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萬流民,若以財力填補空虛,多少銀子都不夠。
此事若成了,是一柄極其鋒利的雙刃劍,宇文君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微笑道:“郭老爺子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令我左右為難。”
井寒清算過一筆賬,心里對此事也有些定數,柔聲道:“也不是不可,只是那樣建設恒昌書院一事興許就得落下,府庫將會徹底空虛。”
宇文君溫和道:“這并非多少銀子的事情。”
井寒清心中狐疑,下意識問道:“那是?”
武宓在一旁輕聲說道:“這三十萬流民如何安頓也有個算法,召集起來開荒屯田,自創家園,初期恒昌宗填補空虛,也未嘗不可。”
“也可以挑選出精壯,訓練軍伍。”
“可無論怎么安頓,都勢必要走上風口浪尖,流民成分斑雜,有人是戴罪之身,有人是無依無靠。”
“這些事宜,應當是廟堂之事,不屬于恒昌宗內的事情,我們僅僅是開粥濟困,會博得美名,可一旦徹底安頓,將會觸及許多政客的底線,以宗門之力,插手國家大事,算是越界了。”
“最重要的是,恒昌宗并不打算向廟堂低頭。”
“一旦退一步,就將永遠退這一步。”
井寒清恍然大悟,心里愈發沉重,她還是想簡單了。
宇文君放下茶杯,言道:“此事咱們是當局者迷,容我休整幾天,前往皇都找人商量此事。”
此事可以功成,恒昌宗也可以干許多實事,但絕不可擔負這樣的名義。
忽有風至,涼爽可人。
燕北游與慕容秋水乘風而來,翩然落座于武宓和井寒清身旁,慕容秋水覺得直接坐下有些不妥,又站起來裝模作樣微鞠一躬道:“見過宗主大人。”
宇文君無聲而笑,言道:“姐姐無需多禮,許久未見,姐姐風采更加照人,有如天上明月。”
慕容秋水身著棕色絲綢長裙,身材曼妙,模樣秀麗,眉宇間魅惑而又英氣,成熟女人的風韻甚是養目。
燕北游在一旁打趣笑道:“說起來你姐姐可是好久都不曾見過你了,知曉你回來后,立即從月明州出發,一路上風塵仆仆,你可得有所表示。”
宇文君翩然一笑道:“那是自然,不知姐姐想要怎樣的禮物?”
慕容秋水隨意坐在井寒清身旁,打趣說道:“那就要看宗主的心意了。”
幾人頓時噗嗤笑了,看心意,絕不強求,比陽謀更陽謀。
宇文君抿嘴笑道:“回頭送姐姐一頭足夠好的坐騎。”
慕容秋水笑意盈盈道:“瞧把你嚇得,凌玉卿被你在何處金屋藏嬌了?”
井寒清翹首以盼,所有人都很好奇這件事,卻都不方便詢問,慕容秋水倒是最合適詢問的人,畢竟是功勛,恒昌宗的財政,幾乎全靠這位孤月閣的閣主打理。
宇文君含蓄一笑道:“說出來不就沒意思了,偶爾留點懸念也還不錯。”
慕容秋水無奈一笑道:“瞧把你能的。”
宇文君親自給這兩位功勛倒茶,他們才是恒昌宗的底蘊。
燕北游徐徐說道:“盤龍一事,如今已有些進展,諜子數量已過五百,每人都具備獨當一面的能力,只是暫時無法上大場面。”
宇文君柔聲言道:“這么快就上大場面,反倒是根基不穩。”
燕北游哈哈笑道:“言之有理。”
談笑間,小廚房那里開始上菜,宇文君和武宓是有期待的,雖說夢都府的廚子手藝還算不錯,可總覺得缺了點味道。
宴席上,幾人推杯換盞,大口暢飲,敘說近些時日所發生的大事小事。
一夜開懷,直到天亮后眾人才醉意熏熏的散場。
宇文君隨意躺在臥榻之上,徹底昏睡了過去,本想著歸來后定會發生諸多棘手的事情,還好,井寒清將大小事宜打理的井井有序。
八顧之一的才能已日漸凸顯而出。
一覺醒來,已是傍晚,小廚房已準備好飯食,宇文君散去了侍女,和武宓圍坐在一張方形桌上用膳。
兩人席地而坐,武宓見宇文君身著道服,好奇問道:“你最近有所悟?”
宇文君伸了伸懶腰,應道:“修行一段時間,入秋以后再去皇都,你我自離開玉溪鎮后,從未好生修行過,是得補一補了。”
武宓覺得也是,不像是井寒清他們可在恒昌宗隨意修行,她和宇文君兩人所修行龍族功法不可漏出跟腳,起碼暫時不能,真得和做賊一樣偷著來。
飯后,宇文君和武宓以及黑獅子默契的進入了橫龍山深處,打算過一段與世隔絕的日子,不求突破境界,只求穩固根基。
入山以后,兩人分道揚鑣,各自尋找適合自己的閉關之地。
山野郁郁蔥蔥,夜風磅礴強勁,森林深處毒蟲猛獸無數,依稀可見螢火蟲飛舞,宇文君和黑獅子來到了一座孤峰之巔,可環顧橫龍山八荒四野。
皓月懸空,星辰璀璨,宇文君就 地盤膝而坐,一條巨大的黑龍虛影,從其身后浮現而出,盤踞整個孤峰。
《太龍經》殺力巨大,然而宇文君暫時只掌握了少數殺招,許多玄奧之處,以宇文君的悟性也并未吃透,黑麒麟則在宇文君身后不遠處擺出虎撲之勢,感受大道法則,關注宇文君一舉一動,龍族功法或多或少都與麒麟一族有共同之處,黑麒麟亦是以他山石攻玉,隨宇文君一道共鳴。
一聲悠遠的龍吟激蕩開來,不過很快便淹沒在了浩蕩山風中。
宇文君的氣息極速攀升,盤踞的那條黑龍沖天而起,俯視蒼茫大地,龍眸如炬,疑似可看破虛妄,奇經八脈血液沸騰,凝練出磅礴真元,龍氣四溢,山野之中,諸多猛獸嗅到了氣息后,便下意識匍匐在地,不敢動彈。
遠處,一盆地中,同樣散發出了龍吟,武宓也步入了正軌。
逐漸的,宇文君臉色愈發蒼白,他強聚著一口氣于胸口,欲用一氣衍生山河日月,宇宙星辰,若是成了,便可突破瓶頸,敗了,就得好生休養一段時間。
自從離開玉溪鎮后,宇文君也僅是與靈族的鎮安王放手廝殺了一場,雖然勝了,可那終究不是生死搏殺,對修為磨礪并無益處。
對常人或許有諸多裨益,但對于宇文君而言,也僅僅是一場切磋罷了。
宇文君強行聚氣,強行堅持,龍族功法便是如此,一往無前,破壁而行。
黑獅子觀摩甚久,似有所悟,下意識的飛離這座孤峰,卻也距離宇文君不遠,獨自修行,沖擊大黃庭中期。
宇文君走出生命禁區的事,一時被傳的沸沸揚揚,導致諸多門派前來拜訪,可惜只是見到了井寒清,如此一來,更加確定某些人的猜測,宇文君必然是在雙龍山有所收獲,如今已進入了閉關。
某些老牌宗門,更是想著來恒昌宗巧取豪奪,逼迫宇文君就范,乖乖交出所獲得的造化,甚至已有人付出實際行動,不過卻死在了燕北游和龔巖的合擊之下。
見了血,局面自然就安穩了些,心懷不軌的人也只好就此放棄了。
可井寒清為了穩妥起見,還是將宗內眾多高手暗中布防于各座恒昌書院里,燕北游更是佩劍而行,隨時準備大打出手,而龔巖亦是蟄伏暗中,以防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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