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 敖烈入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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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條罪名加在一起，死，倒是不至于，不過卻被判了個腰斬，把他的下半身龍軀斬了去。
龍族的身體強大，如果只是被斬了身軀，只要重新修煉，就能恢復原狀。
然而，天庭的這一斬，不僅斬掉了他的身軀，還斬掉了他的道基，讓他修為再也不得寸進。
也就是說，他一輩子也就只能是現在的這個境界，再也不得寸進。
甚至不僅不能寸進，還在緩緩倒退著。
與之前相比，他如今已經有點褪掉龍身，變為蛟龍的感覺了。
這也是為何，他在孫悟空的火眼金睛下看起來是一條長了腳、卻沒有角的“怪蛇”。
之后，他被打下天宮，在兄長的幫助下，找了這個離西海比較遠的小山中作為棲身之地，慢慢地等待死亡的到來。
所以說，陸淵他們初見他時的“無酒而自醉”，實際上不過是他逃避世界、逃避現實的表現罷了。
孫悟空聽完，猴毛直豎，一手握緊金箍棒，抓耳撓腮，發出一聲聲“嗬嗬嗬”的聲音，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唐三藏雙手合十，宣了個佛號：“阿彌陀佛，世間竟有如此狠心的父親，如此糊涂的天官。”
陸淵也有些唏噓。
雖然他的父母很早就戰死了，但那也是在他記事之后的事情。
印象中，他的父親斯斯文文的，人家都說他看起來不像是武者，更像是科學家。
不過不管是什么身份，父親卻對他很好，手把手地教他站樁，打拳架。
在此之前，他是無法想象，世間竟會有這樣的父親的。
而且，那西海龍王好歹也是被天庭御封的一方神明，司掌整個西海的海域，竟然會如此昏庸？
天庭也是。
如果真的和西海龍王說的那樣，西海的一切都是因為敖烈的原因才造成的，那他這個西海龍王教子無方、御下無能，也逃不脫干系吧？
結果居然就真的全部推到了敖烈身上了？
也太可笑了！
說到這，敖烈握緊拳頭，眼中滿是不甘之色：“若是我有大圣當年的一半勇氣，定要將天庭鬧個天翻地覆！”
可惜他沒有，如果有的話，他也不會在被斬去了身體和道基之后，就這樣坐在這里，終日自我封閉、醉生夢死了。
孫悟空眼咕嚕一轉，伸出毛茸茸的手，邀請道：“既然這樣，你不如跟我們一起上路吧。”
敖烈愕然道：“上路？上什么路？去哪？”
孫悟空咧嘴一笑：“去西天。取、經！”
當然不可能是真正的取經，在場的幾人，就連唐三藏都能看出，孫悟空說這話時滿臉猙獰，沒有半點佛性，更不帶任何虔誠之意。
說是去取經，不如說是去找茬更實在。
然而，不知為何，唐三藏明明早已對陸淵和孫悟空的態度心知肚明，卻從未試圖勸說他們，或是詢問他們其中的原因。
陸淵能夠看出，這個唐三藏心中藏著許多小秘密。
他雖然是凡人，但卻比他們這幾個修為已然達到仙的家伙更神秘。
“西天，取經？”敖烈重復道。
雖然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不過孫悟空臉上的殺意他倒是看得明明白白，傻子也知道孫悟空到底想干什么。
然而，百多年的頹廢，早已消磨了他的意志。
他自嘲一笑：“就我這樣，還怎么去？”
說著，他就在三人面前，顯出了原形。
“嘶”
陸淵和唐三藏看了，都有些震驚。
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具大約十來米長的白色龍軀。但是它的頭上沒有長著龍角，身體上的鱗片也是東一塊西一塊，脫落了不少，全身上下更是只有兩只前爪。最觸目驚心的，便是下身了。
斷口大概是在心臟下方的部位，因為那龍軀仿佛在空氣中緩緩游動一般的緣故，陸淵能隱約從那切口處，看到一顆巨大的金紅色心臟，在撲通撲通地跳動著。
這斷口最是猙獰。
仿佛用來腰斬的不是一個鍘，也不是斧子那種利器，而是一把鈍刀，或是一把鋸子，那斷口上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東西咬過一樣，凹凸不平的，你甚至能看到一些像是腸子還是血管的東西在空氣中飄動著。
看著都痛！
原形只是顯露出一小會兒，就重新變回了人形。
人形是化形的緣故，倒是完整的。
陸淵三人松了口氣，那猙獰的畫面對他們的沖擊不小。
刨除唐三藏這個和尚，雖然陸淵和孫悟空在和敵人戰斗的時候，有時候也會把敵人打得比這個樣子還恐怖猙獰，但一個站在面前、也勉強算是自己朋友的人，顯露出這樣一副模樣，這還是第一次。
敖烈將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自嘲道：“原先倒也不是這樣，只不過我修為一直在倒退，龍軀也一直在消失，就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原來是這樣。
陸淵恍然，然后說道：“再這樣下去，再過個千余年，只怕你就只剩下一顆頭顱了。”
敖烈點了點頭，顯然早已對自己的未來有了心理準備：“大概熬不到那個時候了吧？”
孫悟空金箍棒重重一杵，怒罵道：“哼！我還道你是個人物，沒想到盡然如此無用，只會說這種喪氣話！老孫我五百年前被誆騙，壓在那五行山下，靈蘊被吸收一空，但從未失去斗爭之心。這滿天神佛，若皆是此輩，老孫便一棒一棒，將他們盡數砸落云端！”
陸淵附和著反問道：“敖烈，難道你就不想修回你的龍軀，有朝一日，站在你那父王面前，親口問問他，為何如此狠心？問問那玉帝，為何如此糊涂？”
“我......”敖烈被孫悟空和陸淵的話驚住，陷入思考中。
半晌，他喃喃道：“我，真的還可以么？”
“當然可以！”
陸淵肯定道。
然后他指著孫悟空道：“你可知，兩月之前，老孫他修為流失一空，而如今，他距離登仙也只差一步！”
敖烈震驚地看向孫悟空：“此話，當真？”
孫悟空重重地點了點頭，嬉笑道：“自然是真的！”
敖烈握緊拳頭：“好！我相信你，齊天大圣孫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