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無名珠子
“原來是個散修。”
灰袍老者失望道：“眾所周知，陣法四品乃天、地、玄、黃，每品分初、中、高三級。連這些都不知道，看來你的陣法傳承也極為有限。”
“天地玄黃？”
此時的陸昭恍若忘了自己的處境，好奇問道：“這陣法品級又是如何算的？”
然而灰袍老者此時已經沒興趣和他廢話了，揮手道：“動手吧。”
奇怪的是，往日里一向對他的話言聽計從的手下今天好像聾了一樣。
灰袍老者不由有些怒了：“還愣著干什么！”
“砰砰砰”
話音剛落，連續的倒地聲傳來，然后就見包括之前那個帶路的老吳，所有人都雙眼大睜地栽倒在地，徹底失去了動靜。
“什么時候！？”
灰袍老者面色驚駭，毫不猶豫一點腳下閃身往后面的陣法中退去。
這灰袍老者看上去行將就木的模樣，動作竟然意外的敏捷，這一動甚至更勝脫兔三分。
然而下一刻他的動作便戛然而止，冷汗潸潸而下，眉心處，一縷肉眼難辨的金色劍氣吞吐鋒芒，殺意刺骨。
“現在可以說了嗎？？”
“前，前輩…晚輩龔南星有眼無珠沖撞前輩，還請前輩寬宏大量饒晚輩一命，您想知道什么晚輩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龔南星用平生最快的語速將這段話說完，這才回過神，繼續道：“前輩是想知道有關陣法的事？”
陸昭淡淡點頭：“不錯，這天地玄黃四品陣法究竟是如何劃分的？。”
“回前輩，據晚輩所知，陣法之道分天、地、玄、黃四級，每級又分上中下三品。
其中天級對應的是金丹、地級對應的是罡煞、玄級對應的是玄光，黃級對應的是練氣。
其它的晚輩不是太清楚，但黃級陣法下、中、上三品分別為十、二十、三十陣眼，晚輩正是一個黃級中品陣法師。”
陸昭若有所思：“你這陣法是和誰學的？”
“是晚輩靠著祖上傳下來的陣法心得自學的，讓前輩見笑了。”
說著龔南星識趣地取出一枚瑯簡。
陸昭接過掃了一眼，發現里面的內容都是些淺顯的基礎知識，陣法只有一個十二陣眼的幻陣，一個十四陣眼的困陣，至于心得更是粗陋，頓時沒了興趣。
見陸昭收下東西，龔南星面露喜色：“前輩，晚輩可以走了嗎？”
“可以，我這就送你走。”
龔南星臉色一變，旋即就見陸昭微微彈指，旋即腦海中一陣刺痛，意識徹底陷入了黑暗。
陸昭把玩著瑯簡，目光朝某一個角落看去：“出來吧。”
下一刻，一個平平無奇，臉色蠟黃的干瘦中年從一個拐角中顯出身形。
一現身，他便朝陸昭噗通跪倒在地：“晚輩龔長玉，拜謝前輩！”
陸昭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為何要謝我？”
“多謝前輩替晚輩報的大仇！”
龔長玉說著咬牙切齒地盯著龔南星：“前輩有所不知，這畜生本是我太爺爺收養的義子，待他視如己出。即便后來我爺爺出生后，也沒有任何虧待他的地方。
但是我太爺爺臨終之際，他卻在家中食物下毒，殺了我全家，幸好我那段時間正在外游歷，逃過一劫。
后來我才知道，這畜生殺我全家，只是為了太爺爺手中那卷陣法心得。這些年，我變賣了所有財物，終于拜入了合興觀門下，學得練氣之法，日日勤修苦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報得此仇。
今日多謝前輩替晚輩報的大仇，前輩若不嫌棄，晚輩愿余生鞍前馬后侍奉左右。”
陸昭面色平靜：“我殺他與你無關，也無需你報答，若無其他事你就離開吧。”
龔長玉臉色一僵。
“還有其他事？”
龔長玉訕訕道：“晚輩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想要它？”
陸昭拋了拋手中瑯簡，目光戲謔：“給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打算用什么來換呢？”
“這…”
龔長玉面露尷尬之色，這時候他也發現，眼前這俊秀的不像話的少年公子顯然并不好騙。
想靠賣慘博取同情顯然是行不通了。
可是無奈身上值錢之物全都貼到了觀里，這時候屬實沒什么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沒有的話，那就抱歉了。”
陸昭撇撇嘴便打算離開。
這瑯簡雖然對自己算不上什么，但他也不愿就這樣便宜這人。
無他，從一開始這家伙就不老實。
什么殺親之仇，或許有，但是仇恨之心估計早就消磨殆盡了。
這點從他看向龔南星的神態就可以察覺，其恨意有八成都是故作姿態裝出來的。
而其目的也很明顯，在說話的過程中，他曾用余光瞟了瑯簡六次，幾乎每說一句話都會看一眼瑯簡。
雖然這種小動作在普通人看來很難察覺，但是卻瞞不過妙真瞳。
最關鍵的是，從一開始跟著老吳出發的時候，這人就一直在跟著。
但凡期間他能稍微提示一下，區區一枚瑯簡陸昭也就送他了。
由此可見這人同樣也不是什么好鳥，想空手套白狼，想的未免也太美了。
眼見陸昭就要離開，龔南星突然想起什么：“前輩別急，晚輩有一件東西也許前輩會感興趣！”
說完，他一翻袍袖，露出里面的袖囊，嘩地倒了一地東西。
“找到了！”
龔南星伸手從里面撿起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灰色混圓珠子，諂媚地遞了過來：“前輩，這是晚輩偶然間得到的一顆珠子，晚輩也不知道它有什么用，但是每次只要注入法力，冥冥中就會有一股感應。
前輩您看看對您有沒有用？”
他這話倒也不算是說謊。
但是有些話他沒說，曾經剛得到珠子的時候他以為是什么寶貝。
然后花了兩年時間一直順著感應來到了大梁國最南邊的邊界，那股感應依然和最初一樣，給他一種遙不可及的感覺。
可是再往南就是無盡之海了，傳說無盡之海中妖魔眾多，玄光修士都不敢長期逗留。
他一個練氣初期的小蝦米自然不敢涉足了，只能無奈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