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生意還不錯
“一分錢一分貨，我這黃鱔和泥鰍都是在河里抓的，純野生，營養豐富，你看這個頭，起碼生長了七八年，堪比人參啊。”
張小雨說著從大盆里抄起一條個頭最大的黃鱔，接近四十厘米長，肚子是黃色的，脊背為灰黑色，很粗，差不多有一斤。
當初從水里拿起竹籠的時候非常沉，嚇得他以為抓了條蛇呢。
“如果是小孩子，我不建議你買這么大的，因為吃了就會流鼻血。”
大媽明顯是心動了，說道：“大人吃沒事吧。”
“沒事，這種黃鱔最適合補身體，這一條的能量能讓人一整天都精神抖擻。”張小雨淡定的介紹道。
“阿姨，我個把星期才過來一次，您今天可真是巧了，換個時間你一準碰不到我。”
言外之意，錯過這個村沒這個店了，要賣抓緊。
大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道：“怪不得之前沒有看到過你，這個大的也三塊五一斤？”
“本來我打算按個頭大小算價，但是你作為我的第一個客戶，我也收你三塊五一斤好了。”
張小雨見到張平手里拿著一疊袋子，示意后者準備塑料袋。
“一條夠嗎？”
大媽剛想點頭，又想到張小雨剛才說個把星期才過來一次，而且不一定能遇到，于是開口問道：“這黃鱔能長時間放置嗎？”
“能啊，放在盆里，加點水，十天半個月照樣活蹦亂跳。”
“好，拿給我來三斤好了。”
張小雨聞言立即又在大盆里抓了八條黃鱔，個頭都不小，放在塑料袋里往秤上一稱，“三斤二兩，十一塊兩毛，給十一塊就行了，再送您一條大泥鰍。”
“行，給你錢。”
大媽高興地掏了錢，笑道：“小伙子，真不錯。”
“哈哈…，絕不讓您吃虧啊。”
建國之后一窮二白，資源有限人口還特別多，那個時候講究人多力量大，后來不得不計劃經濟，計劃生育，說白了就是配額制，給你鞋票你才能買鞋，不給你你就買不到鞋，生孩子還要準生證呢。
這幾年改革開放，國家嘗試著向前邁了一小步，謹慎小心，有個風吹草動說不定就收了回去，因此這個過渡期會相當長，市場上的商品種類也不是一下子都冒出來的。
一開始連小商販賣個菜都要偷偷摸摸，不然被抓到就是投機倒把給送進去了，也就這幾年逐漸寬松，規模化的菜市場應運而生，漸漸取代了供銷社的地位，這是自由市場的雛形。
黃鱔這個時候在菜市場是稀罕貨，平常根本買不到，這一會兒功夫就聚集了一堆人，中國人喜歡湊熱鬧，都喜歡往人堆里擠，見到有人買了黃鱔，于是紛紛圍上來購買。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大小都是三塊五一斤，來晚了沒有，要買的抓緊趕快啊。”
張小雨大聲吆喝著，巴不得所有人都來買黃鱔。
“給我挑幾條大的。”
“好嘞，二斤四兩，八塊四，給八塊，也送您一條大泥鰍。”
“我也要大的。”
“沒問題，您別動手，我來，這黃鱔兇著呢，會咬人的。”
見到一個男的屢起袖子想要自己挑選，張小雨連忙阻止，他讓父親專門準備塑料袋，不給客人任何機會，防止有人趁亂不付賬跑了。
“也得送我泥鰍，這一條真大呀，活了好些年頭了吧，一定好吃。”
“行啊，哪一條都行。”張小雨樂呵呵的說道，相比起黃鱔，泥鰍真心不值錢，他主要就是想賣黃鱔的。
不一會兒黃鱔全部賣完了，泥鰍也剩的不多了，人群逐漸散去。
“哎呀，這黃鱔泥鰍可真好賣。”
張平拍了拍綁在腰上的錢包，眼里滿是興奮的神色。
“咱今天來的晚了，要是趕上早市，再有一百斤也能賣完，城里人現在的工資待遇都提高了，手里不差錢。”張小雨倒是很淡定。
這時候走過來兩個穿著制服的人，其中一人胳膊夾著一個皮包，另一人手里捧著一打票據，停在攤位跟前。
“兩位有何貴干？”
“你們今天新來的吧。”拿筆開單的人肚子挺圓，方臉短下巴，表情很是嚴肅，一邊說話一邊開單。
“沒錯，你們是？”張小雨猜到了來人是收攤位費的。
開單人沒有回話，而是將單據撕下來遞到張平面前，道：“在這里擺攤是要收費的，六塊。”
“怎么這么多？”
張小雨皺眉問道，鎮上的集市也收費，但也就幾毛錢罷了。
開票人看了看張小雨，無所謂的道：“嫌貴的話你可以到外面的馬路上擺攤，這里的價格是每米三塊，你這攤位占了兩米還多，我收你六塊已經很便宜了。”
“窩草！”
張小雨轉頭掃視了一圈這個簡陋的菜市場，就是一個大木棚子，足有上百個攤位，一個攤位最少都是兩米，一天光是攤位費就六七百進賬啊，真是躺著賺錢，這才是暴利啊。
費用還是要交的，馬路上的生意肯定沒有這里好，這就是商業集聚效應。
“呼呼…”
這時候菜市場門口跑來一個圍著白圍裙的胖子，進入菜市場之后直奔魚市這邊走來，隔著老遠的就喊道：“有財，賣黃鱔泥鰍的在哪呢？”
張小雨一聽生意上門了，也不再心疼攤位費了，就想著把損失的錢賺回來，急忙擺了擺手。
“這里這里。”
王有財也從攤位后面走了出來，道：“大哥。”
白圍裙胖子三步換做兩步來到跟前，瞪著眼睛找了一圈，沒找到目標，本來就滿額頭的汗液這下更多了。
“黃鱔呢？”
“剛擺上就被搶光了，你要是再晚來一步，泥鰍也快沒了。”張小雨用夸張的語氣說道。
“唉！”
圍裙胖子一拍大腿，后悔不跌的樣子，道：“我一聽到消息就跑過來了，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你們在哪進的貨，還有嗎？”
張小雨一看來人的裝扮就知道肯定是哪個飯館的大廚，立刻上了心，趁機說道：“這位大哥，我們的黃鱔泥鰍都是自己在河里抓的，兩樣加起來一天也只能弄個十多斤，一般情況下我們是聚個把星期來過來一次，家里也沒有存貨了，你要是需要的話，我們可以隔兩天給你送貨上門。”
“哦，還能送貨上門？”圍裙胖子驚喜的問道。
“當然，而且是優先供應，只是這個價格嘛…”張小雨搓了搓手，一臉期待的看著眼前的大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