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 忽悠瘸了
“好了，你快說吧，不過你若是敢說半句虛言來唬我，嘿！”
二郎神臉上勾起一絲宛如歪嘴龍王般的笑容，看著陸淵。
陸淵揉了揉手臂，活動了下手腕，這縛妖索不愧是仙家寶物，綁在這肉體凡胎上，捆綁能力簡直是max。
聽到二郎神的話，陸淵立馬開啟了敘（hu）述（誘）大法：“真君可曾聽聞‘兜率之變’？”
二郎神原本只是稍感興趣地看著陸淵的眼神，聽到這句話后，一下子變得凌厲起來，就連臉上那原本掛著的玩世不恭的表情，也一下子消失地無影無蹤。
他揮手讓梅山六友退去。
陸淵感知了下，發現這梅山六友退去后，守在了這屋外，隱隱形成了一個法陣的樣子。
二郎神這才看向陸淵，肅然道：“閣下到底是何人？為何知道這上古隱秘？”
從他的語氣和稱呼中顯然可以看出，他已將陸淵當成了自己平輩，甚至是前輩來看待了。
然而陸淵其實就是純粹在詐他而已。
因為在虛鯤的記憶中，兜率之變發生時，這世間是還沒有出現人族和妖獸的。
當時這整個世界中，都只有一個種族，那就是神族。
而因為某些不知名原因，神族中，以人形的神族最多，甚至許多原本不是人形的神族，平時也會盡量以人形來行動。
之后，在兜率之變的事件中，大批大批的神族被太上老君坑殺，吸干靈蘊，打落到地上。
這之后，才出現了人族、妖族和眾多普通的妖獸。
而二郎神楊戩的背景故事中，無論是哪一個版本，都有劈桃山救母這一段，更何況，《西游記》中，就明確寫了：玉帝之妹思凡下界，與凡人楊氏生下一子，名為楊戩這些話語。
也就是說，二郎神楊戩出現，至少也是在凡人出現之后了。
而以他在天庭中尷尬的地位，陸淵可不覺得他對這段歷史能有多少了解的。
他搬出這段事情，不過是丟個煙霧彈，不管楊戩是敵是友，這一下，都能唬住他，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在這個神佛大能滿天飛的世界，沒有人敢保證，自己見到的就是原身。
就連陸淵都不敢保證，自己眼前這個二郎神就真的是二郎神的本尊駕臨。
就像是觀音菩薩有三千像一樣，分個身，對眾多神仙來說，都是輕輕松松的事情。
再者，嚴格來說，陸淵也不算是在騙他。
陸淵吞掉了虛鯤之后，接收了虛鯤的記憶，哪怕那記憶缺損了部分，但它還是實打實地那個時代的記憶，用來唬一下楊戩這個“后輩”，足夠了。
不得不說，陸淵的這個行動的效果，確實非常喜人。
二郎神果然被唬住了。
只不過他想的比陸淵想的要更多。
陸淵作為外來者，對這四個字的理解只是這世界中曾經的一段歷史而已。
然而，作為本土的神靈，哪怕是后進，二郎神也從各種渠道道聽途說了不少這段事件背后的隱秘。
特別是，從當年那個“人”口中！
那個“人”，不僅告訴了他“兜率之變”，甚至連西天的“獅駝國之變”都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
也因此，他對這后面的黑暗，要比任何一個神靈都要了解地更深！
“兜率之變”四個字，在東天，是禁忌。
作為東天實際上的領袖，太上老君顯然不會讓人在身后編排自己。
更何況，那一次事件中的第二策劃者玉皇大帝，也是目前東天明面上的領袖。
可以說，妄議這四個字背后的內容，其嚴重程度，不下于神仙私自下凡在人前顯露神跡。
某不愿意透露性命的八河總督、司雨大龍神，以自己的生命告誡了諸神：違反天條，后果有多嚴重。
反正經過這么些年來，整個東天，都已經沒什么人敢妄議這件事了，當年參與過此事的，也都是選擇性將其遺忘，三緘其口。
在二郎神看來，敢這么隨意地說出這件事來的，無非只有兩種存在。
第一種：當年那件事的幸存者。
在當時，除了東天和西天的勢力，當然也有很多不甘于屈居他人之下、向往自由的存在，沖擊兜率宮，引起兜率之變，也是這些閑散仙神們的聯盟。
而這種仙神在當時有很多，哪怕是被坑害了絕大部分，也難免會有一小部分以各種方式留存了下來。
它們有的成為了大妖，占據一方，有的在兜率之變后要么投靠了東天，要么投靠了西天。
但誰也不敢保證，當年那一批老不死的還有沒有藏在這世間的。
第二種，西天的佛徒。
雖然現在東天和西天關系曖昧，一同以這片大地上的眾生為牧場，相安無事，但這并不代表，西天就真的甘心屈服在東天之下。
至少西天的大部分佛徒，對東天的神仙，基本也就只是表面和善而已，指不定背地里計算著什么呢。
這兩種可能中，其實二郎神更傾向于后者，因為金蟬子在這里，而金蟬子不僅背負著西天的重要使命，自身的價值，也是東西天都垂涎三尺的。
金蟬子前九次的失敗，還有失敗后的下場，可都被二郎神看在眼里呢！
實際上這一次來，他也是抱著復雜的心情。
本想勸他就此回頭，安心呆在人族境內，但轉念一想，那樣也未必安全。
而繼續西行......前途坎坷，成功幾率微乎其微。
陸淵心念一動，背后翻出一只大魚，正是當初虛鯤的樣子：“真君可聽過一句話。”
“何話？”二郎神盯著陸淵身后的虛鯤虛影，皺起眉頭。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
二郎神目光駭然，有些失神：“你是......鯤鵬？”
得，忽悠瘸了......
陸淵心里一邊吐槽著，臉上神色卻愈發神秘莫測起來：“是，也不是。”
然后不等二郎神發問，他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實際上也不是什么事情，就是當時虛鯤記憶的最后一段，稍微加工了一下。
原本虛鯤的經歷是，被騙到兜率宮后，靈蘊抽到一半，就機緣巧合下找到世界的出口，從這個世界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