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一點,還有一點。”白小桐繼續說道。
還有?
張岙直接愣住,他這是對自己畫的漫畫有多大意見啊!
白小桐看了一眼張岙,轉頭看向王聆聆問道:“故事中的新朝,是指什么樣的年代?”
“架空世界,硬要說的話,應該是元明交接之時吧。”王聆聆想了想說道:“明朝也有相關的禁刀令說法,我們是從這上面找到靈感的。”
“這不好。”白小桐擺手道:“不太能突出時代的變革。”
王聆聆聽了一愣:“為什么?”
“我覺得既然是架空時代,就應該刻畫的更加具有分岔線的感覺。比如上一個時代類似于元明朝,下一個時代直接清末近代。”
“近代?這跨度也太大了吧,好幾百年呢。”秦萱在一旁吐槽:“為什么要這么大的跨度?”
“體現出變革啊。您設定的主角不能使用真刀,可不只是因為禁刀令吧?”白小桐反問張岙。
張岙皺著眉頭說道:“還有前朝殺人過多的罪孽吧,這些罪孽伴隨著主角人生,讓他無法忘記。在新朝到來之時,禁刀令的頒布也是他想放下過去的一個導火線。”
白小桐點點頭:“既然這樣,主角最后走的是一個守護之道,他手中持著的刀,已經不再是過去只知道殺戮的劊子手,而是在一個全新的時代守護重要之人的護盾,就如同逆刃之刀一樣,本身就是有守護的意義在里面。”
“守護…”張岙低下眼瞼,念念有詞。
他的語氣有些變化了,低聲說道:“這也行,立意也更深一點,比一個放棄過去流浪于新時代的無名刀客更加有意思。”
白小桐笑了起來:“還沒完,之所以選擇近代還有一個原因。”
“還,還沒完?”
王聆聆等人都驚訝到了,這家伙哪是適當評論啊,干脆就把故事內容全篇改了。
“還有什么原因,你說吧。”張岙沉著氣說道。
白小桐嘿嘿笑起來:“你們想啊,近代和古代有什么不同嗎?”
“呃?很多方面吧,各方面都不同了。”秦萱思索了片刻道:“你指的內容太廣泛了,讓我們說一時半會也說不完吧。”
“對,很廣泛,這樣不就是拓開了局面嗎?本來張叔所畫的《帶刀人》,更像是我們看到更像是古代的武俠小說,或者俠義故事。然而這樣改變內容,不久局面更加寬闊,路也可以走得更多,同時可以創造出更多可寫的空間。”
白小桐攤開雙手,把《浪客劍心》的背景故事之所以選在明治維新的原因和張岙說了一遍。
張岙并不傻,相反被白小桐一點,腦袋豁然開朗,他頓時雙手一拍。
“對啊,我當時怎么沒想到。時代的大變革,也象征了主角精神上的不同,從舊時代的無情劊子手一路走到新時代的守護之刃,這樣可更像是一個有歷程的成長故事。”
白小桐看著張岙似如癲狂的模樣微笑,心中在那吐槽:不管怎么樣,《浪客劍心》也算是前世的神作,而且還是差一步達到傳世之作的巔峰神作之一,意味特別長遠,豈能是張叔這種單靠炫技就能比擬的?
也不是說張岙和王聆聆一起想的故事不好,只能說格局小了,故事被自己的人生觀所限制住了,沒有那么新穎的思維。
“除此之外近代也有很多有意思的啊。比如說不是有槍這些么,想要表達出主角很厲害,甚至可以在一些特殊場面里寫出,他一刀將射擊過來的子彈劈開,這樣不是更帥嗎?”
張岙聽了后,滿頭黑線:“這難道不是超人嗎?”
“不啊,您可以寫主角有什么從古流傳下來的刀術,在戰況激烈的時刻,使出驚天一刀,更能帶動讀者激情,聯想一下,刀跟刀的激烈碰撞已經無法描繪出主角的強大,則是需要熱武器和他進行比較。您說是不?”
“這…這真的能行嗎?”張岙直接傻眼了。
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畫在漫畫里還是自己想的嗎?這跟玄幻故事有什么區別。
張岙猛地搖頭:“不行不行,這太離譜了!”
“沒有啊。我覺得挺好的!”王聆聆雙手一拍,臉從手掌后面微微傾出:“光是想象一下那個畫面我都覺得挺有意思的,不是很好嗎?”
“這怎么可能很好,胡鬧!”張岙猛然搖頭,最后盯向秦萱:“秦家的大丫頭,你之前是搞雜志社的,賞析這一塊很在行,你來說說,這種會更有意思嗎?!”
“啊?”
在一旁吃瓜的秦萱愣在原地。
她猶豫了一會,眼神有些飄忽不定:“我覺得吧,都挺好的,各有千秋吧,沒必要非要比較一下吧。”
“如果非要比較一下呢?”
張岙不饒不依,覺得秦萱有些糊弄他。同時他并不認為那種套著現實的皮卻天馬行空到都沒有邏輯可言的劇情會很有意思。
秦萱眼神更加飄忽不定了,尤其是張岙嚴肅注視著她的樣子,讓她更加難頂。
“硬要說的話,我覺得還是小桐的有意思吧。那個,雖然故事背景是比較寫實的,但是既然都已經加上打斗場面了,更加具有畫面和刺激感的情節,肯定會有些非常人行為的發生,而且只是刀劈子彈而已,很多漫畫都有描繪過,還是比較常見吧…但是越是寫實,刀劈子彈的威懾力和引起讀者共鳴越強,反而更能感覺到酷吧!”
“這…”
在秦萱的解釋下,張岙忽然也覺得有那么一絲道理,他咬咬牙不是很想承認,因為總覺得自己這樣好像輸了一般。
“所以啦,就這么定了,就按照小桐說的重新修改吧!”王聆聆雙手一拍,肯定道。
張岙卻一臉無奈地瞪了一眼白小桐,白小桐非但沒有認慫,反而笑嘻嘻地說道。
“張叔,時代變了!”
白小桐等人從辦公室里出來之后,白小玫還在吃她的披薩。
秦梨早就已經吃好了,而白小玫卻是第二盒。
她正吃得起勁,白嫩的小臉滿嘴油膩,快活吞披薩的時候,轉頭一罩面卻突然看到了臉色陰晴不定的老師。
白小玫心底咯噔一下。
“不會是小桐又惹老師生氣了吧?”
只見張岙陰沉著臉,最后重重地拍在了白小桐的肩膀上。
“小桐,如果大家都認為我是天才,鬼才的話。那你就是一個妖孽,一個純粹為創作故事而生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