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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一刀

  “根本就不存在藝術道!”

  列奧納多憤怒的揮著拳。

  “你說的沒錯。”

  張嶸正色說:“所謂的藝術道,只不過是理解藝術的一種渠道而已,而藝術也只不過是理解世界的一種方法而已,沒有什么高下之分。

  每個人都有自己理解藝術,理解世界的方式,為什么要把自己的理念強加給別人呢?”

  四周的觀眾們聽著張嶸的話,也不禁認同的點著頭。

  列奧納多環視一圈,逐漸冷靜了下來。

  他找到了張嶸言論中的漏洞。

  “既然你說藝術沒有高下之分,那為什么剛才說我的這副作品不好呢?”

  他盯著張嶸問:“你覺得好的定義是什么?什么又是不好呢?”

  “首先,我并沒有說你的作品不好,只是不夠好,我說的是還不錯,但創新不夠。”

  張嶸平靜解釋:“正如我所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理解藝術,理解世界的方式,我覺得你的作品不夠好,這是我的觀點,你為什么要干涉我的言論自由呢?”

  他一頂大帽子扣過去,列奧納多頓時就啞口無言了。

  言論自由是一項基本人權,在西方MZ社會尤其敏感,即便是列奧納多也不敢輕易被扣上這頂帽子。

  他有點氣急敗壞,憋了半天才怒問:“你有你的言論自由,但你要說清楚,我的畫哪里不好?為什么創新不夠?”

  “哦?”

  張嶸露出了微笑:“這么說,你是在請教我嗎?”

  列奧納多一愣:“我只是在問你的看法!”

  “那我有權拒絕回答。”

  張嶸搖了搖頭。

  “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列奧納多不屑的瞅著他。

  張嶸平靜的看著他,眼神如同古井無波,不為所動。

  列奧納多卻被他看得越來越煩躁,呼吸越來越急促。

  他忽然忿忿開口,問:“好!那就算我請教你!你告訴我,我這幅畫哪里不好?”

  “你這是請教的語氣嗎?”

  張嶸依然平靜看著他。

  “你!”

  列奧納多氣炸了:“你這個膽小鬼!”

  張嶸笑了,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他:“這就是你的修養么?怪不得你的水平如此低下。”

  說罷,他不等列奧納多反駁,便微微抬起下巴,提高了聲音,正色說:“我來給你講個故事吧!

  在華國的古代,有一位惟信禪師,他閉關三十年,坐在后山,看著山中的山水修行。

  三十年后,他終于修成正果,出了關。

  出關后,他告訴弟子,在后山的三十年,他經歷了三重境界。

  第一個十年,他看到的山就是山,看到的水就是水。

  而第二個十年,他看到的山不是山,看到的水也不是水。

  到了第三十年,他看到的山還是山,看到的水還是水,這個時候,他就出關了。”

  張嶸的聲音在廳內傳開,觀眾們靜靜的聽著他的故事。

  這個故事講述的是禪宗的理念,和道教不搭噶,但這些老外連華國和霓虹國都分不清,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禪宗,什么是道教呢?

  對面的列奧納多聽得皺起了眉頭:“有什么區別嗎?我只感覺他浪費了人生中寶貴的三十年!”

  “所以,你還不夠好。”

  張嶸看著他,正色說:“你現在還停留在第二個十年的境界里,等你什么時候明白為什么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你就能知道為什么我覺得你不夠好了。”

  “你就是在講一些故弄玄虛的破故事!”

  列奧納多不服氣:“你講的這三種境界根本就沒有區別!除非你能證實!”

  “唉!”

  張嶸搖頭嘆了口氣:“這是一種思想,就算我證實給你看,你也未必能理解。”

  “你在說謊!你根本就沒法證實你的三重境界理論!”

  列奧納多得意了起來:“承認吧!你就是個沽名釣譽的騙子!”

  一旁的安德魯忍不住了,上前沖他指責:“你這是人身攻擊!張先生是我公司的亞洲區品牌代言人,你這是在損傷我公司的品牌形象!你會吃官司的!”

  “我是在揭穿藝術騙子的真面目!你這個蠢貨!”列奧納多惱怒的瞪了他一眼,隨即看向張嶸。

  張嶸平靜的看著他,忽然露出了一絲不屑的隱約笑意。

  “好,我就證實給你看。”他沉聲開口。

  安德魯聞言,不由驚訝的轉回了頭,眼神中有些期待和激動。

  張嶸盯著列奧納多,沉聲說:“我需要一塊畫布,一把刀。”

  列奧納多眼神一動,露出了笑容:“你想現場作畫?把畫筆換成刀就是你的創新嗎?在一千年前就有人這么做了!”

  “你到底要不要看我證實?”

  張嶸看著他。

  “好!我就要揭穿你這個騙子的真面目!”

  列奧納多環視一周,像是找尋著什么。

  “歐姆!”

  他看到了人群中的一個身影,高聲叫喊:“歐姆!幫我一個忙!”

大家好我們公眾號每天都會發現金、點幣紅包只要關注就可以領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請大家抓住機會公眾號  歐姆是賣畫的掮客,列奧納多的畫就是他安排進來參展的。

  他對列奧納多可太了解了,他知道這家伙的脾氣非常難纏,所以在列奧納多和張嶸起了爭執的時候,他就躲進了人群里,一直沒有露面。

  然而,他還是沒有躲過列奧納多的搜尋,被點了名。

  不情不愿的出來,他尷尬的來到近前。

  沒有等他說話,列奧納多就沖他說:“我記得你的車上有新畫布,你去拿進來,對了,還有一把刀。”

  歐姆知道拗不過他,便直接轉身走了。

  看到那位來自東方的年輕帥氣藝術家要現場作畫,在場的觀眾們都不由得興奮了起來,甚至還有人鼓起了掌,為張嶸的這種勇氣而贊嘆。

  很快,歐姆就帶著一堆東西回來了。

  畫布,畫板,顏料,美工刀…他拿了一整套。

  將東西放在張嶸面前,他低聲說:“你還是走吧!列奧納多是個偏執狂,跟他打賭沒有意義的。”

  沖他笑了笑,當做對這個善意提醒的道謝,但張嶸并沒有接受他的建議。

  “開始吧!”

  列奧納多抱著胳膊,倨傲的看著張嶸。

  “嶸哥…”

  佳琪有些擔心的拉著張嶸的胳膊。

  她知道張嶸的繪畫水平,從分鏡頭腳本就可見一斑。

  讓張嶸去畫個漫畫,或許他還能勝任,但畫正兒八經的油畫…

  “沒事。”

  張嶸拍了拍她的手背,拉開了她的手,來到了畫板前。

  低頭看了看顏料,他找到了黑色顏料,連顏料罐一起拿起,直接擰開了蓋子,沿著畫板上方,往下傾倒。

  顏料滾滾而下,在畫板上留下一道道墨痕。

  列奧納多見狀,忍不住開口嘲諷:“居然直接往畫板上倒顏料,你確定你會畫畫?”

  張嶸沒有搭理他,只是用刷子將黑色的顏料在畫板上涂抹均勻。

  隨后,他轉身沖圍觀群眾問:“誰能幫我繃一下畫布?”

  列奧納多聞言,臉上的不屑之色更盛了。

  繃畫布是畫家的基本功,一個畫家連畫布都不會綁,怎么敢說自己會作畫?

  “我來!”

  一個金色頭發的中年儒雅男子走出,來到了畫板前,熟練的幫張嶸綁好了畫布。

  “謝謝。”

  張嶸禮貌道了聲謝,那男人便退去了一旁,饒有興趣的看著他,期待著他的動作。

  來到畫板前,張嶸看著潔白的畫布,沒有動作。

  圍觀群眾們好奇的看著他,想要知道他會創作出怎樣的一副作品來。

  忽然,張嶸動手了。

  他沒有拿畫筆,而是拿起了那把美工刀。

  將美工刀推出,他將刀尖抵在畫布上,隨意的向下一劃。

  呲啦!

  畫布被劃出了一道口子。

  繃緊的畫布彈開,露出了一道裂隙,下面是染黑的畫板,如同一道通往異世界的漆黑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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