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9點,中心醫院王主任辦公室。
安世沒敢買東西過來,醫院現在不興這個了,要是他提著大包小裹的,讓大舅被人誤會就不好了。
可老這么麻煩老爺子,不表示表示安世也過意不去,尤其昨天的事兒,他確實考慮不周了。
“大舅,這是我孝敬您的,值夜班太辛苦了,您選個好枕頭對頸椎好。”
安世從兜里掏出一張宜家的禮品卡,恭恭敬敬地遞到王家大舅面前。
這是他和于興龍買家具那天辦的,最多能充1000塊,大件兒是買不了,可買些居家過日子的東西還是挺方便的。
“你這是想堵我的嘴啊?”王鐵城斜睨著自己滑溜溜的大外甥,“沒那么容易。”
“說吧,你和那個邵俊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不是不是,大舅,我們倆那就是純粹的階級弟兄,昨天他助理不在,托我幫著照看照看。”
如今的安穩穩臺詞功底深厚,撒謊都不帶打草稿的。
“你小子甭跟我打馬虎眼,我還沒老糊涂呢,”王鐵城拿起保溫杯周了兩口。
“你們那小別墅,房間多得能跑馬,怎么照顧也照顧不到一張床上去吧?”
“這個嘛…”
安世卡殼了,他總不能說小俊俊非賴在他房間不走吧,那就更讓人懷疑了。
“行啦,你們年輕人的事,大舅也不懂,你們開心就好,”王鐵城撂下杯子斟酌道。
“可大舅是醫生,有些事還是要提醒你,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必須靜養。”
“那些個劇烈運動,能緩就緩兩個月,不然會落下毛病的。”
“噗”安世被王鐵城嚴謹的醫學態度給逗樂了,“大舅,您倒是挺開明的,可我真不是。”
“不許笑,我這是提醒你,大舅我什么案例沒見過,一開始送來的時候都說不是。”
王鐵城推了推眼鏡,“你們這些孩子啊,就是精力太旺盛了…”
“好好好,我聽您的,讓他老老實實在床上呆著,保證不會傷上加傷。”
安世起身敬禮,順便把禮品卡塞進了王家大舅兜里。
“您要沒別的事,我這就回去盯著他,免得那小子又偷著逞強。”
“你們那個戲拍得怎么樣了?現在不用跑行程了嗎?”王鐵城沒理安世的小動作關切道。
“我這部分進行得挺順利,大姨臨時給我批了一個禮拜的假,讓我陪陪邵俊,”安世解釋道。
“他在孤兒院長大,身邊一個親人也沒有,跟著他的助理也不過是個孩子,我之前實在是太粗心了…”
安世邊說邊嘆氣。
他覺得邵俊之所以愿意粘著他,也不一定就是喜歡,很有可能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安世,”王鐵城走到安世身邊,扶住他的肩膀,鄭重道:
“你的身體素質遠超大多數人,這一點對你來說是把雙刃劍。”
“大舅不反對你幫助別人,可你的這種特質,越少人知道你才會越安全,你明白嗎?”
安世點點頭,大舅從墜樓事件開始,就是他的主治大夫,患者身體有異他老人家怕是早就看穿了。
可他并沒有刨根問底,而是自行消化了這個既成事實:他的外甥就是一個野蠻生長的精神小伙兒。
還有邵俊的事兒,原本安世以為自己今天又要挨巴掌了,結果呢?
老古董般的大舅居然就努力的理解和尊重了這種,他認為的“叛逆”。
回去的路上,安世感慨良多。
無問東西,就是希望你好,這樣的人原來真的存在,而且就在他身邊,真好。
安世到家的時候,上門安裝家具的師傅們已經走了,保鏢和幾個生活助理正在清理殘余的大件兒包裝。
雖然只是添了些擺設,可整個別墅卻像重新裝修過一樣,朝氣十足。
尤其是顧晨西讓人把那些宮廷感實足的窗簾換掉之后,更有家的味道了。
安世鼻子嗅了嗅,徑直朝廚房走去。
幫廚的阿姨朝安世點了點頭,識相地端著兩盤炒好的菜退了出去。
她對安世的明星身份沒什么概念,只知道這是宅子里的男主人,而女主人正在為他親自下廚。
雖說這兩人一直以姐弟相稱,也不在一個屋睡,可男人眼里發自內心的歡喜就是證據。
“大經紀這么忙,干嘛還自己動手,張阿姨的廚藝你不是也認可了么?”安世從背后抱住正在揮舞鏟子的顧晨西。
“忙什么忙啊?當家小生說請假就請假,大經紀也只好變回奶媽了。”
顧晨西把大蝦的烹汁淋到鍋里,隨開煙機,繼續翻炒。
安世趁著煙機的轟鳴和女主人的忙碌,膽子越發大了起來。
其實顧晨西今天穿得很隨意,寬松的居家長裙也并不怎么顯身材。
可圍裙是個好東西呀,小腰一掐,那個夸張的比例就出來了。
安世知道,顧晨西是個很有分寸的女人,現在家里人變多了,雖然那些新來的工作人員都不住這兒,可她卻一直包裹的很嚴實。
暑熱未退的廚房里,她脖子上的小汗珠調皮地摸進溝壑之間,讓人不由得心生羨慕。
“去去去,還嫌姐姐我不夠熱是不是?別在這起膩了,叫輝子他們下樓吃飯吧。”
顧晨西猛顛兩下手里的炒勺,一盤香噴噴的顧式大蝦就出鍋了。
“姐,我有個最大的夢想,藏在心里已經好幾輩子了。”
安世意猶未盡地放開了那柳小蠻腰,認真道:“你知道是什么嗎?”
顧晨西搖頭,把盛蝦的盤子遞到安世手上。
“娶你,”安世迎上顧晨西探尋的目光,篤定道。
“新詞兒對不對?拿你姐我練手兒來了,”顧晨西轉身,摘下圍裙開始洗手。
安世無聲地嘆了口氣,默默地端著盤子退了出去。
下一秒又風風火火地折回來,使勁兒在顧晨西的側臉上親了一口,然后瞬間消失。
腳步聲遠去,顧晨西回頭,撫著微熱的臉頰輕念:
“現在的男孩子真是越來越敢說話了,娶我?還好幾輩子。”
“呵…真肉麻,你才多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