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德兄”
韓雍走進后,向劉建拜道。
“永熙兄,快請坐”
劉建揮了揮手,韓雍在一邊坐下。
“不瞞建德兄,我昨日已派人傳信家父,命其代為打探那沈家底細,想不日便會有回音”
韓雍坐下后,說道。
“讓永熙兄費心了,只是此事因我而起,為兄不想讓永熙兄波及其中”
劉建拜道。
“無妨,我與建德兄已是至交,而且我也看不慣那沈家公子所為,只是這沈家一看就絕非易于之輩,那沈家公子也一定會報復建德兄,所以我讓家父幫忙探查一番,再好生謀劃一番,讓其不敢造次”
韓雍說道。
“既然沈家后臺強硬,永熙兄一家又在京師,如此豈不是讓韓家也被波及乎”
劉建皺眉說道。
“無妨,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嘛,建德兄義舉,小弟極為欽佩,何況我家在京師也有一定地位,不是那么好對付的,何況本來就是那沈家公子無理再先,觸犯國法,無論走到哪,都是沈家公子吃虧,投鼠忌器,他們也會掂量掂量的”
韓雍笑道。
劉建聽后,忽然眼前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
“如此,那便多謝永熙兄了”
劉建拜道。
“你我之間,何須言謝”
韓雍揮手笑道。
“如此,小弟便告辭了,小弟決定明日北上通州,建德兄屆時同路如何”
韓雍又笑道。
“好,一言為定”
劉建笑道,與韓雍拜別。
韓雍走后,蓮兒與李安又雙雙走上前來。
“公子前路兇險,韓公子同路,怕是不妥吧”
李安拜道。
“李安,從此地到京師,最快要多久,我們在京城內有多少人”
劉建看了看李安,問道。
“此地據京城百里,最快一個時辰便可將消息傳入京城,而京城之中,除去宮中和各大臣,勛貴,豪族,豪賈之家外,市井之中也有五十人之多,我們還計劃明年再調百多人進京潛伏”
李安拜道,但心中一臉疑惑。
這好好的問起京城內的人員了。
“他們一直派人看著我們的吧”
劉建又問道。
“是的,碼頭上就有他們的人,不過這些人已經被我們給監控起來了”
李安又拜道。
“好,這些人別去驚動他們,讓他們看著,你立刻傳令京師那邊的人,讓他們立刻行動起來”
劉建點頭笑道。
李安聽后,又是一頭霧水,不知劉建打算如何。
“屬下領命”
李安拜道。
“告訴我們的人,給我造勢,聲勢越大越好,不僅是市井之中,我要京城,順天府每一個角落,甚至整個直隸一代都要傳遍,至于內容,便是沈家的所有罪過,罪狀,特別是那沈家公子,他們不是為禍一方嗎,罪過絕對不少,給我添油加醋的傳揚出去,要弄得人盡皆知,至于我們,就明天大張旗鼓的沿北運河北上,不過要走得慢些,越慢越好”
李安一聽,立時恍然大悟。
感情劉建上打算煽動輿情,逼沈家不敢輕舉妄動。
這個時代消息閉塞,別說千里,萬里,哪怕百里,十里,甚至五里以內,都不會非常順暢的傳遞各種消息。
更別說沈家背靠太后,有些官員為了討好太后,或者收了沈家賄賂,就會幫著沈家隱藏各種消息,粉飾太平。
所以如果不是本鄉本土的,都很難得知沈家為禍一方的情況。
而要是利用隱藏市井,皇宮,京城大戶家中,以及各地市集,縣城內的獵守隊將消息傳揚出去,弄得滿城皆知,沈家最終的結果,可想而知。
要是讓太后和太皇太后得知,頭上一刀都有可能。
他們還會顧及到來截殺劉建嗎,怕是自顧都不暇了吧。
“公子放心,三日之內,屬下必讓沈家,聞名整個北直隸”
李安拜道。
劉建點了點頭,又想了想。
“不過還是讓弟兄們都瞪大眼睛,我們北上路過楊村時會通過一處叫潞河的河流,旁邊還有一個叫三角淀的湖泊,那里蘆葦茂密,正適合埋伏,我們北上最多兩三天就到,沒有比這里更適合的伏擊地點了,他們若想伏擊,這里最佳,要是那沈顧析打算魚死網破,其也會再此地動手”
劉建又說道。
“公子放心,屬下必會安排妥當”
李安又拜道。
劉建輕輕額首,李安便拜辭離去。
第二日,劉建和韓雍一路離開了天津碼頭,沿北運河往武清而去。
但是船隊確走得極為緩慢,劉建不時還命船隊靠岸休息。
此時,沈府內。
“稟公子,那劉建和韓雍已離開了天津碼頭”
杜崖向沈顧析拜道。
“好,哈哈,太好了,他們北上一定會經過楊村,楊村向北到武清之前,會經過潞河和三角淀,那里有一條長長的蘆葦蕩,正好時候埋伏,這次我要親自帶隊,帶個百人,準能成功”
沈顧析大喜道。
“公子放心,屬下這就去挑選武藝精湛的兄弟百人,手持利刃,就算那劉建武藝再高,這雙拳難敵四手,準成”
杜崖拜道。
“好,立刻準備,按正常來說,他們最多兩三日就會到三角淀,我們下午便出發去三角淀預先埋伏,等其到后,一起殺出”
沈顧析冷笑道,杜崖立刻告辭前往準備。
沈顧析看了看窗外,冷哼一聲。
哼,任你有天大本事,最終還不是落在我們手里。
沈顧析冷笑著。
當天下午,沈顧析和杜崖帶上自家的家仆,家丁百人出府向北而去。
而這時,北運河一處岸邊。
“建德兄好像并不焦急啊,走走停停的”
韓雍向 “欣賞一番沿途美景,豈不更好,所謂江山如畫,豈能錯過”
劉建揮手,指了指周圍風景,笑道。
“恐怕這不是建德兄真心話吧”
韓雍聽后,笑道。
“哦,永熙兄何以見得”
“從揚州北上建德兄同樣一路欣賞風景,但確沒有這般清閑,何況我們如今的處境,先前建德兄也一直有些顧忌,但自我們從天津出發后,建德兄反而如釋重負,甚至剛走不到五里就下令停船休息,這很不正常啊”
韓雍笑道。
“哈哈,知我者永熙兄也”
劉建大笑道。
“哦,建德兄有何謀劃”
韓雍見此,問道。
“謀劃沒有,我連那沈家背后有何靠山都不知道,又怎會有所謀劃,只是我覺得那沈公子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我們這一路必然有事發生,故而命人不要急于北上,一路慢走,先看看再說”
劉建一屁股坐在地上,笑道。
韓雍見此,也坐在劉建身邊,想了想。
“建德兄勿慮,家父已回信會幫忙打聽,周旋,想不久便會有回音”
韓雍說道。
劉建一聽,臉色暗暗一變,但很快又消散,繼續一副微笑的看著韓雍。
“如此,等到京師,我必登門拜謝”
劉建起身拜道。
“建德兄客氣了,那如今我們是走還是留啊”
韓雍問道。
“不走了,明天再走吧”
“如此也好,那我便命眾人生火燒水”
韓雍一拜后,便離去了。
劉建見韓雍離去,回頭看了看蓮兒。
“去告訴李安,讓其暗中保護韓家,我們在直隸鬧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到頭來雖沈家獲罪,但風聲過后,難保有人會借題發揮,探查為何沈家之事會一夜之間火遍北地,畢竟這種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暗中操作,而如今四處探查沈家的韓家,難保不受牽連,故而我們得好生保護”
劉建說道。
“夫君放心吧”
蓮兒拜道。
看著遠去的蓮兒,又看了看遠處的韓雍及眼前的北運河。
劉建暗思起來。
要是讓韓雍知道這些都是自己謀劃,知道我的底細,他會作何抉擇呢。
與李出源不同,李出源地位低,就算死了,也無人會在意,所以在被獵守隊全面監控后,劉建可以對李出源和盤托出,并直接謀劃,運作其到南洋,讓其上自己的戰車。
何況還有李霜寧這個自己所喜歡的人,雖然不是李出源,劉建也見不到李霜寧。
但是韓雍不同,韓雍雖然和劉建一樣都是商賈之后,地位在如今大明內不受待見。
但是據這段時日獵守隊的匯報,韓家在大明內部地位也算是巨商大賈一類,又身在京城,身后的關系可比劉家硬多了,地位也比劉家高。
所以劉建就算像把韓雍弄去南洋,也不能采用李出源的方式。
同樣的情況還有商輅和彭時。
難道自己最后只能選擇暗殺他們嗎?不,我絕不能這么做。
劉建心中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