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天之驕子
當董憶再次看向斷魂谷的時候，發現周洛煬、陳浩安、林娥三人正在進行拜師儀式。
看到這一幕，讓他心中不由暗自點頭。
在猿人族的時候，董憶就想提醒柳扶風。
但是他想想還是作罷，因為儀式的發展歷程不是自己插手，就能夠快速形成的。
這需要這個種族自身具有很高的素養，同時擁有他們真正所在乎的東西。
例如文人的風骨或者氣節，就能很好的詮釋它。
可是這種東西自己能教給他們么？
顯然是不可能的，這只能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由種族自己去形成。
這就好比，而且現代社會中大大小小的圈子，是從一開始就有的么？
并不是！
這些，都是經過時間的沉淀，經年累月才凝聚而成的。
為什么說圈子難融？
就是因為其本身并不具備那個圈子最低的門檻，別人自然要將你拒之門外。
而關于一族之儀式，這就更需要數代人，甚至數十代人一步步的去完善它們。
現在這個苗頭已經出現，令董憶不免有些感慨。
他發現沈寒凝的資質可能比不上柳扶風，但是那種韌勁，卻是柳扶風拍馬也難及的。
如果董憶沒有記錯的話，柳扶風根本就沒有舉辦過一次拜師儀式。
無論是現在縹緲宗的內門弟子，還是外門弟子。
幾乎，都沒有舉行過儀式，
這在董憶看來，顯得非常的別扭。
儀式的作用，不僅能讓參與其中的人感受到強烈的歸屬感，而且還能有很大的激勵意義。
甚至說的直白一點，儀式的存在，就是為了警醒世人。
其實生活不止是眼前的茍且，還有詩和遠方。
如果神域空間中的種族，每日都是勤勉修煉的話，那和別人的非智慧種族，又有什么區別？
想要突出非智慧與智慧之間的差距，就必須要盡可能的從各個方面著手。
而儀式的存在，就顯得極為重要了。
如果想要讓儀式顯得莊重肅穆，那這個時候就要體現出禮儀的作用了。
用，最簡單的百人聚會就餐而言。
是喜歡和大聲叫嚷，吃相粗鄙的人群待在一起。
還是喜歡和彬彬有禮，進退有據的人群待在一起。
前者讓人感到不適，后者其實，也會讓不經常這么做的人感覺到壓力。
這就是禮儀，在儀式中的重要體現。
柳扶風直到開宗立派，才悟出一個具有儀式感的開宗大典。
但是現在，只有三瓜倆棗的斷魂谷沈寒凝，卻一絲不茍的完成著拜師儀式。
哪怕這場儀式，并沒有外人見證。
可這不得不說，是魔猿族一個很大的突破。
也不知道是不是董憶的一個錯覺，他覺得魔修對于禮儀，似乎有異于常人的天賦。
只是現在，還無法得到印證。
只能過段時間，看看兩族的發展情況，才能下定論。
直到拜師儀式結束之后，沈寒凝才開始為三人測試靈根。
剛剛她已經詢問過，三人都無緣測試過靈根。
打聽一番才知道，原來現在的猿人族，或者說永陽村更為合適。
已經不再為，沒有機緣的猿人測試靈根。
怎么才算是有機緣？
那就是，必須得付出一百枚鐵錢。
而鐵錢是永陽村現在流通的貨幣，那里已經不再進行以物易物了。
若是他們父母健在，一百枚鐵錢雖然價值高昂，但也不是拿不出來。
可是讓這三個孤兒去賺三百枚鐵錢，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成年猿人外出勞作一天，才能得到獎賞五枚鐵錢。
除了購買日常所需的物品之外，能拿出來測試靈根的鐵錢也是極為有限。
而成年猿人尚且如此，他們這三個還未成年的猿人。
連勞作的資格都沒有，自然也就無法測試靈根。
至于為何猿人族，要增加貨幣。
沈寒凝看不透，但她唯一能確定的，是這件事恐怕和族長脫不開關系。
想要將鐵礦石打的薄如蟬翼，并且方便攜帶。
沒有超高的冶金技術，根本不可能。
而猿人族中，能有這般高超的鍛造技藝，非段鐵心莫屬。
只是段大叔在猿人族的聲譽還算不錯，為何要這般苛責猿人族？
雖然沈寒凝離開了猿人族，但是她自認魔猿族，和猿人族是同氣連枝的。
現在聽到猿人族的近況，她那許久平靜的魔心不免也泛起了絲絲漣漪。
不過很快，她就將這種眷戀之情，抹殺在搖籃之中。
既已入魔，猿人族一事，便與自己再無半分瓜葛。
將周洛煬三人領到一處石壁前，沈寒凝開口了。
“你們三人依次排隊，將手放在石壁的凹陷處，屆時，你們的靈根天賦就會顯形。”
說完后，沈寒凝便后退一步，將石壁徹底呈現在三人面前。
周洛煬聞言看向林娥和陳浩安兩人，聲音都帶著一絲顫巍巍的開口問道。
“小師妹，二師弟，你們誰先來？”
兩人聞言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惶恐，測試靈根，是他們一直以來的夙愿。
但是在生他們養他們的猿人族，卻沒能實現。
反倒是在與之對立的斷魂谷，找到了一絲窺得天道的契機。
他們兩人知道，并非大哥不想先測試，而是想將這個機會提前讓給自己。
一時間，他們兩人的心里不免升起一陣酸楚。
陳浩安強忍著沖上前的沖動，回頭看向林娥道。
“小師妹，你先測試吧，我和大師兄等會就行。”
林娥向兩人欣喜的點點頭，然后才一步步的來到石壁前。
深吸一口氣，她攤開近乎皮包骨的小巴掌，輕輕的放入了凹陷中。
剛放入的瞬間，林娥就感覺到有一股龐大的力量，瞬間席卷了自己的全身。
緊接著，石壁的上方，映射兩道耀眼的光芒。
“金水雙系靈根，倒是一個可造之材！”
聽到沈寒凝的點評，林娥整個人的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欣喜。
雖然她不是修士，但是也聽聞過，雙靈根較為稀有。
哪怕是整個猿人族內，擁有雙靈根天賦的猿人，也不超過三人！
周洛煬和陳浩安都有些興奮莫名，畢竟小妹一直由兩人照看。
現在看到她有這么好的天賦，必然能成為名動一方的修士！
下一刻，輪到他們兩個人測試時，壓力也驟然上升。
當陳浩安將手掌放上去時，沈寒凝的聲音也適時響起。
“木火土三系靈根，勉強能踏入魔修的門檻。”
陳浩安聞言滿臉沮喪，但他很快便調整好心態，能進入門檻的話也行。
自己，也勉強算是修真之人了！
隨后，他又催促著一旁的周洛煬去測試。
等到周洛煬放好手掌后，沈寒凝的眼神有了剎那間的失神。
“竟然是變異暗系單靈根！”
一直在觀察三人的董憶，此時也是勃然色變。
好一個，天之驕子！
如果柳扶風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也不知道半夜會不會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