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陸昭眼睛一亮,取出造化爐中的東西后,然后把‘黃芽丹’扔了進去。
閉目凝神,意識沉入造化爐之中。
頓時,一片花花綠綠之色映入腦海。
粗略看去,這‘黃芽丹’所蘊含的材料竟然高達十四種之多。
陸昭雖然會煉制法丹,但對于藥丹就有些無能為力了。
市面上的丹藥都是一些‘解毒’、‘療傷’、‘養元’、‘補氣’之類,一個靈石便能買上幾顆,完全沒必要自己花費功夫去煉。
因此陸昭對于這方面的知識堪稱貧乏。十四種材料,他竟連一種都不認識。
不過這倒也沒什么,他自己不認識,卻知道認識這些東西的人。
想到這里,陸昭微微一笑。
心神控制著造化爐開始分解這十四種成分。
然而讓陸昭沒想到的是,本以為舉手之勞的事,動手之后才發現竟如此艱難。
分解‘黃芽丹’的消耗,比他之前處理極品法丹的全部靈材消耗加起來還要多。
前后足足投入了四十多塊中品靈石這才將‘黃芽丹’的成分全部分解。
只是‘黃芽丹’本身就不大,分解成十四份之后更是只剩下小小一點。陸昭一時找不到器皿盛放它們。
突然陸昭靈機一動,拿出十四塊靈石,用法術將其內部掏空,接著用法力將十四種材料一一放入其中。
不過在放第十二種材料的時候,陸昭的眉頭微微一皺。
這種靈材外表看去是一縷血色絲線,雖只有針孔大小,卻有種妖異的奪目之感。
更詭異的是,就在他的法力與其相觸的瞬間,這縷血色絲線竟如同活物一般,無視法力的驅逐,朝身體鉆了過來。
陸昭心中微寒,第一時間將那一絲法力切斷。沒有了法力途徑,血色絲線于半空中微微掙扎片刻后,驟然一僵跌落下去。
奪目的血紅剎那間變成了灰黑色,尚未落地便潰散成一縷黑煙。
一絲深入靈魂的惡臭讓陸昭忍不住發出一陣干嘔。
好一會才勉強恢復過來。
“什么鬼東西!”
陸昭臉色極為難看,雖然不清楚那縷血色絲線是什么,但這絕對不是正常丹藥里應該有的。
甚至他根本不需要任何證據就可以確信,此物在此次‘黃芽丹’事件中絕對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再聯想到對方擊殺鬼貞,只為了讓更多人能買到丹藥,一個念頭冒了出來:“莫非對方的目的就是為了把這種血線種入服丹者體內?這種血線的作用又是什么呢?”
想了一會,陸昭便放棄了。
“趙氏拍賣行不能再去了,對方所下手筆之大,牽連之廣,所謀必然甚巨。”
無論對方的目的是什么,陸昭都不打算再趟這趟渾水。一個散修要想活得長久,必須知道什么東西能碰,什么東西不能碰。
很顯然,此事屬于后者。
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他要做的就是置身事外,靜等水落石出。
翌日,陸昭從入定中醒來,略作收拾來到白樺城南郊的飛靈馬場。
支付了一筆豢養費后,陸昭騎著青麟趕往兩百多里外的扶風坪。
仗著法術強度堪比練氣中期的‘混陰濁氣’,除了遇到兩個不知死活的蟊賊之外,一路上倒也還算順利。
相較平時,今日的扶風坪顯得格外冷清。
陸昭來到一家丹坊,捏著一顆靈石走了進去。
掌柜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面容憨厚樸實,很有親和力。
“這位道友想買些什么?”
陸昭將手中靈石遞過去,“我想請教掌柜,此藥貴坊可有出售?”
掌柜疑惑地接過靈石,這才發現其中央被掏出一個空洞,其中塞著一團乳白色散發著淡淡苦味的膠狀物體。
掌柜接過之后看了看,又聞了聞,點點頭道:“原來是苦菘,倉庫的確還有些存貨。”
說著他的眼中露出一絲惋惜:“這些‘苦菘膠’處理上顯然是下了功夫的,就是儲存太過隨意,導致藥性流失大半,如今只怕難以入藥了。”
陸昭無奈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器皿了。”
“原來如此。”
掌柜點點頭,道:“我這有成套的專門用來盛放靈藥的器具,全部都是云英石煉制而成,密封之后可保一年靈性不失。價格方面也不貴,只要一塊中品靈石。道友要不來上一套?”
“那給我來一套吧。”
陸昭點點頭,直奔主題:“不知苦菘作價多少?”
“我這里的苦菘有三十年,五十年,一百二十年的。價格分別是一兩八靈石,一兩十二靈石,一兩三塊中品靈石。”
“給我來一斤一百二十年的,另外再幫我弄一套最精細的衡器。”
“沒問題,一共是三十七塊中品靈石。”掌柜說完,連忙解釋道:“我們這里的衡器都是專門煉制的法器,可稱‘厘、毫、絲、忽’,價格是稍微貴了點,但絕對物超所值!”
陸昭雖然不缺靈石,但也不會表現出來,不管值不值,價格還是要講一下的。
一頓軟磨硬泡,砍下了三塊中品靈石后,陸昭滿意地走了出來。
接下來一個時辰,他幾乎跑遍了半個扶風坪,終于將‘黃芽丹’以及‘妙真靈液’共二十二種靈材中的大部分確認并采購了一番。
只剩下‘黃芽丹’中最后一味靈材始終無人認得。
陸昭騎著馬,來到了另一側,堪稱扶風坪名頭最響的‘如意坊’。
“咦,是陸道友啊,快請進。”
陸昭下意識回道:“朱坊主不用客氣。”隨即他反應過來,自己明明已經做了偽裝,更是時刻在周圍布置了一層混陰濁氣,對方是怎么一眼認出自己的?
最關鍵的是,他完全察覺不出對方的手段。
一切就仿佛呼吸一般,自然而然,甚至從這位朱坊主的表情來看,他自己都不覺得此事有什么值得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