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首輔楊寓
正統四年七月一日。
虎頭城碼頭。
五千騎兵已整裝待發，劉建也帶著韓雍，李出源，劉蒙子等人，騎兵營諸將帶著各級將官站立左右，等待著劉建出征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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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建會率領五千騎兵，兩個營海警軍一起從虎頭城出發，而陸軍第二師，炮兵第二營與兩個營海警軍一起從南興縣北上。
按計劃，兩軍會在南海中部匯合，最后向沅江河口進軍。
而海軍第一艦隊，陸軍第一師，第二師，炮兵第一營，第二營也已在南興縣集結，準備對婆羅洲，滿刺加和蘇門答臘進軍。
海軍第二艦隊也已在呂宋集結，準備南下蘇祿屬國，棉蘭島，并進攻爪哇島。
眾軍會分別出發，最終在七月五日佛曉時分，統一發起進攻。
當然在出征之前，有兩件事讓劉建極為開心。
第一件是李霜寧和張婉清先后有喜，加上早已有喜的蓮兒，三喜臨門，可把劉信和崔穎給高興壞了。
第二件便是所有舟山移民已全部完成安置，加上四年來新增人口，如今南洋已安置漢人一千一百五十九萬多人，土著民加上新增二百六十五萬多人。
有此一千四百多萬人，加上即將拉入的千余萬南洋人，劉建完全有底氣從南洋發出強音。
而這時的大明，也逐漸開始警覺起來。
七月四日，京師英國公府。
內閣首輔楊寓，加上楊榮，楊博和吏部尚書郭琎，戶部尚書吳中敷，兵部尚書王驥，工部尚書吳中六人一起，走進了張輔的家中。
“不知諸位大人到訪，所謂何事”
張輔將眾人迎入府中后堂內，分別坐定后，問道。
“英國公見諒，我等之所以突然到訪，是有一些事想請教英國公”
楊寓與眾人對視一眼，向張輔拜道。
“哦，士奇有何事不在朝上說，卻要如此興師動眾”
張輔看了看眾人，又問道。
這么多人來自己家中，一定是有大事發生，但若真有大事，為何不再朝堂上言明，卻要同來自己家中一會，這讓張輔一時也不知楊寓究竟意欲何為，難道是為了避嫌嗎，不想讓外人知曉，可也不至于一下來這么多人吧。
“此事的確關系重大，我等也是毫無他法，才前來與英國公商議，英國公賢名遠播，德高望重，此事還得英國公出面主持方可”
一邊的楊榮也拜道。
“究竟發生了何事，你們到是把我給搞糊涂了”
張輔一臉疑惑的看著楊榮，問道。
“英國公可還記得劉建”
眾人又對視一眼后，楊博向張輔拜道。
張輔一聽，心中咯噔了一下。
想起了之前劉建所言所行，又想了想這幾月種種，難道那劉建又弄出啥事來了嗎。
“自然記得，那劉建如何了”
張輔面色一沉，難道他真造反了嗎？
張輔心中想著，問道。
“前日下官曾傳令各地命各地能工巧匠進京，然各地工匠確神秘失蹤，如上月山西巡撫于謙來報，山西一地工匠加上家眷失蹤盡有兩萬人之多，其中鐵匠就有八千多人，這些人如人間蒸發一般，一夜之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知去向”
工部尚書吳中拜道。
“這，難道你們懷疑是劉建所為？可之前士奇給我說過此事，當時士奇并未說明此事啊”
張輔一聽大驚失色。
“早先我也與文弼說過此事，然當時我并未將此與劉建聯系在一起，然時用，汶翰向我匯報一事，才讓我將劉建與此事聯系在一起”
楊寓說道。
“哦，何事”
張輔看了一眼一邊的郭琎，劉中敷，又向楊寓問道。
“我們在查失蹤工匠時，一直想找到為何工匠會失蹤，他們又去了哪里，究竟是誰在暗中操作此事，一開始我們毫無頭緒，哪怕是我們加強了各地戒備，對工匠加強了保護，失蹤之事依然無法杜絕，而這時山西巡撫于謙來報，在徹查之時發現各府衙之中有眾多雜役，衙役，屬吏都或多或少的收過人賄賂，而這也讓下官想到先前順天府各縣衙所為，于是我命人一路盤查，發現不僅僅是屬吏，驛站的驛卒，衛所之中的總旗，小旗，各地關卡的手御都有收人賄賂，為人大開方便之門，更讓人疑惑的是，這些人原本于謙覺得是向北通向大漠，但一路追查，把這些府縣，驛站，關卡，衛所由山西直通河南，故而于謙向我上報，于是我命河南巡撫王佐繼續一路徹查，前日王佐來報，這一路由山西經河南，直通南直隸，我將此上報給了楊首輔，原本只是想經楊首輔之手，命南直隸繼續徹查，而楊首輔確帶我前來，拜會英國公”
郭琎拜道。
“哦，士奇難道發現了什么嗎”
張輔看了看郭琎，又看了看楊寓，問道。
以張輔對楊寓的認識，楊寓絕非無中生有，毫無計劃之人，既然楊寓帶著眾人前來，那楊寓一定是發現了什么。
在聯想到劉建，忽然張輔似乎發現了什么。
“前日在聽文弼言及那劉建，我還未上心，如今山西，河南之事，加上自三月至今，四月多的時間，各地府衙巡查，發現不僅僅是山西，四川，湖廣，江西，山東等等多地都有走失人口的案例發生，以工匠，匠戶為最，而各地如山西，河南一類屬吏，關卡，驛站收賄賂，路線最終都會匯流指向廣東，福建，浙江，南直隸等沿海府縣，如此我便推斷，雖然不知幕后黑手，但這些工匠，匠戶最終都流向了沿海是可以肯定的，在結合沿海海盜莫名其妙的劫掠沿海船廠船工，這些工匠被這些海盜劫走這樣的推論，便不難得出，在結合之前順天府種種，故而我覺得此事很有可能又是之前那股神秘力量所為，先以化名，假身份去賄賂，打點各地，我想應該是化妝成了多股，分別打點，再化身商隊，一路通往沿海，最終由海盜接手，離開中原”
楊寓說道。
“所以士奇才懷疑是劉建所為，因為之前那股神秘力量也是以化名，假身份行事，也是賄賂，打點府縣內的屬吏，以方便辦事”
張輔點頭說道。
“正是，兩件事情看似沒有關聯，但卻有高度相似性，不得不讓人起疑，而這時我又得知了另外一件事”
楊寓拜道。
“哦，何事”
張輔正思索著，一聽楊寓所言，又問道。
而楊寓則看了一眼戶部尚書劉中敷，劉中敷會意，上前向張輔一拜。
“英國公可還記得，前年劉家招募代理商，去年襄王，楚王打算發動流民，為禍劉家的江口碼頭”
劉中敷拜道。
“當然，太后和太皇太后為此還命人申斥了二王，而且劉家在這過程中還發現了眾多白蓮教余孽，為此吏部還讓揚州府嘉獎過”
張輔點頭說道。
“這些流民大多來自山東，河南，人數三百到四百萬人之間，據之后的情報，這些流民后來大多已從江口返回，有部分被劉家帶去了南直隸，浙江，江西等地安置”
劉中敷又拜道。
“是啊，這揚州府和浙江，江西等地都有上報啊”
張輔皺了皺眉，難道這也有假嗎。
而劉中敷確搖了搖頭。
“可屬下剛剛收到河南，山東的奏報，流民并未返回，不僅是這批，從正統元年以來，經劉家之手布施，遷移的流民數以幾百萬計，可最近我們在追查工匠失蹤案時，確發現這些本該返回故里，或者在江西，浙江，福建，廣東安居的百姓，居然全部不知去向，各地上報的人口也多有不實，而那些收留百姓的士紳，士族，在嚴查下確發現查無此人，與工匠一樣，這些人要么神秘失蹤，要么就是假身份，同時各地原有劉家代理商，有關聯的商戶，商家除去南直隸四家等外，大多也是要么舉族失蹤，不知去向，要么暗中被殺，被人冒名頂替，要么就是查無此人，同樣也是假身份，雖然如今這些還僅僅只是初查，但下官覺得，此中必然暗藏玄機”
劉中敷拜道。
“這劉家怎會有如此大的膽量，如此大的能力，居然只手遮天”
張輔一聽，心中一團怒火沖天而出。
相比于工匠，那些流民張輔自然更加上心，這可是幾百萬人啊。
“個中緣由，我等并不清楚，而此事關系重大，必須則重臣巡視各地，細查各地府衙不法之事，同時追蹤這些流民，匠戶去向，所以我們才結伴而來，想請英國公共進退”
楊博拜道。
“你們要老夫做什么”
張輔看了看眾人，問道。
“明日大朝，還請英國公與我等一同上奏請旨太皇太后，派重臣前往各地祥查此案始末，特別是劉家的劉信和劉建等人更要全力稽查，并調動各地衛所，嚴防各地，特別是各條道路，定要從重布防，定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楊寓拜道。
“恩，此老夫本分也，士奇自當放心”
張輔點頭說道。
“有文弼這句話，我心甚安，不過我倒是有一事想單獨與文弼細說”
楊寓拜道。
“那請士奇與我，書房敘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