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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9 為之臣服

  從清澈明亮的高音到撕心裂肺的咆哮,從娓娓道來的傾訴到酣暢淋漓的宣泄,從極致的溫柔到極致的滄桑,一收一放、一拉一扯之間,似乎能夠真實感受到靈魂碎片融入音符之中,迎來一場深秋暴雨。

  冰冷刺骨。

  痛徹心扉。

  整個攝影棚里完完全全沉浸在收放自如又全面釋放的演出之中,靈魂就這樣被死死地摁在椅子原地,無法動彈,就連一根手指頭都不行,瞠目結舌地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情緒,無助地蜷縮成為一團,瑟瑟發抖。

  震撼,一波接著一波,根本停不下來,沒有喘息空間也沒有反應時間,只是沉浸在滔滔不絕的沖撞之中,然后就迷失其中,跟隨著慷慨激昂的旋律涌動,仿佛能夠真正感受到靈魂撕裂、心臟破碎的那種情感。

  淚水,悄然模糊視線、打濕臉龐,卻沒有人記得抬手擦拭,只是透過朦朧淚光,全心全意地注視著舞臺。

  等待著爆發,等待著結局,等待著句號,等待著…另外一次震撼。

  伴唱團的淺吟低唱在旋律之中潺潺流動,“拜托,口干舌燥,敞開心扉愛我。”

  卻見,咖啡王子右手抓住話筒,左手扶住話筒架,雙腳岔開頂天立地地站立著,身體似乎完全融入旋律之中,心臟的跳動和血液的沸騰全部都演變成為一個個音符,用靈魂演奏用靈魂歌唱。

  然后,一個上步,左手直接將話筒架往后一甩,從身體內部爆發出一股鋪天蓋地的能量將整個攝影棚填充得滿滿當當,仿佛徹底甩開所有束縛迎來灰飛煙滅般的釋放一般,歌聲就這樣沖破了身體。

  “拜托無法呼吸!”

  沒有高音,卻重若千鈞。

  沒有釋放,卻劈頭蓋臉。

  浩瀚強大的力量層層疊疊地在字里行間傾軋下來,卻在一個呼吸之間又轉為輕柔而脆弱地低低呢喃。

  “成為你的玩偶…”

  輕輕地、小心地拉長的尾音,感覺不到任何力量的附著,脆弱得讓人擔心一碰就碎,如同淚珠盈睫。

  “拜托,口干舌燥!”

  一個嘶吼,一個顫抖,聲音無法控制地在咆哮之中微微顫抖起來,深深感受到那種靈魂撕裂的痛苦,似乎就連呼吸都沉浸在鋪天蓋地的痛楚中,以至于每一位聽眾的心臟都跟著無法抑制地顫抖起來。

  緩緩地,就這樣緩緩地墜落,仿佛陷入一場天崩地裂地崩潰之中,疼痛到了極致,就連淚水就連呼喊也都已經全部忘記,就只是浸泡在無邊無際的痛苦中,每一個細胞都飽受煎熬,一場恢弘的絕望。

  就連咖啡王子也不由再次將話筒拉開,往后別開腦袋,緊繃的肩膀線條能夠隱隱捕捉到情緒的釋放。

  然后,再次回過頭來,左手耷拉地拖拽著話筒架,右手重新回到身前,輕輕地、卻又重重地高歌著。

  “敞開心扉,”一個故意的深呼吸打斷表演節奏,錯開現場樂隊的拍子,落后一拍踩著漸漸消逝的旋律,在全世界重新安靜下來的時候,毫無保留地將靈魂深處的情緒全部釋放出來,一口氣地推向極致。

  “愛…我…”

  高音!

  再高音!

  更高音!

  連綿不絕的高音浩浩蕩蕩地在攝影棚里洶涌激蕩,即使鋼琴演奏又再次響起,清澈透亮的高音也依舊沒有結束,就這樣勢不可擋地沖破天際,仿佛終于揭開頭頂之上層層疊疊的烏云,捕捉到一縷曙光,濃烈到滾燙的呼喊與嘶吼在驚艷的高音之中轟轟烈烈地宣泄而下,全場轟鳴在耳邊久久激蕩著。

  然后,慢慢地,就這樣慢慢地將話筒拉遠,聲音漸漸消失,只是留下裊裊余韻,表演就這樣宣告結束,但殘留在空氣里的震撼依舊在轟鳴著。

  無法呼吸。

  淚流滿面。

  一直到此時,壓抑到極致的心臟才終于舒展開來,甚至沒有來得及意識到自己的狼狽,就已經站立起來,用熱烈的掌聲、癲狂的歡呼、肆意的尖叫來表達內心的涌動,滿臉淚痕的窘迫全然忘記收拾。

  啊啊啊!

  啊啊啊!

  整個攝影棚里持續不斷地轟鳴激蕩著滾滾熱浪,一眼望不到盡頭,大眾評審團已經陸陸續續全部站立,用最簡單的方式致以最崇高的敬意,腦海里涌動著錯綜復雜的想法,卻無法尋找到準確的話語表達。

  心悅臣服!

  頂禮膜拜!

  什么叫做情感、什么叫做技巧、什么叫做控制、什么叫做現場,咖啡王子展現出無與倫比的一場演出,從開始第一秒一直延續到最后一秒,那種無法呼吸、無法思考、無法移動的震撼將身體和精神牢牢摁在原地,唯一能做的就是沐浴在浩瀚洗禮之中,徹徹底底繳械投降。

  啊啊啊!

  啊啊啊!

  尖叫聲、鼓掌聲、歡呼聲,不絕于耳。

  不僅是大眾評審團,藝人評審團也不例外,趙壯赫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久久沒有移動,一直到身邊所有同事都已經站立起來,他才緩緩站直身體,木然地鼓掌著,那種情感的共鳴與激蕩是超越語言的一種魅力,如此純粹又如此強大。

  生活,總有些這樣的時刻,語言和文字都不足以清晰傳達出自己的心情,最終全部都化作一種本/能:

  嘶吼,感嘆,驚呼。

  最簡單最原始的方式卻能夠將內心錯綜復雜的千言萬語全部呈現出來,然后如同傻瓜一般,熱淚盈眶地注視著前方,用全身心送上自己的臣服與膜拜,一切的一切都只是關于音樂的,沒有任何多余。

  十二名藝人評審團,全部起立鼓掌,卻沒有人說話,只是目瞪口呆地鼓掌著,面面相覷地交換著視線,然后就忍不住釋放情緒,又哭又笑得無比狼狽,但依舊沒有人說話。

  無論是專業人士,還是錄制“蒙面歌王”許久的老油條,全部人都深深沉浸于現場演出所帶來的獨特享受,是震撼、是感動、是共鳴、是沉浸、是宣泄、也是釋放。

  啊啊啊!

  啪啪啪!

  轟鳴聲,在整個攝影棚里久久回蕩,一直到金成柱和雅典娜雙雙返回舞臺也還是沒有能夠停止下來,甚至還更上一層樓地攀登到了全新高峰,掌聲與喊聲爆發出驚天動地的能量,似乎就要把攝影棚拆掉一般,從腳底竄到頭皮的酥麻與顫栗在空氣之中涌動,那種置身于火山口的真實感讓人忘乎所以。

  轟轟轟!

  轟轟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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