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發和尤晚妮離開了培訓班,直奔警局,提審張子豪。
此時的張子豪大背頭不見了,被剃成了小光頭,身上穿著一個橘黃色的馬甲,雙手被手銬鎖上,很是凄涼。
“又要問什么?該說的我已經說了,不該說的,我說出來你們也不敢查呀。”張子豪笑道。
“別那么囂張,老實點!”尤晚妮呵斥道。
“我很老實呀,你們問什么我就說什么,不問的我就不說,因為我知道說了也沒用的。”
“那你就說我們想知道的,你都暗中持有了哪些公司的股份,再仔細想一想,有沒有遺漏的?”
“沒有,你們不是已經找到那些文件了嗎?核實一下就知道我沒有說謊啦。”
“你舉報說張小雨謀殺你,他為什么要謀殺你?”
“昨天我說過了呀,他一個老鄉到我的卡拉OK里做公主,他氣不過就跑來鬧事情,我羞辱了他幾句,結果第二天我的車子就被動了手腳,這是蓄意報復,你們可得為我做主。”
“該怎么做不用你來教我們,你是想用這些旁枝末節分散我們的注意力,從而隱藏你真正的秘密。”
“你看,說真話,你們說我在分散注意力,說假話,你們就說我不老實,到底想讓我說什么?”
張子豪顯得很煩躁,同一個問題反復問,不間斷的提審他,真夠煩的。
“張小雨的那個老鄉去哪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車禍之后她就消失了,興許回老家了。”
“你報復過張小雨嗎?”
“從來沒有,我是做生意的,凡事以和為貴,要是因為這點事情報復他,那不把其他客人嚇跑了。”
王文發將筆錄拿過來看了一遍,道:
“他也說沒有報復過他,那他就沒理由來報復你,你們兩又都是以和為貴的人,這其中肯定有誤會,看來那個車禍真的是機械故障。”
“不可能,肯定是他動的手腳,這人可不簡單,當初我背后的人看上了培訓班,結果也只是拿到了15的股權,你們再仔細查查,我相信法律會還我一個公道。”
“好,下面再來聊聊你利用高利貸洗黑錢的事情…”
話說張小雨在兩位警察走過之后,有些不淡定了,他自己心里清楚這段黑歷史。
“這個狗日的張子豪,干嘛要把我扯進去,枉我以為他還是個人物,沒想到是個卑鄙小人”。
這種被動等待著實讓人很有壓力,什么事情能禁得住查?
叮鈴鈴…
“喂,你好。”
“是我,葉思良,這短時間有人去找過你嗎?”
“有啊,兩個警察過來問話,在查一個大案子,那家伙好像還代持了我們培訓班的股份,我懷疑他已經老實交代了。”
“這件事情你不要擔心,是上面爭斗的余波,最后也不過是利益的重新分配,現在他們應該只是在清查資產,下一步就是以各種名義接收這些資產,你只需要簽字同意就行了。”
“好好好,有良哥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掛了電話之后,張小雨這才反應過來。
這兩個警察找他問話的真正目的,并不是真的想要幫張子豪這個黑社會大哥主持公道,而是在拿他的把柄,好方便接下來的股權交接,這是在敲打他。
“怪不得對我那么客氣?原來是這樣…”
這天,米娜正在醫院上班,突然走進來一個女警察,這讓她摸不著頭腦。
“你是米娜醫生?”
“是我。”
“你好,我叫尤晚妮,市刑警隊的,最近在辦理一個案子,需要你的配合,耽誤你五分鐘時間。”
“好…”
米娜很是疑惑,她就是個遵紀守法的醫生,人際關系也很簡單,怎么會有警察找來。
“是關于你丈夫的事情,有人告他意圖謀殺。”
“不可能!我丈夫就是個老實巴交的生意人,這是污蔑。”米娜回道。
“這也正是我來此的原因,需要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舉報人是一家卡拉OK的老板,他私下里放高利貸,犯下累累罪行,現在已經落網,他說你丈夫曾蓄意制造一場車禍意圖謀殺他,你知道這個事嗎?”
米娜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但我相信我丈夫絕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嗯,第二個問題,此前,你丈夫曾經跟此案的主犯發生過沖突,后來被報復,這事兒你知道嗎?”
米娜立刻想起來張小雨腰上的那個傷疤,就是被這幫人捅傷的,但她不能說出來,否則就坐實了張小雨后面的報復行動。
尤晚妮見米娜神色間有些掙扎,就知道有貓膩,她就是循著細節摸過來的,張小雨這人不好對付,那就從他身邊的人開始查。
“米娜醫生,希望你能如實反饋,這對我們案情的推進有很大的幫助。”
米娜再次搖頭,道:“我跟我丈夫是去年底結婚的,在這之前的事情了解的不多,沒聽說過有人報復他。”
“你們談朋友期間,他沒跟你說過這件事嗎?”
“從來沒有。”
尤晚妮略微有些失望,但這一趟也不是全無收獲,起碼肯定了張子豪確實報復過張小雨。
“那好,今天就到這里,告辭了。”
等到警察一離開,米娜就急忙給張小雨打了電話,這邊剛接通,她就開始罵了起了:
“你個混蛋,剛才有個警察找我了,你干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兒?還不老實交代。”
“哦,警察去找你了?”
“是個女警察,身材跟我差不多,眼睛沒我的好看,她說你曾經試圖制造一起車禍謀殺哪個黑社會的老大,有沒有這回事?”
“肯定沒有啊,純屬無稽之談。”
米娜暗暗松了口氣,她就怕張小雨真干過這種事情,眼看著下個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別到時候弄得孩子沒有爸爸。
“小雨,你跟我說過你腰間的那個疤痕是被人捅傷的,就是那個黑社會老大對不對?”
“對,不過后來我跟他和好了,他還投資了我的培訓班,我們是很好地朋友,這家伙現在倒霉了,就想拖我一起下水。”
“這人真壞,槍斃了才好呢。”
“是啊,就該槍斃,再有警察去找你,你就說對我之前的事情不了解,知道了嗎?”張小雨叮囑道,之前他也沒想到這些人會跑去找米娜,太卑鄙了。
“我就是這么說的,真以為我懷孕之后就變傻了,其實你們都不知道,我變得更聰明了。”
“聰明好啊,我求之不得。”
“哎?你不會有事吧。”米娜擔憂道。
“沒事兒,你放心吧,晚上回家再跟你詳細說說。”
“好。”
掛了電話沒多久,尤晚妮果然出現在培訓班了。
“張老板,張子豪已經承認了對你實施過報復行動,你隨后又對他進行反擊,那起車禍就是你制造的。”
“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我真的沒有報復過他,你為什么非要讓我承認這些不存在的事情,你有證據嗎?”張小雨怒道。
為什么很多人怕惹上官司,因為一旦卷了進去,能把你煩死,你的生活就徹底與平靜告別,周圍的人怕惹上麻煩,也會躲著你,太可怕了。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這樣煩躁,正說明心里有鬼。”尤晚妮堅信道。
“笑話,我行的端,走的正,什么牛鬼蛇神統統都是紙老虎。”
尤晚妮一臉的鄙視,那天爬紫金山,張小雨色瞇瞇的盯著她的身子看,這叫行的端?
“別以為嘴硬就能逃脫罪行,當時還有第三個知情人,我們已經再聯系那個女的了,很快就會有結果,希望你到時候還能這么理直氣壯。”
“好啊,趕緊聯系她,還我一個公道。”
于艷早就離開家去上海闖蕩了,找個鬼。
尤晚妮是黑著臉離開的,她認為自己已經理清了事情的脈絡,但偏偏隔著一層紗,難以穿透。
張子豪涉黑案是個大案子,王文發負責主線,尤晚妮和其他同事各自負責一條旁支,全隊共同發力將案子向前推進,她現在就被分配到了靈雨培訓班這條線。
如今案情卡住了,沒有進展,這讓她很著急,作為新人,她很需要拿出業績,好能在單位站穩腳跟。
“唉,天真的小姑娘。”
張小雨搖了搖頭,就算真的查出來是他制造的那場車禍又能如何?不過是多讓一點好處出去罷了,一切對他的偵查就是為了在談判桌上多一點籌碼。
可惜這個女警察沒搞清楚狀況,還以為自己在伸張正義。
叮鈴鈴…
電話響了,張小雨伸頭一看來電顯示,連忙從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小本本,這是童露老師給他準備的日常口語常用語句。
“是我,貝拉,我們大概明天早上九點半到金陵機場,你能來接我們一下嗎?”
problem,話說,你們來幾個人,我好給你們安排住宿。”
“總共五個,三個男人,兩個女人,我們直接住酒店里就好了,公司會為我們支付費用。”
“明白,我一定安排妥當。”
這是一次高逼格的雙邊對話,雖然只是衣食住行這種小事,但對于今后建立良好的伙伴關系,有至關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