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隆隆隆”
“噗嗤——”
裝備強化機運轉了不知道多久，隨著最后一大股蒸汽洶涌而出，總算徹底停下。
經驗入手僅僅七十多萬，這對羅倫斯來說，不算什么。
對數量高達上百萬的玩家來說，也不算什么。
不過，這只是個開始。
現在的玩家，一級不到。
等到未來，玩家人人傳奇。
不，只需要到黃金、閃耀，說不定他們貢獻的經驗就足夠讓羅倫斯直接升到LV100，強大神力，艾歐宇宙戰力之巔。
搖搖頭，羅倫斯驅散這個念頭，往登林要塞走回。
“洛倫，你還有什么任務嗎？”
“有什么要我們幫的嗎？”
“說吧，你還要干掉誰？”
他的身邊，還有一群玩家沒有走干凈，想從他身上再刷些任務。
羅倫斯無視他們，身形一動，化為一道黑影，轉瞬消失在眾人眼前。
耳邊是呼嘯的狂風，兩側的矮山不斷劃過，天際的白云向他滾滾涌來。他快得如一道黑色閃電，不過短短一個小時，便回了登林要塞。
要塞內的眾人，早已為他準備好慶祝的宴會。
可惜，羅倫斯可再沒有興趣參加他們的宴會。
他徑直回了貝麗芙的房間，將房間內擺在中央的木桌清空，清空一塊地方。
隨后，他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大盆散發濃郁血腥味的新鮮血液，褪下手甲，用手指沾上，在地上畫起了繁復的六芒星陣圖。
又從空間戒指中拿出灰色花類植物、蠕動的神經觸須類生物組織，一一擺放在合適的位置上。
做完這一切后，羅倫斯站起身，仔細檢查。確認無誤后，他抬步離開貝麗芙的房間，前去尋找他一直被遺忘的小扈從，珀文。
珀文原本正在訓練場上，跟隨別的騎士練習劍術。
如今，羅倫斯的身份已經不同。
特別是擊敗艾迪公爵這件事，讓他名聲都享譽整個高曼帝國。
訓練場中的騎士們，見他過來，紛紛向他鞠躬行禮。
“洛倫大人！”
“洛倫大人！”
“洛倫大人！”
珀文趕忙上前躬身：“主人。”
喊主人時，他的眼中還因為與羅倫斯更近的關系，有些許得意。
羅倫斯點點頭，算是應了騎士們一聲。
隨后，帶著珀文便回了貝麗芙的房間。
“咔噠！”
房門打開，一進房門，珀文的臉色便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
“別擔心。”
羅倫斯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一下他，隨后，把他推進房間，關上房門，繼續道：“看到這些東西了嗎？待會，你按我說得做，懂嗎？”
珀文沒有一點點放松的神態，他戰栗著，指著房間里滿是血腥味的儀式陣圖，結巴道：“洛倫先生，您是要在這里召喚惡魔嗎？”
雖然冒險者、超凡者經常召喚惡魔，但這不意味光明神教會允許人們召喚惡魔，更不意味召喚惡魔是件正常、合理的事。
“召喚惡魔？不。”羅倫斯搖搖頭，“我就是惡魔。”
這話一出，原本就緊張的珀文全身肌肉瞬間繃緊，緊張到本能叫出來。好在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捂住嘴巴，沒真的喊出聲。
房間沉默著。
珀文還在捂著自己的嘴，瑟瑟發抖。
羅倫斯則在看著珀文捂著自己的嘴，瑟瑟發抖。
良久，珀文才放下手，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恭敬道：“洛倫大人，您想要我做什么？您的仆人珀文，愿意為您獻出靈魂。”
“想清楚了？”羅倫斯審視著他，冷漠道。
“是的。”
珀文點點頭，鄭重道：“我的生命，是洛倫大人給的。我的一切是，我的未來，也是洛倫大人給的。無論大人要我做什么，我絕無二話。”
“呵。”
羅倫斯笑了，直白道：“想要成為貴族？地位、權力、財富、女人，你都不是都想要嗎？行了，你可不是什么好人。”
被一語說中，珀文搓著手，臉色有些尷尬。
不過，羅倫斯很快緩解了他的尷尬，繼續道：“好好為我干活，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是，洛倫大人！”
“嗯。”
羅倫斯點點頭，然后將待會舉行儀式時需要注意的地方，還有流程仔細告訴他，“記住，這里的儀軌，是走到這里”
珀文學得也相當快，并且出乎羅倫斯預料的是，他居然認識字。
那就更方便了。
羅倫斯拿張紙，直接將儀式過程仔細寫下來，交給他。
然后，就是等待了。
通過戰爭入侵從深淵前往主位面，一般而言，能夠在主位面停留的時間最多都是三十天，時間到后，自動被深淵意志拖回深淵。
時間，一直到了半夜三點。
珀文已經打起了瞌睡，搶撐著身體。
某個瞬間，羅倫斯的身影緩緩消失。
“記住，盡快。”
最后時刻，羅倫斯又給珀文提了個醒。
深淵，天空仍舊是垂死的紅。赤紅、貧瘠的沙土落滿巖漿河，宛如太陽般發光、灼熱的巖漿，將大地切得七零八落。
在破碎大地的盡頭，一座城市拔地而起。
城市內，惡魔們來來往往，吼聲不斷，為這片大地增添了些許氣息。
在城市內，還有一座高聳的方尖碑。
方尖碑下，惡魔們密密麻麻聚集著。
但，在這群密密麻麻聚集的惡魔群中，有一個顯然被刻意空出的空地。
空地上，是一個銀發少女。她纖細的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坐在地上，大大的紫色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前方的方尖碑，臉上神色落寞，神情專注。
就連身上通體銀色的花紋吊帶長裙和長到了腳踝的銀發灑在地上也渾然不知。
“嗡！”
忽然，方尖碑下，一道傳送門打開。
一個渾身盔甲的身影，走了出來。
地上的少女，紫色的大眼睛爆發出光芒。
隨后，身形猛然彈起，幾步跳到羅倫斯身上，抱著他，癟起嘴，聲音里有哭腔道：“羅倫斯，羅倫斯，你怎么現在才回來？我好想你。”
“嗯嗯。”
羅倫斯點點頭，下了自己的手甲，把希莉雅抱到身上，揉著她的腦袋，聲音柔和不少道：“希莉雅，最近過得這么樣，還好嗎？”
“哼。”
希莉雅仍舊癟著嘴，小聲哼了一聲，小小的表達一番自己的不滿，才張嘴道：“最近羅倫斯不在，一點也不好。”
“唉”
羅倫斯嘆了口氣，猶豫了會，還是道：“那個，希莉雅，我只是在主位面能夠停留的時間到了限度，需要回來一下。主位面的事情還沒有辦完，你仔細感知一下，有沒有這個人，在舉行惡魔永久召喚儀式。”
說著，他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根頭發，遞到希莉雅眼前。
這是羅倫斯從珀文身上拔下的頭發，現在還殘留著一些珀文靈魂的味道。
希莉雅把腦袋湊過去，小心嗅了嗅，皺起眉頭，道：“這個人，靈魂的味道好惡心。不過，羅倫斯，我記住他了。”
“嗯。那”
“羅倫斯。”
希莉雅打斷了他，把自己的身體伏在他身上，輕聲道：“這是永久召喚，你離開以后，真的，還會再回來嗎？”
“會。”
“嗯。”
女孩點點頭，又說道：“羅倫斯，希莉雅這些天都很想你，再等等，再等一等，就好。”
羅倫斯沉默了片刻，把頭枕在她的腦袋上，雙手抱緊了她，同樣輕聲道：“我，我就再陪你一會吧。”
主位面，貝麗芙的房間內。
珀文現在是睡意全無。
從晚上凌晨三點到現在將近凌晨六點，他按照羅倫斯交給他的步驟，將儀式舉行了一次又一次。結果，無論多少次，都毫無反應。
他，緊張的滿頭大汗。
甚至，心里已經生出了絕望的心思。
珀文很清楚，沒了洛倫，他不過是一個村子里出來的土孩子，什么都不是。他也很清楚，這輩子要成為人上人，就只能靠洛倫。
哪怕，洛倫是惡魔。
但，這個世界，把自己靈魂賣給惡魔或者魔鬼的人多了是。人間多了一個惡魔，多了一個把靈魂賣給惡魔的人，又怎樣？
不知道多少人，就算想將自己的靈魂賣給惡魔都沒機會呢。
結果，洛倫居然沒有回來。
“哈、哈、哈。”
他坐在墻角，大聲喘著氣。
連續怎么多次舉行儀式，他連水都沒喝上一口，幾乎耗光了他的力氣。
但，身體的疲憊遠遠不及心靈的疲憊。
看著眼前那副仍舊毫無動靜，就連灑在上面的血液都干枯了，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濃郁血腥味。
“嗡！”
忽然，儀式陣寸寸亮起幽藍色光芒。
上面原本凝結的血液有如活了過來，重新融化，化為一條條血線，開始沿著儀式陣圖流轉。
血液流轉中，儀式陣中的光芒越來越亮。
最終，在中央匯聚成一個橢圓形光繭。
光繭就像具有吸力般，將周圍流轉的血線，連同儀式陣的擺放材料，一同吸了進去。并且，逐漸散發出一股恐怖的血紅色。
珀文雖然緊緊咬住了牙齒，但他還是能感覺，自己的牙齒在忍不住發顫。
那道光繭越來越亮，猩紅色的光芒越來越濃厚。
“嗡！”
忽然，在某個時間，一切都消失了。
不管是用血液繪畫的六芒星陣圖，還是中央那個詭異、恐怖的光繭，甚至就連空氣彌漫的帶有鐵銹味的血氣，也一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羅倫斯。
他，又回到了主位面。
而且，這次是永久回到了主位面。
“呼”
見到一身銀白盔甲的洛倫，珀文大大松了口氣，走到羅倫斯身前，恭恭敬敬道：“洛倫大人，歡迎回來。”
“嗯。”
羅倫斯點點頭，看了珀文一眼，道：“沒有你的事了，去休息吧。記住，今天的事，你不能和任何人說，至于后果，你清楚。”
“是，洛倫大人。”
珀文點點頭，徑直離開房間。
羅倫斯則躺到床上，松松腰，合眼休息。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一路無事。
貴族們安靜做好自己的任務，然后就在要塞內訓練士兵。
國王已經得知了戰爭勝利的消息，大喜過望，表示戰爭結束后，將會在王都嘉獎洛倫。而仍舊處于受傷狀態的庫克侯爵，也終于接受了登林要塞指揮官任命，前來接手登林要塞。
西南線，克蘭也寫來了一封信。
信眾，克蘭向羅倫斯表示了自己對于他戰爭勝利的些許驚訝，并告知他，付給他的酬金，戰爭結束后會讓霍布斯如數交給他。
除此以外，他在信中還提及了對于那群不死者的引導方法。這種東西，羅倫斯當然不可能告訴克蘭。他一方面在回信中將克蘭的問題含糊過去，一方面詢問了克蘭關于西南線以及遠古巨人語的事。
信封很快寄出，送到正處于戰線的克蘭手上。
哪怕在如此忙碌的戰事之中，克蘭也第一時間回信，讓信使送往登林要塞。
傍晚時分，克蘭的信件被送到羅倫斯手上。
他坐在書桌上，小心紅蠟封口的信封，取出信件。
在信中，克蘭告知他，西南線的局勢雖然很惡劣，目前僅僅有他重整起來的六萬人對抗兩大王國和一名公爵的五十萬聯軍，但得益于各方面的幫助，他還能受得住。
這個各方面的幫助，克蘭沒有詳細說。
不過，就算他不說，羅倫斯都能猜得到。
克蘭，是光之子。
無論凡人們打得再兇，凡人的世界里，那些貴族們、國王們再有氣勢，都不能改變神靈才是這個世界真正主宰者的事實。
因此，克蘭的巨大聲望，對處于戰亂中，飽受痛苦的人們來說，是神靈降下的救主。對于流浪的騎士和無主的冒險者們來說，他是一名值得投靠的騎士楷模。
對于貴族們來說，他則是凡俗貴族勢力與實際的宗教勢力、神國之上神靈們的重要紐帶。
所以，他是真正的人心所向。
容易得到各方勢力無條件的幫助，也就可以理解了。
除了雖然危險，但還有機會的戰爭局勢，克蘭在信中回復了另外一件事，“遠古巨人語，無論作為魔法語言，還是交流日常用語，它都就被現在的巨人語和龍語淘汰了。
所以，很遺憾，我們家族也沒有人懂得這門語言。不過，你可以詢問一下優吉法師，法師們通常喜歡收集這些古老的‘事物’。”
收好信，羅倫斯思索了一番，又以克蘭朋友的名義，向仍在王都的優吉法師寫了一封私人信件，詢問他關于遠古巨人語的事。
無論如何，遠古巨人語關系到那座魔神殿內，利薩斯的研究，還有希莉雅的來歷以及那女孩實力進一步成長的辦法，他必須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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