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攤牌
“班長大大，能不能便宜點啊，十萬，這是要割肉啊！”
“是啊，我也不是什么有錢人家，十萬是要傷筋動骨的。”
“沒聽班長說，昨天是跟韓老師一起去開會的嗎？十萬應該是古蒙國給我們的統一價，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看著哀嚎遍地的同學們，金絲男狠狠瞪了一眼演技浮夸的趙開刃，關閉雁陣圖片，換上一張等式圖，上面清晰列著：
輔導器10萬元貴嗎？
每年折合在校時間八個月，240天，四年共計960天，每日僅需104.167元。
一次修行損傷，輕微傷勢，涉及筋絡、經脈、血管等等，需要休息3-5天。
普通營養液+營養艙，3000元/每天，學生證折后為1500元/每天。
嚴重傷勢，傾家蕩產/？？？，從此與修行無緣。
圖片最下方，還用紅字標注著：每天一百元，讓你修行快人一步，讓你的人生邁出一大步。
莫名的，唐興竟從中看出保險銷售人員的神仙算法。
接下來應該有位金絲男安排的“深有感觸”的托，以身為例，現身說法，告訴大家購買保險…不對，購買輔助器的好處。
也不知道哪個，臉都不要了來賣慘。
“雁陣的輔導器具主要是降低開元境修士開脈時，因劇痛中途引發的元氣震蕩，并不額外增加速度修行速度。”
金絲男面色凝重道：“可能大家現在看到這張圖還不以為意，覺得我小心一點，怎么會出事？
可是，據統計，萬獸國每年八百余萬大一新生，每年會有近七十萬人傷于修煉，或是傷在各種比賽。
我們這說的受傷，是傷筋動骨的傷！而這每年七十萬受傷學生中，又有三四萬傷勢較重，或殘或死。”
當然，這八百多萬人中，并非人人都主修元氣，也有人報科技學院、醫學院等等，但其余學院也會將修行作為一門選修課。
眾人嘩然。
金絲男面露悲色，醞釀著情緒，他悲痛道：“這個數據大家可以去各醫院官網查詢，絕對真實！
每時每刻，在不為人知的角落里，都有慘劇發生。你們說，這些學生在入學時可曾想過，自己會那么不小心、那么倒霉，就剛好受傷了？
造成此慘劇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是因為在競爭日益激烈的大學中，人人爭先！諸位，誰還沒有個好勝心？看到自己舍友、或者自己的對頭實力比自己強，大家自然想通過加倍的努力趕上，甚至是反超。然后，就出事了。”
抑揚頓挫的金絲男將眼眶揉紅，悄悄給唐興使了個眼色。
收到信號的唐興白眼一翻，要我接茬當托？
你確定你挑個眉、使個眼色我就一定能懂？
看著冷笑不已的唐興，金絲男內心忐忑著，全班就屬唐興最適合當托了，剛才自己不惜自毀形象，讓唐興享受了班級同學的呵護愛撫。
都說拿人手軟吃人嘴短，他們摸都摸了，以后你就是他們的人了，后續其他班級學生來找麻煩，他們還不用對你負責？
可惜，自己對他的維護，他似乎并不理解。
做好人，太難了。
本著支持韓青山工作的唐興滿是不情愿，卻也只能站起。
他環視四周，對著滿臉問號的同學，正色道：“大家也知道我是一名借讀生，沒有參加高考。而在友誼賽上，我沒有正面出手，很多同學以為，我可能是金絲…班長預留于下一次正式比賽上的殺手锏，其實不然。同學之間，應該坦誠相待，今天，我攤牌了。”
眾人紛紛拉長耳朵，顯然對這話題很感興趣，連一直翻閱課本的裘依依都難得側目。
唐興眼神憂郁，目視前方，蒼涼的蕭瑟感油然而生，他悠悠回憶道：“高中時期，我同班有位同學實力很強，我倆可謂是棋逢對手，互有勝負，我們相約在高考的賽場上分個雌雄。
誰料，高考前夕，我出了點岔子，無法順利參加高考。對了，我那老同學名叫陳少杰，他個人主頁日記中的我有一個好同學，沒他就沒我，說的就是鄙人了。”
班級頓時發出一陣陣臥槽的感嘆聲。
“陳少杰的同學，不是同名同姓吧？”
“全國排名第七，向嶺市市狀元，個人首頁…還真說到唐興了。”
張清影一臉崇拜地看著唐興，對手是全國第七，那是不是說明要是沒受傷，唐興可能是全國前六？
在他的注視下，唐興腦后隱隱帶著無上的光環，璀璨生輝。
趙開刄眼角一抽，身為班上男生中的扛把子，班上先是有個外國佬，又有兩個體修世家的，現在又來了個曾經與陳少杰旗鼓相當的人。
這班級一哥的位置怎么這么難維持啊？
裘依依見唐興的臉上并沒有得意或欣喜之色，不由對唐興多了幾分認可。
每年各國都有狀元、都有前十，也許多有厚積薄發、后來居上之人，可最終達到出竅境的又有幾人？若有一點成績就沾沾自喜止步不前，那前路只會越來越窄。
他們卻不知，唐興本就有心自曝，被放在火架上熏烤的他知道自己入了不少勢力的眼，用不了多久恐怕就會有麻煩找上門。
到時候自己要是避而不戰難免惹人非議，還不如趁此機會，將自己情況跟同學們說明，暫時請他們理解。
到時候避戰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了…
唐興面露哀色，而后轉為堅定，他握著拳頭，鏗鏘道：“錯過了高考，我的人生不再完整。但比起那些更為不幸的人，我又顯得如此幸運。
就在昨天，韓老師將我叫走，因為有一位醫學前輩訪校。韓老師腆著老臉，苦苦哀求，終于為我爭取到面見前輩的機會。檢查后，那位前輩說我的傷已經復原，我可以再次修行了！
昨晚，我重新開穴、沖脈，我的身體再一次感受到了元氣的洗禮。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我想大家是不會懂的，我也真心希望大家都不會有懂的一天…
今天在這里，我要感謝我的班主任，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有今天…”
潸然淚下的他大大方方抬起手，刮去把自己都感動流出的淚水，哽咽道：“同學們，聽一句過來人的勸，幸運女神不會一直眷顧著我們。修行路上馬虎不得，我就因此耽擱了大半年時間，落后了無數，希望各位同學以我為鑒！以后，我一定會奮起直追，追上每一位同學的。”
啪啪啪——
全班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被唐興煽情的話語所感染，女孩基本都是眼眶一紅，看著秀氣泛著光澤的唐興，心中好感飆升。
“唐興同學好可憐，好想抱著…唔…就算他不喜歡女孩子，我也想抱抱他。”
“不過剛剛我在看陳少杰的主頁，那篇文章下面有人評論說唐興同學…”
“我也搜索了，不是都澄清了嘛，在數，你看看唐興同學，哪像那種人？”
“就是就是，可惜，唐興同學跟那個眼鏡男一個寢室，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帶壞了。”
“唉！心動歸心動，我來上學家里已經是節衣縮食了，昨天剛剛買的武器…家里已經無法為我提供幫助了…”
唐興坐下，不留痕跡地朝金絲男眨了下眼睛，獲得震驚加贊賞的混合目光。
這效果已經超過了金絲男預期。
演技派，這家伙絕對是個對手，飽含深情地當眾表達對班主任的擁戴與感激，這是不死心啊，還是要搶奪班主任對我的寵愛！
不行，必須將班主任安排的事情做得完美。
金絲男重重地、深深地嘆了口氣，終于成功將同學目光重新聚攏在自己身上。
他一臉悲愴，澀聲道：“一個曾經的狀元之才，因為傷勢，差點就此泯然眾人。
唐興同學直到我們學校軍訓結束才堪堪養好傷，他在養傷上，足足用了數月光陰。
這樣的悲劇在世界的各個角落，每天都在發生，既然只是區區一百塊，就能讓我們大家修行速度增加，能讓大家更加安全，何樂而不為呢？”
“有的同學如果想減輕家庭負擔，可以跟我說，我這里有多家私企的合同，只要大家愿意在畢業后進入他們公司工作一段時間，這些公司很愿意支助我們。
最關鍵的是，我已談下傷亡免責條例，也就是如果大家因意外，或殘或亡，這筆欠款直接作廢，不存在子債父母償還的事，這算得上是良心合同了。當然，我也希望大家永遠用不上這個條例。”
“同學們，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啊！可就在今天，一百塊，你就能買得了修行的黃金時間…”
“體修同學們也不要覺得沒你們什么事，孔雀帝國的孔雀神油知道吧？刺激身體細胞，輔助煉體的最佳藥物，之前一直是孔雀帝國禁止出口的修煉物資，現在也開始限量供應給我們萬獸國…”
本來與麥克隆嬉鬧著的黑塔兄弟一聽到孔雀神油，兩只耳朵豎得老高，生怕聽漏了。
權權交易。
唐興心中冷笑，一個是巧合，那兩個就絕對不是了。
雖然金絲男只說了這兩樣對修行有幫助的東西，但這世界還有科技，還有基因戰士、改造人，估計其他國也有些東西被作為交易對象。
至于代價，要么是奇經八脈圖，要么就是空手套白狼，放出了新行氣法的風聲。
動作還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