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榮的臺面上的籌碼已經有八百萬了,她絲毫還沒有收回去的意思。
大家聽到了荷官的提示,這次押注不免都有些躊躇,按說上一把輸了,這一把起碼要翻倍。
可現在看李曉榮一家八百萬的下注,他們心里都有了一些陰影,萬一又是吃小賠大呢?
很多人還是選擇了翻倍,只有一兩個人保守壓了小額。
高芙蓉上一把輸了五十萬,這次她也押了一百萬。
荷官看大家下注完后,開始派牌,一輪下來,臺面的牌有些詭異。
李曉榮牌面又是十三點。
高芙蓉的牌面是二十一點,她一臉得意。
其他人的牌面都比李曉榮大,都選擇沒有要牌。
大家不禁朝莊家的牌面看去。
莊家明牌是一張草花8。
荷官翻出底牌,是一張草花4,莊家是十二點。
大家不禁都吸氣,這牌莊家贏的概率太大了。
隨便要一張牌,只要牌面的點數不十,莊家穩贏。
不少人看到這牌面,不禁紛紛朝李曉榮搖頭,看來這女人不是什么高手,只是一時運氣好罷了。
可惜了這好運氣啊,三把能贏下七百萬,要是見好就收,也不枉來賭場一次了。
但是,如果再贏了話,那就是一千五百萬啊。
如果這女人贏了一千多萬,會收手嗎?
如果是自己呢,自己會收手嗎?
就在眾人小聲議論的時候,荷官提高了聲音道:“莊家要牌。”
大家都屏住呼吸,好像那八百萬是自己押注的一樣緊張,都眼睜睜看著荷官從牌靴里抽出一張牌,翻開——
天啊,是一張草花K,莊家居然又爆了!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大家一下子沸騰了起來,到底是這女人會看穿牌,還是這娘的逆天運氣?
四把牌一千多萬!
這還讓人活不活,這可是活生生的現實啊,不是在拍電影!
大多數已經認定李曉榮是賭神一樣的存在了,她就像能未卜先知結局一樣。
和這樣的人同臺,簡直可以回去吹噓一輩子了!
對面這樣的場面,荷官顯然有些傻眼,她做夢都不會想到會爆。
她有些心虛的望了一下經理。
經理臉上沒有了笑容,就像看關二爺一樣的盯著李曉榮,良久才朝荷官道輕聲道:“你下去,換金浩來。”
看見賭場又換人,大家開始不滿第噓聲四起。
經理面無表情的解釋道:“對不起,按規定,我們這里的荷官如果在這樣的賭臺輸掉了一千萬的話,是必須換人的。但是,我可以保證賭局的公平公正。”
聽到經理這樣說,大家噓聲漸小,就算人家說得牽強,也不是沒有道理。
于是大家轉而將目光盯著李曉榮臺面的籌碼。
一千六百萬啊,還繼不繼續押注下去?
大多數人都有一種瘋狂的期待,好像都不得當李曉榮繼續壓下去,甚至幻想這樣一直下去,能贏到多少錢啊。
眾人的小聲議論李曉榮都聽得清清楚楚,她現在也有些猶豫了,這還要不要繼續呢?
這可是一千多萬啊,不是一千多塊。
不,不能猶豫!
自己不是來勸高芙蓉的嗎?
自己不是要做一個反面教材嗎?
那就只能是用實際行動告訴她,在賭場能贏多少,就能輸掉多少!
想到這,李曉榮坐在那里一動不動,沒有一點要收回籌碼的意思。
高芙蓉在一邊急了,伸手在李曉榮的胳膊捏了一下后輕聲道:“你是真的有把握,還是真的瘋了?”
聽到高芙蓉這樣說,李曉榮越發覺得自己的做法可以刺激到她,于是一臉認真的說道:“我算了一下,照這樣下去,贏一個億只要七把牌。而我現在已經完成了一多半,再贏三把就成了。”
高芙蓉聽到李曉榮的回答,就像看白癡一樣看著她。她忍了忍后道:“那是理論上的,但也要看實際情況啊。”
李曉榮笑了笑,道:“不是有這樣一句話嗎,理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高芙蓉見李曉榮不正面回答自己,緩緩點了點頭,道:“那行,你既然這么有把握,那就再玩大點。”
說著將自己這邊的籌碼全推給了李曉榮,然后又將李曉榮剩余的籌碼一并全押注了上去。
然后道:“誰還怕錢多,那你就放手去博!”
眾人看到這情況,全都哇的一下驚呼,應該有一半的人在暗想自己要是也能并入賭神的臺面,那就是押下全部身家也愿意啊。
隨后有人扯下錢主任,幾個人在一起埋頭私語。
這下輪到李曉榮傻眼,她沒想到高芙蓉會比自己更瘋狂,望著臺面兩千多萬的籌碼,她感覺自己失敗了。
自己這樣做的目的非但沒有讓她意識到靠賭是不可取的,有這樣想法是錯誤的,反而讓她以為自己這樣的偏執富貴險中求的例子。
高芙蓉將籌碼推上去的那一刻,李曉榮就有一種悲哀,自己的苦心,閨蜜一點都體會不到!
有了這悲哀之后,李曉榮一刻都不想再繼續了。
就在這時,錢主任悄然擠到李曉榮身側,盡量湊近輕聲道:“小李,我們幾個人商量了一下,愿意將自己手里的籌碼放在你這里一搏。隨你進退,你想什么時候收手都行。一共有六百萬,贏了我們只要八成,輸了不關你任何事情。”
李曉榮一聽頭都要炸了,這都是怎么了?
自己是來勸賭的好不好?
自己的錢,自己輸了贏了都無所謂,因為自己輸得起。
但是高芙蓉拿著身家去博,這顯然是錯誤的,賭,絕不能致富!
陳鴻不就是——
不提這些!
李曉榮有些心煩意亂,搖頭斷然拒絕道:“對不起,我不能這樣做,萬一輸了,我心里會過不了自己這一關的。”
錢主任一怔,再次強調道:“輸了我們毫無怨言,賭場上誰還沒一個輸贏啊。真的,贏了我們只要八成,輸了我們自己認,絕不會有二話。”
李曉榮還是決然道:“對不起,我做不到。”
“小李——”錢主任臉色一黯,還想堅持勸導。
李曉榮連忙打斷他的話道:“錢主任,你不要在說了,我真的做不到。”
錢主任看了看李曉榮,臉色十分難看,朝委托自己的人搖了搖頭,重重的哼了一聲,就離去。
“大家好!我很高興為你們服務,祝各位老板來這里玩得開心!”新上來的荷官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看了看賭桌上的籌碼后笑笑接著道:“能在大廳看到這樣的大手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老實說,我也有些緊張。”
說完朝李曉榮道:“這位美女你好,你確定要押注這么多是吧?”
李曉榮看了高芙蓉一眼,輕聲道:“我突然沒一點心情了,要不就算了吧。”
高芙蓉愕然,望著李曉榮道:“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嗎?”
李曉榮暗想,是的,自己心里極不舒服。
高芙蓉見李曉榮不回答自己,于是湊近她耳邊輕聲道:“我突然明白了,你在這里的運氣極好,趁著好運氣,那就要下手要狠!不然錯過了就追悔莫及的。”
李曉榮聽到她這樣說,暗想自己這樣賭下去才是追悔莫及呢。
突然,她心里一動,也輕聲道:“要不我們打一個賭如何?”
高芙蓉看了荷官一眼,朝他做了一個球場裁判暫停的手勢后,朝李曉榮問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啊,你我之間現在打什么賭?”
李曉榮一臉認真道:“你要是不答應,那我就放棄。”
高芙蓉一副無語的樣子道:“行行,姑奶奶,你說吧,打什么賭?我答應你總成了吧。”
李曉榮道:“如果這把輸了,我們以后絕不來澳門賭錢。要是贏了,我們就繼續賭完七把,贏下來的錢全是你的!但是,我們以后也絕不來澳門賭錢。”
高芙蓉一呆,愣愣看著李曉榮,好像有些不明白,明明沒有所謂的打賭的意思啊,左右都是自己沒吃虧。
她遲疑了一下后,鄭重點頭道:“可以,我沒意見!”
李曉榮見高芙蓉答應,心情頓時輕松無比。
自己該說的都說了,要做的就看天意了。
突然,李曉榮有一種私心,如果能贏下七把的錢全給高芙蓉,只要她發誓不來澳門賭錢,也是一件完滿的結局。
想到這,李曉榮突然有一種昂揚的斗志,第一次有了那種非常強烈的要贏錢的意愿。
賭桌上的眾人都望著發呆的李曉榮,那幾個和錢主任私語的幾個人漸漸不耐煩,催促道:“還賭不賭?不賭也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啊!”
高芙蓉見狀,只得再次捏了一下李曉榮的胳膊,輕聲道:“你還在想什么呢?”
李曉榮這才如夢初醒,反應過來道:“哦,我沒事了,開始,開始吧!”
“請大家下注——”就在荷官說完這句后,看熱鬧的人群被兩個彪悍的外國男子強行分開,一個男子用戲謔的口吻朝那荷官道:“金浩,你他么原來是來這里救場來了”
男子說完看了一眼賭桌上朝籌碼,咦了一聲后看了李曉榮一眼,道:“沒想到大廳也有這樣的手筆!”
說完頗有風度的朝李曉榮道:“美女,我叫金圣安,可否有幸一起玩幾把?”
金圣安?!
李曉榮聽到這名字差點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不會就是高朗要找的那個人吧?
李曉榮不由得多看了金圣安幾眼,此人三十左右,高大帥氣,西裝筆挺,披在身上的風衣像是《賭神》里發哥的同款,穿在身上顯得風度翩翩。
李曉榮這時候才想起,高朗好像一直沒有給自己金圣安的任何資料,那自己現在都不知道是誰啊?
是了,安排彭珊崗和自己見面,不就是為了介紹金圣安的情況的。
沒想到自己一來澳門,居然就先遇上了。
想到這,李曉榮極力平靜自己的心緒,淡淡道:“只要大家沒意見,我無所謂。”
金圣安一笑,打了一個響指,然后朝賭桌上的眾人道:“諸位能否給一個面子?”
眾人看金圣安的氣勢,顯然是非富即貴,誰都沒有出聲反對。
金圣安見狀一笑,只當是眾人默認了,接過侍應生端來的籌碼就放在了李曉榮的旁邊。
這才發現沒有了空位。
“安少。坐我的位置吧。”就這這時,高芙蓉很是討巧的朝金圣安道:“我的籌碼都押我朋友這了!”
金圣安看了高芙蓉一眼,笑了笑,道:“謝謝美女,我就玩幾把,站著就好。”
說完抽出五百萬籌碼,就推了出去。
荷官見狀,馬上朝眾人道:“好了,我們開始了,請大家下注。”
賭桌上的眾人看了看金圣安出手就是幾百萬的額度,相比之下自己下多少都顯得寒酸了。
可也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刺激,他們下注的額度都翻了幾倍,好像不這樣都不好意思一樣。
荷官等大家下注玩后,朗聲道:“好,我們開始!”
說完就開始從金圣安這里派牌。
高芙蓉見狀皺眉,見李曉榮好像沒有表示,忍不住道:“為什么是從安少開始派牌的?”
荷官一臉認真的回答道:“安少在這位美女的上手,按照從安少開始沒問題啊。”
高芙蓉有些不滿道:“那豈不是一開始使我們的牌,現在發給了安少了?”
荷官一臉平靜道:“增加了人數,發牌的次序當然就不同了。”
高芙蓉看了看安少,搖頭道:“那不行,這樣派牌我們有意見!”
金圣安這時候笑瞇瞇的朝高芙蓉道:“這位美女好像能看穿牌一樣,未必就知道我手里的這把牌一定穩贏嗎?”
高芙蓉搖搖頭,道:“我只是說出來我的看法。”
說完將放在李曉榮肩頭的手暗暗使勁,示意她說話。
李曉榮這才發現高芙蓉其實也很在意這輸贏了。
聽她的意思,好像說的也很有道理,如果牌從金圣安這里開始,確實是他拿走了自己一開始的牌。
想到這,李曉榮道:“我也不同意這樣發牌。”
金圣安見狀一笑,非常大度的說道:“既然這樣,那就還是從這位美女開始發牌,我排在最后可以吧?”
荷官看了看金圣安,又看了看李曉榮后,扭頭朝身后的經理看去。
經理點了點頭,荷官雙手一合,緩緩分開后將右手放在了牌靴處,道:“那我們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