意去看待,要把事情最惡劣的一面先搞清楚。
如果真是那樣,陳靜女與自己肯定是同一類人,但肯定不是同一批次,甚至于,有可能是兩個敵對陣營的…
這特么好復雜啊!
習慣了洛林那邊的混吃等死的日子,陡然來一次高強度的推算,少年天子劉邪只覺得一陣頭疼,尤其是眼前這件事,牽扯的面似乎太大了一點。
要不,就先試探一下吧…
就在他思慮千回百轉的時候,二樓上那家伙再次開口了,之間二樓那家伙淡然一笑,臉上帶著一絲莫名的神色,開口道:“不是請不起,而是擔心你們吃不吃得完!”
“怎么吃不完?我們都是開啟了能級的,一頓吃一頭牛都沒問題,就海底撈月那分量,十份都吃得下去!”陳靜女依然大大咧咧的開口回答起來。
“哦,開啟能級?既然如此,兩位請過來一坐!”那家伙便直接站著等候在原地。
陳靜女回頭瞪了少年天子劉邪一眼,滿是怒氣的道:“順了你的心了,還不快走?”
少年天子劉邪滿臉無語,還沒等他硬氣的回句話去頂撞一下陳靜女,就見陳靜女又滿臉小女人的模樣,笑嘻嘻的道:“有人請客呢,一下子省了一千六百金幣不說,還能多吃一份海底撈月!”
還沒等少年天子劉邪無語凝噎,陳靜女一轉眼又刻薄起來:
“你看看,當我的扈從好處很多是吧?一轉眼你就能吃價值一千六百金幣的東西了,換了你自己,就你自己那幾個銅幣,別說海底撈月,就是海底撈月大的一滴湯水也買不起,你老老實實的做我的扈從吧,千萬別一個月到期了之后,還想著跟我續約!”
這么絮絮叨叨、千變萬化的姑娘,簡直人間罕見,跟著這么個人,這一個月估計會受到極大的精神層面的折磨,簡直就是地獄,誰特么會到期了之后還想著跟你續約啊,就算腦子有毛病也不帶這種自己上趕著往火坑里面跳的啊,當然,斯德哥爾摩綜合癥患者除外!
緩步而上,腳下踩著木梯發出‘咚咚咚!’的聲響,一樓與二樓之間,樓間距也不過四米左右,不到十個呼吸,便已經上了樓。
二樓窗邊2那家伙滿臉笑容可掬的迎著兩人,兩人走過去之后,陳靜女直接大馬金刀的一屁股坐下,少年天子劉邪也跟著直接一屁股坐下。
這才開始打量眼前這個家伙,出手闊氣,很有風度,恩,長得還有點小帥,整體觀感不錯,就不知道是不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了。
對面那人對二人的無禮也不以為意,這畢竟是人頭山匪患,本就粗獷的地方,又不是埃及圖斯克帝國或者德瑪西亞那種禮儀之邦,倒也沒多少人特別注重有禮無禮的問題。
那人自顧自的一笑,輕聲開口:“在下蘭德里德斯德克·摩爾,不知道兩位怎么稱呼?”
“陳靜女!”
“少年天子劉邪!”
“都姓陳?二位是兄妹么?”蘭德里德斯德克·摩爾有些好奇。
“兄妹個毛線。你就算要誤會,也應該誤會成姐弟吧?”陳靜女對于眼前這個蘭德把自己當做弱勢的妹妹,很有些不爽,而后滿是火氣的看著少年天子劉邪道:“你自己給他介紹,介紹清楚你是我什么人!”
毛線?這個詞匯,中九州這廣袤疆土之內有么?看眼前這蘭德一點不驚訝的模樣,難道是自己孤陋寡聞了?
其實中九州這廣袤疆土之內大陸的詞匯跟前世一模一樣?!
腦海中思慮著這些,嘴上卻是直接開口了,并在說話的時候,極為仔細的關注著蘭德的身體級表情上的細微變化,想知道之前那個毛線,他到底是一點不驚訝呢,還是由于關系不夠深,所以不好把不懂的東西給問出口?
“那個啥,其實我們現在還沒關系,嚴格來說,兩個小時前,我跟她還是陌生人!”少年天子劉邪一絲不茍的說著這件事的事實,絲毫沒注意到陳靜女看向他的目光已經有了極大的不滿。
“啊!”少年天子劉邪陡然痛呼一聲,這才將目光從蘭德身上轉移到了陳靜女身上,滿腔的怒火在對上陳靜女那雙飽含殺氣的大眼睛時,一下子熄滅了。
“當然,人跟人之間的關系是無時無刻不處在變化中的,就好像我老家的一位先賢赫拉克拉克說過人一次也不能踏進同一條河流一樣,不管是人還是客觀事物都是在不停的變化著的!”說到這兒,少年天子劉邪卻是仔仔細細的看起了陳靜女的面部表情變化。
赫拉克拉克可是前世一個相當著名的哲學家,他的這句話也相當著名的,如果陳靜女真如自己猜測的那樣與自己是同一類人的話,應該就會知道,也就會有內心的驚訝,或者面部表情的輕微變化。
可是,兩秒鐘后,少年天子劉邪失望了,因為他看到的只有一臉茫然,陳靜女的臉上就只有一臉茫然,而蘭德的臉上也同樣是一臉茫然,只不過蘭德的臉上還有著一絲興奮。
少年天子劉邪興致缺缺的講了下半句:“所以,我跟她的關系,在大約兩個小時后,也會產生很大的變化,到時候,我就是她的扈從了。”
陳靜女聽到這話,這才滿臉開心的看著少年天子劉邪,一副你終于開竅了的表情。
蘭德卻是驚為天人,滿是興奮的問道:“那句‘人一次也不能踏入同一條河流’簡直就是人間至理,能說出這種話語的人,想來一定是以為偉大的奧術師,可赫拉克拉克這個名字,我還真沒聽說過,少年天子劉邪你家鄉到底在哪兒,我得去拜訪一下這位偉大的奧術師!”
“我的家鄉在一個極為遙遠的地方,說了你也不知道,而且,那位赫拉克拉克早已經死了兩三千年了,你想拜訪他,估計得去天堂或者地獄!”少年天子劉邪依然無語,之前的一切都猜錯了,本應該內心松一口氣的他,卻是莫名的開心不起來。
也就是這個時候,伙計老劉身子矯捷的走了上來,手上還端著兩個白玉盤子,白玉盤子被一個蓋子給徹底蓋住了。
等到近了些,伙計老劉將近乎洗臉盆那么大的白玉盤子放下道:“客人,您的兩份海底撈月!”
陳靜女怒了:“什么兩份,我說的是四份!”
這個謊言一定不能讓這個蘭德知道,否則指不定被這家伙在心里怎么鄙視呢。她卻是忽略了,一開始的大嗓門,蘭德早就聽見了。
“您說的就是兩份啊!”伙計老劉有些無語,這姑奶奶咋想一出是一出。
陳靜女怒吼:“你們百味樓就這水準?我說的是一人兩份,總共不就是四份么!”
“這…”伙計老劉為難了。
蘭德卻笑著開口道:“老劉,再去準備兩份吧,順便再泡一壺血海春過來!”
伙計老劉轉頭看向老劉,點頭道:“好的,摩爾少爺稍等!”
說著老劉便轉身離去。
陳靜女輕哼一聲,這才站了起來,伸出一只手朝著玉盤上的蓋子抓過去,清亮的大眼睛里釋放出奪彩的光芒:“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
說著,陳靜女芊芊玉手輕輕一提,蓋子揭開,頓時香氣飄出,真正是人間美味。
色香俱全,就這模樣,味道肯定也是一絕,自然是色香味俱全了!
少年天子劉邪用力的抽動著鼻子,整個人陶醉在海底撈月的奇異香味之中,陳靜女雙眼冒出興奮的光芒,拿起勺子便弄出一個皎白色的仿若月亮的東西,塞進了嘴巴里。
少年天子劉邪這才看向海底撈月,之間玉盤的底部竟然是湛藍色的,配合上透明的清湯,果然有一番海水的味道,而后那玉盤底部,十二個皎白得仿佛月亮的東西拼接出一個奇異的符文模樣。
“這海底撈月,可是用蛟龍之胸肉單獨制作,經歷了無數道加工,保留著最原汁原味的味道不說,還保留著蛟龍的一身精華,而且還通過十二個肉丸配合構建了聚靈符文,將其中能量再度凝練!即便是普通人吃了,也可大漲氣力,而開啟能級的人吃了,則能夠提升能量總量,甚至有一絲幾率提升能級強度!”
提升能量?還有一絲幾率提升能及強度?!怪不得賣八百金幣那么貴!
想到這兒,少年天子劉邪是什么也顧不了了,直接拿起湯勺,舀出一個小月亮,便直接塞到嘴巴里面。
入口即化,卻又有足夠勁道,真是矛盾的組合,等到一口咽下去,少年天子劉邪卻是猛然愣住了,因為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體內能量的變化。
小腹處,暖流開始匯聚、躁動起來!
少年天子劉邪當即便是嘴上一頓,閉上眼睛默默感受起來,再度睜開雙眼的時候,他的眼中已經滿是興奮之色。
蘭德里德斯德克·摩爾很是無語的看著少年天子劉邪,心想,這家伙難道真的提升能量總量了?
要不要這么夸張?
雖然這海底撈月的確是能夠提升開啟能級者的能量總量,可那種提升都是極其細微,近乎于潤物細無聲一般的提升啊,就拿他自己來說,在這百味樓吃了不下十年的海底撈月了,能量總量雖然有所提升,可那也是天長日久才能夠看出變化的啊,光是吃一頓,或者光是吃一口的話,應該不會有這么大的反應吧?
想到這兒,蘭德滿是狐疑的看著少年天子劉邪,不由得疑惑的問道:“能量總量提升了?!”
蘭德這語氣中充滿了不確定,內心很是忐忑。
少年天子劉邪白了蘭德一眼,卻是點了點頭,迅速的就直接盤膝坐定,閉上了雙眼,一臉莊重肅穆的樣子,好像真到了緊要關頭一般。
蘭德無語,既然直接詢問得到的只是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那就只能曲線救國了。
想到這人,蘭德轉頭看著一臉迷醉的陳靜女道:“你這兄弟…哦,不,你這扈從真的能量總量得到提升了?看他這模樣,提升的程度好像還很大?!”
陳靜女驚訝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少年天子劉邪,眼中依然閃過了類似于偵查的目光,緊接著卻是滿臉疑惑的道:“不應該啊,這海底撈月雖然能提升能量總量,可每次提升的量都很少啊,否則,一份海底撈月八百金幣怕是吃不起,估計得八萬金幣一份,甚至更貴!”
蘭德搖了搖頭,卻是依然滿臉疑惑:“你這扈從的樣子,看起來好像真的到了緊要關頭啊!”
“別瞎想了!”陳靜女大大咧咧的擺了擺手,又舀起一個小月亮塞到嘴巴里,嘴巴一股一股的咀嚼起來,等到她極為滿足的將第二個小月亮吞下肚子之后,這才接著說道:“這小子就是窮鄉僻壤來的,沒見過什么世面,就連金幣都沒接觸過,所以,他這模樣指不定就是突然感覺到能量總量有了一點提升,這就得意忘形了的!你放心吧,別瞎想了!對了,血海春什么時候能好?三千金幣一壺啊,以前一直舍不得喝,總覺得喝的沒有吃的來得劃算!”
蘭德微微一愣,卻是對陳靜女的說法不以為意,這叫少年天子劉邪的家伙真的是來自一個窮鄉僻壤么?
連金幣都沒接觸過的鄉下小子?
怎么可能,不說能夠開啟能級的人,必然是一方強者,對于金錢之類早已視之為糞土,就說這小子的表現,就能看出是見過世面的,否則,一個窮鄉僻壤的小子,突然走進這般繁華的百味樓,恐怕就算再如何強裝鎮定,也會有一些窘迫吧,可這小子,卻是一直坦然自若的模樣。
再者,關于之前一個銅幣等于幾個金幣的事情,蘭德卻總是覺得是這個少年天子劉邪故意坑陳靜女的…
真有意思!
蘭德瞇著眼想到,看向少年天子劉邪的目光越發帶著欣賞的味道。
卻是這個時候,少年天子劉邪陡然睜開了雙眼,眼中依然是興奮的神色,在這興奮之中,還帶著一絲絲的迫不及待!
蘭德與陳靜女還沒來得及詢問少年天子劉邪究竟是什么情況,便看見少年天子劉邪絲毫不顧形象的伸出了雙手,抱起白玉盤子,就將整盤子的海底撈月全灌進了喉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