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地球諸神
“愿偉大的深淵之王保佑你。”那個農夫在胸口畫了個舊印說道，同時向提耶拉指明了前往烏撒城的路——
當提耶拉到達烏撒城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有農夫的指路，提耶拉很快找到了那座橫跨史凱河的雄偉石橋——
這座石橋建于一千三百多年前，修建這座石橋的時候，城里的石匠和大祭司曾經把一個活人當做祭品封印在了中央的橋墩里面。
過橋之后，越來越多的貓開始出現，而跟隨提耶拉的那些膽大的祖格們也不得不在石橋前面折返——
因為如果他們膽敢踏上石橋，那些貓就會立刻撕裂他們的喉嚨——
這里是烏撒城，是被貓統治的神圣之地，那些迷魅森林里面的黑暗而丑陋怪物不被獲準進入其中。
穿過這座石橋之后，貓的身影便開始頻繁地出現在他的周圍——
漸漸的提耶拉來到了烏撒城的近郊，這里有著淺綠色的農舍與被整潔的籬笆圈出來的田野。
但是更讓人感到的愉悅的還是那座古雅的小鎮本身——
這里有著古老的尖形屋頂，也有許多從小樓中突出懸掛在道路上方的樓層，還有不計其數的煙囪管，以及狹窄的山地小巷——
和大群大群的游蕩在這些街巷上的貓，透過他們之間的空隙，提耶拉看見那些鋪設在小巷上的古老鵝卵石。
提耶拉小心翼翼的繞過成群的貓，徑直走向了那座供奉著舊神的廟宇——
據說牧師與那些古老的記錄都待在這座簡單而樸素神廟里。
提耶拉爬上了烏撒最高的山丘，在這座山丘頂上坐落著一座莊嚴的圓形高塔，而在這座攀繞著常青藤的石頭高塔里，提耶拉找到了大長老阿塔爾。
這位年長的牧師曾爬上了礫石荒漠中被視為禁忌的哈提格科拉峰，并活著折返了回來。
阿塔爾坐一張象牙色的講臺上，而這張講臺則被擺放在神廟頂端一個飾以彩花的圣祠里。這個老人已經足足有三百歲了，但卻仍有著極其敏銳的思維與清晰的記憶。
提耶拉恭敬的向阿塔爾行了個禮，獻上來自迷魅森林的特產，月光酒，并且向阿塔爾提出了自己想和貓族交易的請求。
提耶拉向年長的牧師阿塔爾展示了小矮星彼得變成老鼠的能力——
他的這一能力引起了貓們的興趣，樸素神廟旁邊的貓族都被吸引了過來——
人震驚的景象。卡特從未見過如此之多的貓。黑色的、灰色的、白色的、黃色的、虎斑紋、雜色的，普通家貓、波斯貓、馬恩島貓、西藏貓、安哥拉貓、埃及貓，等等等等…
在貓們展現出足夠的興趣之后，提耶拉像一個熱情的推銷員一樣提出了自己的交易請求——
但很可惜，烏撒的貓們拒絕了提耶拉的請求。
除非戰爭時期，沒有任何貓原因靠近冷之高原那片褻瀆的土地。
他們是戰爭與家庭女神巴斯特的部下，他們天生厭惡著冷之高原，和生活在冷之高原上的月獸一族。
“好的，非常感謝您的時間。”交易無果之后，提耶拉提出了下一個問題，“偉大又博學的牧師，我有一個問題想向您請教。”
“請說。”阿塔爾回答道。
“地球諸神(Gods
Earth)，又稱夢境諸神。他們本是地球的原生神，但現在統治著幻夢境，卻遠不如舊日支配者強大，其智能甚至不如多數的人類。他們在偉大的混沌的保護下遷居于冷之高原深處的卡達斯(Kadath)，在那里終日尋歡作樂。他們曾居住在世界各地的山巔之上，但隨著平原上的人類登上這些被巖石和積雪覆蓋的山坡，迫使他們離開了這些山峰，直到離開地球來到幻夢境。這段歷史是真實的嗎？”提耶拉問道。
“是的。”阿塔爾回答道，“你也想探尋諸神所在之地？”
“不，我對卡達斯沒有任何興趣，我只是想與冷之高原上的月獸一族交易支柱之銅，流動之銀和天空之金。”提耶拉說道，“我只是有幾個問題想問您，放心，這些只是出于單純的…”
“單純的學術目的。”提耶拉說道。
這個時候一只橘黃色的幼貓爬上了提耶拉的灰袍邊緣——
提耶拉把那只小橘貓抱了起來，伸出手撫摸著他的腦袋，肚子和背部光滑的皮毛。
阿塔爾似乎有些驚訝，但并沒有說什么，而是慷慨的說道：
“好吧，請問吧。”
“謝謝您。”提耶拉禮貌的欠了欠身，然后問道：
“如果方便的話，我想知道地球諸神們大概什么時候離開的地球？”
阿塔爾閉上眼睛想了想，然后說道：
“大概…六千個公轉年之前。”
也就是六千多年前…
提耶拉了然，然后又問道：
“但是自那之后，地球的神話并沒有斷絕，甚至——”提耶拉頓了頓，又說道，“甚至，狂熱的單神式宗教逐漸取代百家爭鳴的古典神話，統治了地球上的大部分地區。”
“是的，是這樣的沒錯。”阿塔爾回答道。
“所以我想問一下，當所有的古神來到了幻夢境之后，地球上是否有一些極其強大的新神誕生？”提耶拉問道。
“準確的來講…有，但不多。”阿塔爾笑著回答道，“或者說，非常少。所有的成神者都和你一樣，來到了幻夢境，去冷之高原與月獸一族交易支柱之銅，流動之銀和天空之金。”
“這是成神的唯一一條路徑。”阿塔爾說道，“這是能永久駐留神性維度的唯一方法。”
“據我所知，距離現在最遙遠的自我成神者是大概三千七百年前，一位名為赫爾墨斯的旅者。”
“那么六千多個公轉年之前的那一位神靈…”提耶拉又問。
“嘿嘿…”阿塔爾捋著胡子笑了笑，“以你的聰慧和淵博的學識，應該也能想到。”
“惡魔…”提耶拉說道。
“是的。”阿塔爾說道，“當太古的諸神搬遷到幻夢境之后，那些骯臟的生命從陰暗的角落里面探出了頭，盯上這片肥沃的土地…”
“…他們像是穿上了人類衣服的猴子一樣，模仿著太古諸神的形象，以一種滑稽的姿態，在原始的人類面前扮演起神靈…”
“…大部分惡魔都被愚鈍的欲望塞滿了他們那木訥的大腦，但是只有一個…只有一個，只有一個惡魔，他是如此的理智，從對地球諸神的模仿中找到了一條另類的成神之路。”
“HWHY…”提耶拉緩緩的念出了那四字的“神名”。
阿塔爾喝了口酒，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但他最終并沒有成神，而是成為了一個偽神…一個強大的，具有神性維度特征的…二維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