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八章 能奈我何
白川放下手中筆，有些詫異地看著放在一旁的傳訊玉。
剛才端王突然召他去王府書房，而且是直接通過傳訊玉而不是讓幾位太監管事代勞，實在有些奇怪。
不過白川不敢怠慢，趕緊處理掉手中這份文書，便收拾好東西出發。
王府書房之內，白川看著端王背負雙手，一臉嚴肅地看著窗外枯黃的柳樹。
此時已經是冬季，不少地方早已經下起了大雪，也就這些豪門大戶，家里自帶陣法，才能將寒冷和暴雪阻隔在外。
“見過殿下！”白川躬身行禮。
“來了！坐吧！”
端王走了過來，看著白川，“你入端王府也已經不少年月了，但我們還沒有好好談過。”
兩人對坐，端王甚至親手給白川斟茶，讓白川受寵若驚。
“你在端王府時間也不短了，最近的幾件大事你也一起經歷過，對于我的情況也了解。”
白川看著眼前茶杯里裊裊生起的水霧，一副專心的樣子。
“如果有機會修習一元萬象氣，你愿意轉修嗎？”
“嗯？”
白川有些驚訝，一元萬象氣他當然知道，如今聲名鵲起的葉玄便是靠著它出的名。
而且經過京郊和周陽一戰，萬象道法的威力已經使無數人忌憚，那潛藏保命的本事足以使絕大部分人無可奈何。
白川修行的儒門道法，儒門也是屬于十二道脈之一，雖然沒有出過大帝，但功法經過數千年，無數人杰推演，也變得極為厲害，比起一般失了天命的帝皇法更強。
但白川顯然不可能得到那么高深的傳承。
要問愿不愿意修煉萬象法，那自然是愿意。一門有望帝皇法的道法，傻子才不愿意修。
不過端王這般問，顯然要修這門道法并不尋常，可能要付出某些代價？
想了想，白川還是開口道:“不知修這萬象法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萬象法重點不在功法，《萬象道經》同樣沒有修成一元萬象氣的能力，萬象法的難度在于一元萬象氣。”
這一點白川能夠理解，當初第一代萬象宗主驚才絕艷，提出一元萬象的理念。
不過終其一生也未修成一元萬象氣。
“你若是想要修行一元萬象氣，便需要一枚一元萬象氣的種子，這枚種子是我的法力所化，這樣你能明白吧！”
白川頓時明白了，自己的修行都建立在對方給予的法力種子上，要是對方將法力種子收回呢？
“這…”
白川有些遲疑，不過這并不是遲疑，只是做給端王看看。
煉化對方給的法力種子，這基本上意味著完全臣服，但現在的端王周旭還沒有能讓白川完全臣服的能力。
端王看著白川，轉而又道:“當然，也有其他辦法…”
白川離開，周旭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在他看來，白川是最有可能收服的。
有些底蘊又不算太強，打算真心投效，想要出人頭地又不得不依靠他人。
可惜，還是太難，法力種子其實有益無害，不過修行界中類似法門太多，大多不是好東西。
其實他也就是試一試，要是白川愿意，這忠心不敢說百分百，卻也值得信任，可以視為心腹。
到時候他自然會幫白川修行頂配版萬象星辰訣。
不過現在白川不愿，他便讓葉玄用萬象珠幫他凝練，萬象星辰訣自然就不傳了。
端王故意沒有說清楚法力種子其實并沒有任何問題，主要是說了百川未必相信，等白川以后自己修行了一元萬象氣就明白了。
萬象元氣變化莫測，甚至到了隨物而變的程度，法力很難固化，這也導致法力種子消融很快，不存在用萬象元氣化作暗手的可能，至少結丹之前不行。
到時候白川知道自己沒有種下手段的意思，也就不會心生隔閡。
當初六位亞卿，水瀾就不說了，按照葉玄的想法，其他幾個都可以傳下一元萬象氣種子，以此換來典籍支持。
方云是元嬰級地獄道傳人，蔣同更是五道宗之一，神霄道的傳人，金龍君背靠五川伯，齊元所在虛元派也是十二道脈虛空道三大分支之一。
他們的典籍每一門都不遜色閻羅天子道，有些甚至還在其上。
也就在這幾天，方云，蔣同，金龍君紛紛接到消息，端王屬意，開放一元萬象氣修煉方法，各位客卿可以用典籍交換。
“一元萬象氣！”
方云喝著茶，一臉莫明的笑意。
平心而論，萬象道經他不一定看得上，畢竟創造者實力擺在那里，也就是一部元神道法。
但一元萬象氣他還是很在意的，這是有機會以此成帝的根基。
“連我都通知，看來這位端王殿下找了不少買主啊！而且最根本的一元萬象氣賣了，不賣功法典籍，看來這功法也有些玄妙！”
“罷了罷了，買吧，這萬象法還是不錯的！”
方云也見過葉玄在京郊出手，不過他是看出來了，葉玄的萬象法并不純粹，已經加入了時空之道以及其他的東西。
但是萬象這種東西本來就難以捉摸，想要從一而終把握一元萬象，那太難了。
“嘶，連這個都準備拿出來了？”
金龍君現出蟠龍真身，渾身鱗片上都是白金色符文，此時尾巴略微擺動，千百符文力量加持，已經引發種種異象。
當初端王說過有功則賞，不吝嗇法寶功法。
其中意有所指，幾位亞卿聽得明白，但都覺得是畫大餅，沒曾想竟然真的拿出來了！
聽聞葉玄在京郊與陽候周陽大戰，其隱匿藏身，保命之法令所有人瞠目結舌。
而且以心動期戰勝結丹期，實力可謂強橫！
如今要出售一元萬象氣，就算自己不用，獻給父親五川伯似乎也不錯！
若是自己有幸能修成一元萬象氣，還有葉玄在旁指點，那也是一樁機緣。
一念至此，金龍君身形一晃，已經朝著自己姐姐的宮殿而去。
一元萬象氣，價值不菲，光靠他自己的積蓄可買不下來。
葉玄繼續閉關，端王坐于王府，諸多典籍功法卻已經送了過來。
端王翻開一本《養吾心法》，正在細細品讀，這是儒家修行浩然之氣的一門功法，講究的是精神修行，和觀想法類似卻又隱隱脫出藩籬，讓端王也覺得受益匪淺。
“你就這樣把一元萬象氣給賣了？不擔心趙家那邊？說好的除了朝廷你不轉賣給別人。”趙明也在一旁翻看著一門玉簡，方云獻上的地獄道功法《白骨神魔真解》。
“我答應的是兩百年后將《萬象道經》傳授給他們，期間除了父皇那邊不給其他人。但我賣的自身法力種子，和《萬象道經》有什么關系！”
端王毫不在意，繼續翻看著書卷。
這是儒家的特點，不喜歡玉簡，而鐘情于書籍，認為筆墨落于紙上本身便是一種修行，書法也是法。
“你狡辯沒用啊，就算有寶物來扭曲誓言，但趙家可不是那么好惹的，早晚要找上門來，更別說現在來了一個趙晨，明擺著監視我們，被他發現是遲早的事。”
趙明搖了搖頭，趙晨入了端王府，可把他嚇了一跳。
現在他還沒有轉修成功，要是被趙家發現這種事情，下場肯定不會太好。
要是把他召回，萬象星辰訣的事肯定捂不住，他自己肯定一無所有，而一元萬象氣掌握在葉玄等人手中，他們不開放，趙家修煉不了！
“放心，現在對我來說趙家打壓根本不算什么。”端王一臉淡定地看書喝茶。
“你現在這么有自信？”趙明聞言一愣，然后看向周旭，詫異道:“你難道能激發禹鼎之內的皇朝氣運了？”
禹鼎乃是大帝禹鎮壓夏朝的帝器。內蘊涵大帝禹開創的夏朝萬年氣運，一旦激發，殺一般元嬰如屠狗。
“還沒有！”端王否定道。
“那你這么自信？”
趙明不解。
“因為我已經沒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端王周旭撫摸著手中書籍，為了修煉萬象星辰訣，他已經傾家蕩產了，甚至為了后續資源，連自身法力種子都要拿出去賣。
甚至如果還不夠，他都準備將帝禹九拳傳承拿出去和人交換。
這是真正意思上快要山窮水盡了。
一貧如洗，身無長物的他，趙家又能如何？
總不能對他一個親王動手吧！
自己只要深居淺出，不要說一個趙家，就算是再來十個，又能奈他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