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學業

　　當天晚上下班，白小桐跟白小玫一塊回去。

　　宋薇佳今天下午就先回去了，據說家里有點什么事情。

　　兩人并肩走在路上，一句話也都沒有說。

　　經過時間流水的清刷，白小桐和白小玫之間的尷尬倒是消減了不少，只不過白小桐能夠感覺得出來，白小玫和他之間生疏了一些。

　　生疏的緣由肯定不是剛回家那天的漣漪，而是白小桐和白小玫的血緣關系。

　　實際上拿到照片那天，白小桐并不想把這件事情告訴白小玫的，就怕擔心白小玫計較的很。

　　但白小桐怎么都沒想到的是，隔天阿婆就把事情跟白小玫講了。

　　兩人雖然不是親姐弟，但是也是生活了十多年的人。他們之間知根知底，白小玫一向對白小桐沒什么防備，只是她因為一些事情心里別扭的很。

　　忽然，白小玫開口。

　　“小桐，我聽秦萱姐姐說了，小梨要回去讀書了。”

　　“呃，啊。對！”白小桐點頭。

　　此時的他還沒發現事情的嚴重性。

　　哪知道白小玫反口就一句：“那你也回去讀書吧。”

　　“啊？咋這么突然。秦梨要回去讀書，那是她爸媽的意思，而且她這個年紀也確實應該讀書，這和我什么關系？我又沒有什么人催著。”白小桐有些不爽地反駁道。

　　白小玫聽到這話，只感覺心中有些梗堵，她走著走著，腳步停了下來。白小桐回頭去看她，卻發現她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泛紅了，驚得白小桐有些語無倫次地安慰她。

　　“你，你怎么了？我不是故意要兇你的啊，就是我不是很喜歡去上學。你而且看啊，現在咱們白日夢工作室還在起步，工作室不能沒人，我去讀書了誰管啊。平時吃飯的話你一個人怎么辦啊？你說是不是。”

　　白小桐慌亂地在自己兜里摸索。

　　他想從口袋里掏出紙巾，結果想起自己沒有帶紙巾的習慣，只好抬手去安慰白小玫。

　　因為白小桐的舉動，街頭的人好奇地看著他，也發現了在旁邊低聲抽泣的白小玫。

　　白小玫感覺到了身邊的視線，她雖然有些羞恥但又因為悲傷感到了更加難過，她看到白小桐慌亂的想找紙巾的模樣，默默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紙巾。

　　“哦，謝謝啊。”

　　白小桐接過紙巾，然后再遞給她，結果一看紙巾是白小玫遞過來的紙巾，他就愣在原地，再看紙巾上那小熊包裝印圖，傻乎乎的小熊又像是在嘲笑他一般。

　　“你是不是傻呀，你有紙巾還遞給我，然后讓我再轉交給你擦眼淚。”

　　白小桐沒好氣地吐槽她。

　　白小玫像一個被訓話的小孩一般，一聲不吭的站在一旁，可她的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滴，讓白小桐心疼又不好再罵下去了：“真是的，你起碼也是姐姐，怎么能在大街上哭哭啼啼的，有什么事情我們回家再說，乖啊，別哭了。”

　　“又不是親的。”白小玫嘟囔道。

　　“什么？”

　　白小桐第一反應沒聽清，第二反應便明白那白小玫說了什么，他有些無奈地說：“就算不是親的，你也不該在街上哭啊，別哭別哭，我沒有兇你，我們回家說好不好？”

　　“哦。”

　　白小玫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

　　她擦完一層又折疊了一下再擦一層，隨后又折疊一層擦擦鼻子。

　　“嘶，吸。”

　　是鼻子堵塞的深吸氣聲音，白小桐又很無奈給她遞了一張紙。

　　她又是那般疊三層地擦完鼻涕。

　　此時圍繞在邊上的行人已經有了不少，白小桐連忙拉著白小玫往外走，跑了老遠的路之后才沒有人看他們，白小桐便松開手在一旁喘氣。

　　他有些抱怨地看了一眼白小玫，只見白小玫還是那副委委屈屈的模樣，她擔驚受怕白小桐罵她的模樣，白小桐便又忍住了想脫口而出的話。

　　他嘆了一口氣：“你別哭了，我真沒有兇你的意思。”

　　“可是，可是你說你沒有人催著。咱們爸媽去世了，所以你才想這么說的嗎？爸爸生前一直希望你讀一個好高中，媽媽的遺囑也是希望你能好好讀書。”

　　提到父母，白小玫眼睛里水霧泛起，過往的記憶涌上心頭。

　　她一哭，白小桐就頭大，連忙安慰：“等等等等，你先別哭，是我說錯話了，不該提這檔事。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我們沒那么多時間去讀書，你說是不是？”

　　他也并不是沒時間，只是覺得沒必要。

　　雖然他也很懷戀上學那段青春時光，但轉眼一想到自己要陪一群小孩子讀書，怪惡趣味的。

　　白小玫小聲地‘哦’了一聲，她失落地低著頭。父母的遺囑一直是白小玫的心中無法忘卻的重石，早在去年年底的時候，白小玫便一直念叨著要讓白小桐去讀書。

　　如果不是今年變化太大，白小玫估計又會喋喋不休。

　　現在好不容易都穩定下來了，回了一趟老家，白小玫心中一直想要完成的事情又升起來了。

　　白小桐其實猜到了，今天肯定是秦萱在白小玫面前談起了這事情，才會讓白小玫現在跑過來跟白小桐講這件事情。白小桐心底臭罵了一頓秦萱，她好好的非要參與自己家事干什么？

　　也不知道葫蘆里賣得什么藥。

　　白小玫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她也知道白日夢工作室現在比較忙碌，白小桐要做的事情不少，就連她自己都不能確定，白小桐去讀書了，工作室和她究竟還能不能正常的持續下去。

　　“但是小梨都去讀書了，我想你們可以一起做個伴，也都去讀書。”白小玫扯著袖子，舉止有些扭捏，又小心地抬起頭看他，怪可愛的。

　　白小桐別開視線說道：“別妄圖用撒嬌來讓我心軟，不可能的！”

　　白小玫鼓著臉：“但是你總不能一直不讀書吧？小桐你答應過我的，今年一定去讀書，你之前都說好的，騙人，小桐騙人，騙人！”

　　自己什么時候答應過這事？

　　好吧，好像真有那么一次。

　　不過當時是無可奈何的敷衍，沒想到白小玫一直記在心里。

　　但是如果自己坐實了騙人的意思，那白小玫估計別扭鬧得更大，最主要的是這里面有父母的遺囑意思，如果白小桐死不承認，白小玫估計會遐想更多，心里總會想著自己父母不是白小桐的親生父母之類的亂七八糟。

　　那就完蛋！

　　白小桐權衡了一下兩者之間的麻煩程度，決定先唬住白小玫：“你看啊，我現在也很久沒讀書了，也沒考過中考。想要去高中起碼得考個中考吧，我記得現在離中考也就一個多月了吧，這一個月哪能學的起來，就算考了也去不了什么高中，你說是不？要不明年吧，明年再說。”

　　白小玫知道是這個理，但她還是覺得太可惜了，于是埋頭不語。

　　忽然間，她想到了一個辦法。

　　“我們可以找秦萱姐姐幫忙！”

　　白小桐直接傻眼，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如果不是秦萱，今天就不會發生這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