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如期舉行,看到母親臉上的笑容,沒有什么比這更讓狂鐵感到開心的了。
他的母親一直堅持到婚宴結束,于夜間離開了人世。
狂鐵向母親發誓,一定會在明年的忌日,提著巫山部族長的人頭前去祭拜她。
狂鐵在母親墳墓前守了七天,隨后披麻戴孝,帶著大塢部的人馬,前往攻打巫山部。
他只用了半年時間不到,便結束了這場戰爭。
這結果連他自己都感到非常意外。
他的強大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在冰原上,他的名聲漸漸傳播開來。
所有人都知道,大塢部出了一個絕世天才,只用了半年多的時間,便接連消滅了鐵塔部和巫山部這兩個大部族。
而更令他們感到恐懼的是,鐵塔部和巫山部的人全都被屠殺殆盡,連一個孩子都沒有留下來。
一時間,狂鐵這個名字成為了一個不祥的稱號。
他就像是一個降世的殺神,嗜血成性,冷酷無情。
他的誕生仿佛預示著一場災難,是一場狂暴肆虐的暴風雪,向著冰原的各個角落橫掃而去。
他花了三年的時間,就統一了整個冰原,收服了大大小小二十幾個部落。
而和平統一的背后,是無數的尸骨和鮮血堆出來的。
他建立了這樣的豐功偉業,最后并沒能得到人們的感激,反而使得很多人對他充滿了怨恨。
他們失去了自己的親人和家園,與其他部族的人共同生活在一起,以雪國為名,在冰原上建立起了第一個國度。
對于這個改變,所有人都很陌生,短時間內無法適應,舉國上下,怨聲載道。
反叛者不時出現,意圖顛覆這個新興的王朝,但沒人能成功。
每一次有叛亂者出現,狂鐵都暴力鎮壓,并且將他們的尸首懸掛在首都的城墻上。
那里白骨森森,堆滿叛亂者的頭骨。
久而久之,反對的聲音便漸漸減少了。
大多數人敢怒不敢言,只敢在深夜來臨的時候,房門鎖上之后,在家里偷偷罵上幾句。
狂鐵實現了自己當初立下的目標,并且比他想象之中的還要再快,這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可他卻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因為戰爭結束了,他忽然有些迷茫,找不到活著的意義。
他的母親告訴他,他是天生的戰士,復仇就是他的使命。
為了這個使命,他整整努力了十六年,一刻也沒有懈怠過。
如今,他終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還一統了冰原,建立了強大的雪國。
他知道很多人都恨他,在背地里偷偷罵他是暴君。
但他并不在乎,因為仇恨只是暫時的,和平終究會到來。
他雖然殺了很多人,但他那是以殺止殺。
他是為了整個冰原著想,而不是為了大塢部和他自己。
當人們品嘗到和平生活的甜果,自然會感激他現在的決定和所做的一切。
這需要一點時間,狂鐵相信自己的判斷,那一天不會很遙遠。
但其實,對于名聲,他一點也不在意。
人活一世,但求問心無愧,他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至于對錯如何,那不是他關心的事情。
他于戰亂和仇恨之中降世,他不想其他孩子像他一樣,一出生就背負著這樣的命運和重擔。
所以,他發動了這場長達三年的大戰。
一開始大塢部很多人都反對,覺得這樣做實在是太冒險激進了。
他們剛剛經歷了兩場大戰,需要花時間休養生息。
但是,狂鐵卻是覺得,正因為他們剛剛打了兩場勝戰,士氣非常旺盛,應該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一鼓作氣,進攻其他部族。
他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他們大塢部不為自己而戰,而是為了整個冰原的未來。
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圣戰,也是一場對于冰原所有勢力的重新洗牌。
歷經數千年戰火不息的冰原需要這樣一場大出血的戰爭,正所謂不破不立,猶如火鳳一樣,只有經歷烈火的涅盤,冰原人民方能得到重生。
狂鐵的這番演講鼓舞了無數年輕的士兵,盡管那些族老們紛紛站出來反對,但年輕一代的崛起勢不可擋。
這非但沒能把他們逼退,反而更加堅定了他們進行這場千古圣戰的決心。
戰爭很激烈,大塢部犧牲慘重,但一批人倒下之后,又有另外一批狂熱的追隨者加進來。
渴望和平與統一的,不止狂鐵一個。
很多人恨他,但也有相當大一部分的人視他為戰神和英雄,不遠萬里趕來投奔。
這場戰爭死了很多年輕的生命,不止是敵人的,還有他們這一方的。
狂鐵多次身受重傷,最嚴重的一次,他甚至連遺書都寫好了。
他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卻沒想到閻王爺沒有收他,而是放了他一馬。
很多人都認為這是神跡,把他當成上天派下來拯救冰原的天神,各種各樣的傳聞都有。
狂鐵被追捧為神,身邊狂熱的追隨者越來越多。
只有他自己知道,能夠活到現在,全憑一股不屈的意志在支撐著自己。
雪國日漸強大起來,這算是狂鐵對昔日那些追隨者的交代。
可是,他自己呢?
他早已厭倦了被困在深宮大殿里的生活,每天日復一日,做著相同的事情。
他完全找不到活著的意義,又或者說,是人生的方向。
若不是為了震懾住那些叛亂者,若不是剛剛建立起來的國家需要他來坐鎮,壓制住那些居功自傲的功臣,他早就想離開皇都了。
在這幾年的時間里,他不止一次地夢到過娜塔莎。
若說他現在有什么事情特別想去的做的話,那就是去找她,與她再見一面。
當初分開的時候,狂鐵曾經向她許諾過,要建立一個永遠也沒有壓迫和欺辱的國度。
他要讓她和她母親的悲劇不再出現,讓她可以自由自在地在這個國家里生活,不會再有人欺負她。
狂鐵本來覺得這是一件要花上一輩子去做的事情,所以他斷了和娜塔莎的所有聯系。
他相信娜塔莎現在一定在雪國的某個角落里面,看著他親手為她建立起來的這個國家。
當然,雪國現在還有很多問題,但未來是美好的。
他們都還年輕,一定可以等到那一天。
狂鐵在帝都守了十五年,直到兒子長大成人方才退位離去。
他沒有教兒子打戰的本事,而是讓他學習經史典籍,做一個善待子民的仁君。
在這塊冰原上面,已經流了太多的血了。
雪國需要休養生息,如果君主好戰,這不利于整個國家的發展。
所以,在很小的時候,狂鐵便有意識地教導兒子實行仁政。
他不需要開疆拓土,也不需要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只需要聽取民愿,鞏固住先輩們流血犧牲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勝利果實就好。
對于兒子,狂鐵還是很放心的。
只是對于秋葵,他略微有些虧欠。
但他雖不喜歡她,卻從來都沒有冷落過她。
而他也沒有納過妾,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狂鐵答應過母親,會好好待她。
狂鐵沒有失信,而十八年的相守,也對得起他對母親的承諾了。
在他三十四歲這一年,狂鐵離開了帝都,游訪天下,找尋娜塔莎的蹤跡。
娜塔莎很美,他相信每一個見過她的人都會留下深刻的印象。
而在游歷的過程中,他也漸漸聽到了一些稱頌他的聲音。
看到人民安居樂業,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若沒有她,便沒有雪國的這一切。
她才是這片冰原上最偉大的人!
狂鐵在民間游歷十年,幾乎踏遍了雪國的每一塊土地。
但遺憾的是,他一直都沒能再見到娜塔莎。
一轉眼,到了他四十五歲這一年。
他打算放棄尋找,到冰原之外的地方去看看。
冰原外,是另外一片天地。
但環境雖然不同,人心卻是一樣的。
戰火永遠沒有停熄過,到處都是掠奪和紛爭、陰謀和勾心斗角…
這種情況與冰原何其相似,狂鐵游歷妖界,試圖找尋擁有一統天下的大志向的勢力。
但他最后失望地發現,那些強大的種族全都偏安一隅,只盯著門前的一畝三分地,完全沒有想過妖族的未來。
而對于其他種族,他們也互相歧視,根本無法聯合起來。
狂鐵雖然看不慣,但他并沒有插手這些部族的戰爭。
因為以他一人之力,雖能殺百人千人萬人,卻無法改變整個妖界各族之間相互仇視的情況。
他覺得妖界已經病了很久,也是時候進行一次大的整治了。
他不停地游走于戰火之中,挑選那些資質絕佳而又因為戰亂家破人亡的孩子,傳他們修煉的功法和自己總結的軍事策略。
每救下一個孩子,他都會告訴他們,要想結束戰爭,統一是唯一的辦法。
而要想統一,戰爭和殺戮是必需的手段。
狂鐵就像是一個傳道者,到處散播希望的種子。
因為他的出現,妖界各地所爆發的戰爭和殺戮甚至比以往還要激烈和頻繁。
慢慢的,知道他存在的人越來越多。
很多人都把他當成瘋子,認為他這是在妖言惑眾、蠱惑人心,想要破壞妖界的和平。
他被當成妖魔一般的存在,不少人自發地聯合起來,想要將他消滅,還妖界一個太平。
但想要殺他的人一波又一波,卻沒有人能夠回來。
久而久之,便再也沒有人前去送死了。
他就像是一個鬼影,是一個不祥的存在,他每到一處,都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捌柒7z
時光匆匆,轉眼間到了狂鐵七十歲這一年。
年紀雖然很大,但他的面容卻沒有發生太大的改變。
只是雙眼之中多了幾分滄桑,少了一些年少時的清澈和干凈。
這一年他來到了妖界北方,那片被稱為血海的海域。
說是血海,其實并不是指海的顏色是血紅色的,而是因為這里的海族常年發生戰亂和廝殺。
每次戰爭發生,海水就會被染成紅色,隔一段時間才會恢復原樣,故有血海之稱。
狂鐵在血海待了十年,直到八十歲方才離開,回到自己的故鄉。
在血海里面,他收了一個徒弟。
這么多年游歷在外,這是他唯一一個,也是最后一個徒弟。
他的性格和經歷與他很像,小小年紀,便已經能夠做到殺伐果斷。
而且無論身處多么危險的境地,他都能夠始終保持從容鎮定。
更為關鍵的是,他雖然年紀輕輕,卻胸懷天下,夢想著有一天能夠一統妖界萬族,結束這場紛飛不止、蔓延了千百萬年的戰火。
狂鐵這幾十年來救過不少人,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擁有這種志向的孩子,而且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是那么的堅定和認真,完全不像是一個小孩子對未來所懷抱的美好幻想。
在他眼中,狂鐵看到了與自己相同的自信。
而他的血脈天賦,以及他身上所表現出來的這些優秀品質,也讓狂鐵看到了希望。
所以,他決定收這條小青龍為徒,并且在他身邊待了十年,將自己畢生所學和經驗全都教給了他。
小青龍學東西很快,往往一學就會,還能夠舉一反三。
狂鐵甚至覺得,他比自己還要優秀。
所以在小青龍長大成人之后,狂鐵便放心地離開血海。
他沒有再去尋找其他合適的人選,因為他覺得小青龍一定能夠成功。
而他也已經很久沒有回雪國了,他想到那里看一眼,他的兒子有沒有按照他的吩咐,好好治理國家。
狂鐵離開不久之后,北方傳來一個消息,說是血海出了一個龍王,智勇雙全,只用了半年時間就統一了那里。
聽到這個消息,狂鐵只是淡淡一笑。
因為統一血海只是開始,接下來才是對小青龍最大的考驗。
真正的腥風血雨才剛剛襲來…
狂鐵走了一年多才回到雪國,但他并沒有回到皇宮里面,
而是在皇都找了一個僻靜的院落,隱居下來。
他一直在等待小青龍統一妖界的好消息,他相信小青龍一定可以做到,因為龍族乃是天生的王者。
而小青龍很小的時候,便展露出王者的氣勢。
不過,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他最先等到的不是這個消息,而是兒子病逝的消息。
為了完成答應他的事情,好好治理雪國,他的兒子殫精竭慮,一刻也不敢懈怠,最終心力憔悴,猝死在書房里面。
據說,他臨死前還在批改奏折,到了深夜也不肯休息。
每次有人勸他,他就說,和他父親的成就相比,他做的這些根本就微不足道。
他答應過父親,會替他守好雪國,他不能讓他老人家失望…
得知這個噩耗,狂鐵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
他突然有些后悔,也許他應該早點去看兒子,告訴他,他把雪國治理得很好,他為他感到驕傲和自豪。
如果他這么做的話,也許他兒子還能不留遺憾地離開。
但他到底還是沒有去成,因為他還是當初那個年輕的模樣,可他的兒子卻已經老得不成樣子。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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