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安世回組里復工。
飛揚的青春這邊男三的戲已經沒剩幾場了,考錄到安世才剛剛出院,通告只排到了上午。
組里的眾人見安世平安歸隊,下了戲也不讓走,圍著安顧兩人問長問短的。
安世同大伙兒一一道過謝后,就被秦明亮從包圍圈里拉了出來,叫進了導演休息室。
C組的姚副導帶隊出去拍外景了,屋子里只有文森導演一個人,正坐在沙發上翻閱報刊。
“小安歸隊了,來,過來坐吧,”文森抬手招呼安世。
“讓您二位擔心了,真過意不去,”安世點頭坐到了邊上的小凳上。
“呵呵,我們兩個綁在組里脫不開身,不然也要到醫院去看看你這個小英雄的。”
秦明亮把三個茶杯倒滿,回身坐進了沙發。
“周刊上說的都屬實嗎?”文森把手里的刊物撂到了茶幾上。
安世往前探了探,大略掃了幾眼新聞標題,趕忙向兩位導演鞠躬作保:
“我是想過去給大姨和二舅捧個人場,不過…我保證不耽誤咱們這邊的拍攝任務…”
“坐下,坐下,”秦明亮笑道。
“老文不是這個意思。”
“我們都知道,長江傳媒這次傷得不輕,要想再支起這一攤兒,且得費些工夫呢。”
“你這邊的戲也差不多了,時間上不沖突。”
“他們那邊現在搞得怎么樣了?”文森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二舅還在想辦法找人聯合出品,大姨也出院開始聯系演員了,不過就像您二位說得那樣,不太容易。”
安世無奈道。
“陳大志也讓你們拉入伙了吧?他剛才走的時候說要去借高老板的東風呢。”
秦明亮打趣道。
“二舅之前想到過虹姐,去談了一次,沒成功,只好拜托陳哥了。”
“希望他此行能有點兒收獲吧,”安世搓了搓手。
“王長江沒成功也不奇怪,他那個大坑明眼人都會繞著走,更別說高虹那樣的老·江湖了。”
文森看了一眼身邊的秦明亮,繼續道:
“不過陳大志向來不打無準備之仗,王長江這步棋倒是讓人長見識。”
“要我說啊,他們老王家這叫人在家中坐,神兵天上來,”秦明亮搭腔道。
“恩,借二位導演的吉言,陳哥準行,”安世這才拿起茶杯喝了起來。
秦明亮和文森對視了一眼,沒有說破。
他們知道王氏兄妹現在手里有張王牌,或許可以起死回生,卻不是陳大志。
虹娛樂穿云大廈第十九層 富麗堂皇的水晶燈下,陳大志與高老板對面而坐。
見高虹摸出煙盒,陳大志馬上從兜里掏出火機,細長的女士煙即刻裊裊婷婷起來。
“我記得你是不吸煙的,干嘛隨身帶著這玩意,”高虹靠回了椅背。
“合作嘛,總要有個先手,這不您就用上了么,”陳大志收回火機,淡笑道。
“喝口茶吧,你說得嗓子都干了,我這養生茶一般人可是喝不到的。”
高虹指了指桌上的茶壺。
“虹姐,我知道您出得起這個錢,又是個有膽識的人,才答應王家兄妹走這一遭。”
陳大志也沒客氣,自斟自飲了一杯。
“要是換了別人,我肯定不會自討沒趣兒的。”
“大志啊,咱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今天就和你打開天窗說亮話。”
高虹吞出一片云霧,接茬兒道:
“乘風破浪現在就是一條死魚,灌再多的水有什么用?”
“這筆錢我現在就可以劃到王長江的賬上,可我·干嘛要冒這個險,替他王長江堵窟窿?”
“好,咱先不說他們老王家的事兒,”陳大志猛灌了兩口茶水,一副長篇大論的架勢。
“咱就說您這邊,安顧二人的組合,女的精明,男的仁義,珠聯璧合,天衣無縫。”
“勇救落水兒童的少年英雄,乘風破浪劇本里的東西就像為他量身定做的一樣。”
“英雄總要有用武之地吧?”
“虹姐,你信不信,這一切就是為他而來的。”
“如果是別的人,根本不會為了不可能的事情豁出命去,更不會用拿命掙來的機會死保王家兄妹,不是嗎?”
高虹咳嗽了兩聲,把煙摁滅在煙缸里,開口道:
“依你陳大志的眼光,我們安世的個人條件,包裝出來前景如何?”
“那還用說,當然是臺柱子,用不了幾年就能獨當一面,大殺四方啊。”
陳大志拍著月匈脯道。
“這樣的好苗子,又精挑細選了絕緣體的特助安排在他身邊,我苦心栽培可不是為了拿他去冒險的。”
高虹轉身踱步到了窗邊。
“桌上的本子你看看吧,少年青天,包拯或是男俠安世可以隨便挑,寒假黃金時間上檔。”
“這不是乘劇先前那個制片跳槽去的劇組嗎?”
陳大志抓起桌上的劇本,錯愕道。
“怎么樣?陳大制片,能火不?”高虹回頭問道。
“這…故事自帶群眾基礎,又拿到了最好的時段,誰演誰火。”
陳大志盯著那該死的本子,從牙縫里蹦出這么一句。
“這不就得了,還用再談嗎?”高虹抱著肩膀看向門口。
“ OK!我現在把仁義收起來,咱們就談生意。”
陳大志手一攤,也離開了座位。
“安世去演包拯穩是穩了,可您能賺多少?大頭兒不還是出品方的么。”
“王長江的死活固然和你我沒有半點關系,可賺錢講究的就是時機。”
“他王長江如果不出這事,還輪得到我來操這份心?人家自己就可以賺得盆滿缽滿。”
“可現在他折在這了,一手好牌讓他打得稀爛,他心疼啊!”
“高老板這時候出手,不是拉他,而是接棒。”
“說句不好聽的,只要能盤活,這一攤兒就是您的了,分給他多少,分不分給他,那都是您說了算。”
“這便宜咱不得占嗎?既然是以小博大,為什么就不能冒點兒險呢?”
高虹看了看陳大志,沒有接話,而是重新回到桌邊,點起了一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