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故事中的人物,都在既定的宿命中掙扎。
“我看過了,然后呢?!”
楊霖仍然不解,王皓究竟想要做什么,江燁他們又看出了什么。
何明宇解釋道:“你看啊,決斗的是哈姆雷特和雷歐提斯,就是江燁和王皓。”
“什么?!”
楊霖狂叫一聲,吃驚得嘴里可以塞下一個鴨蛋。
“不會吧,他瘋了嘛?”楊霖越想越不可能,說:“大庭廣眾之下,他想干嘛?!”
王皓這個人又虛偽又陰險,但正面剛?
他表示懷疑。
“我也覺得他瘋了。”江燁嘆了一口氣,道:“仇恨讓人盲目。正因為是大庭廣眾,他才能推卸責任。”
他和何明宇對視了一眼,說:“道具。”
舞臺上用的當然不是真劍,是道具劍,就算被刺中也不會受傷。
但王皓既然處心積慮布下這個局,又怎么會用道具劍?
在兩人的解釋下,楊霖總算明白了整個過程,不可思議地搖頭說:“這不可能,他又不是學武術的。就算給他把真劍,他把你刺傷了,也不能怎樣啊?”
這也是江燁和何明宇想不通的地方。
不過,和他們不同的是,江燁從來就不會低估人心的惡意。
在前世,也許是因為他一心都撲在選秀上,又拒絕了去首都歌劇院實習,和王皓的矛盾才沒有爆發出來。
他清楚地知道,有些人作惡,跟年紀無關。
“我雖然很不愿意相信,但十有八九,這就是王皓的打算。”江燁說:“至于他的目的,到了舞臺上就能知道了。”
“不是,你還要準備表演啊?”楊霖再次吃驚,“明明知道他要害你。”
“你有證據嗎?”江燁淡淡道。
楊霖怔在當場,是啊,這一切都是他們的推測,沒有證據。
“就算沒有證據,你不參演總是可以的吧?”他憂心忡忡地看著江燁,說;“何必去冒這個風險?”
關于這一點,何明宇也很贊同。
江燁要辭演不是沒有理由,歌劇院的事、參加全民偶像的事,都可以拿來當做借口。
一個班集體活動,對班級來說很重要,對江燁而言卻并不是。
哈姆雷特這個角色,江燁是最好的選擇,卻不是唯一的選擇。
兩人都看著江燁,擔心之意溢于言表。
江燁心里頗為感動,道:“謝謝你們了。不過,我不打算逃避。”
他在確定自己重生的那一刻起,就決定這次重來的人生,要由自己掌控。
他要活得肆意、活得坦然、活得自由。
要是連這點小事都不敢面對,都害怕其中的風險而逃避,那他還能做什么?
江燁清楚,這會成為他的心理障礙。
逃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何況,就王皓這個人而言,一次不成功,他還會想別的辦法。就像造謠不成,他就設了這個陷阱一樣。
還有一年多才畢業,江燁總不能時時刻刻都防著他。
小人并不可怕,但卻能制造出許多麻煩。
不如,趁著這次機會,一次性解決問題。
“行吧。”楊霖仍然不贊同,但他卻說:“既然燁哥你想清楚了,我就負責掩護你。”
他后怕地拍了拍腦袋,說:“幸好我還能上臺。”
楊霖的成績原本不錯,否則也不能考上首音。
但考上之后,他就像完成了心愿,要在大學里把苦哈哈的高中三年給補回來,浪的不行,成績自然就下降了。
這是上了大學后的頭一回,他覺得成績還真是有點用處。
否則,他豈不是只能眼巴巴地在舞臺下干著急?
何明宇沒有說話,他極力爭取霍拉旭這個角色,正是為了讓江燁在臺上有一份助力。
“謝謝你們。”江燁再次道謝。
要不是重活一回,他還不知道原來自己有這么兩個值得托付的兄弟。
是熟人還是兄弟,看遇到事情后的反應就能明白了。
“行了,現在想這么多也沒用,到時候見機行事。”江燁拍了拍兩人,說:“明天一早我要去歌劇院,你們也早點休息。”
“要是看見王皓回寢室了,你們跟往常一樣就行。”他叮囑了一句。
現在,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
兩人答應下來,江燁跟他們分開,回到學府印象。
他收拾了一下明天出門要用的包包,又拿出花木蘭的劇本,將敵軍將領那個唱段反復練習了大半個小時,才上床睡覺。
這一覺睡眠充足,他睜眼時只覺得自己精力充沛。
他沒有吃早飯,只喝了杯溫開水潤養喉嚨,就往歌劇院趕去。
飽吹餓唱,為了呈現最好的表演狀態,用腹式呼吸控制氣息,在演唱前江燁通常不吃任何食物,只喝清水。
如果是重大場合,或者是需要嗓音干凈的表演,他甚至會提前兩天禁食,拒絕油膩和甜食。
很多歌唱家都會這樣做,不止是他一人。
只是,就他目前大學生的身份而言,不需要做到如此地步。
不過,他習慣了。
這是他上輩子在出道后逐漸形成的習慣,延續到了現在。
到了歌劇院,他先到花木蘭劇組跟大家打招呼。劇組里的演員們陸續到了,正在各自熱身。
向品豪從門外進來,看見江燁就笑了,開玩笑說:“聽說,趙老師給你單獨加戲了?”
不但加了戲,還直接趕回去讓江燁獨自一個人琢磨。
這個星期,劇組里沒少談論這個。
孟真走過來白了他一眼,笑道:“自己的小師弟,欺負起來不心疼是吧?”
她豪爽地拍了拍江燁的胳膊,說:“沒事兒啊,你這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放心大膽上!誰都是從新人走過來的不是?”
原本,她是想拍他肩膀的,無奈江燁比她高出一個頭,只好選擇胳膊。江燁能感覺出來,憋著笑連連點頭。
其他演員也都含笑看過來,給予他鼓勵的眼神。
大家都明白,這是趙翔看好他,才會給予他的考驗。
江燁的實力他們都看在眼里,但演唱一個經典唱段,和一個全新人物的演繹,天差地遠。
他們擔心他受挫,于是鼓勵他。
江燁笑著回禮,接受到這份善意,無比心安。
這就是歌劇院,是純粹的藝術家,是他的避世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