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就這樣吧!”
眨眼間,半年時間過去。
外面的院子里,李縱正看著人收拾去京城的東西。
鶯兒生了,讓李縱很失望的是,帶把的。
那可能沒辦法了,鶯兒注定要生五個了。
鶯兒還嗔怪他不正經。
不過,能平平安安地生下來,其實也已經是不幸當中的萬幸了。
已經給小家伙請了奶媽,自然而然,也就不需要鶯兒一直看著了。
如今鶯兒的要務,是盡快恢復好身子。
所以…
顯而易見,這一次去京城,李縱也暫時沒有讓她一起去。
此次,他是先行前往。
去了以后,他得把自己上半年的工資給先領了,畢竟,朝廷總不能克扣他工資,這樣誰愿意替朝廷賣命。
“夫君你路上要小心。”
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因為這還是她們兩人第一次分別。
李縱也是道:“等我到了京城,把事情都安頓好了,再回來接你。”
主要是如今,她也不宜遠行。
似乎,也只有這樣了。
不過李縱這一次也并非孤身一人前往。
他不是還有個弟子嘛。
王二,今年只有六歲,但是卻在數學上,展現出非凡的天賦。
李縱覺得,這樣的人可以重點培養一下,畢竟說不定,能取得遠超于他的成就呢,因此,就冒著有把別人家的小孩給弄丟了的那樣的風險,也想把對方帶在身邊。
到時候,倒是可以丟給張公綽,因為張公綽顯然也是這一派的。
估計還要給對方在太學再拿一個學位,到時候,他也不需要教得太過于仔細。
用教授帶博士生、研究生的方式來帶對方就好。
在經過一番準備后。
很快…
所有事物也都安排妥當。
除了一些這私信上要帶的江南特產,然后,李縱也準備了這制冰之法。
畢竟,他到達之時,恰好便是最為炎熱的時候,到時候,再在冰上加點果漿和牛奶或者是蜂蜜等糖,就可以制成好吃的沙冰。
當然,這個說卻是簡單,其實硝石什么的,卻不好獲得。
幸好,古人向來有采集這些礦石入藥的習慣,所以,有什么問題,直接找他們就行了。
問問那些治病救人的大夫,他們便能說出自己入貨的渠道。
而這半年時間,李縱的名聲也是得到了質的飛躍。
至少…
如今若是問到當地的百姓,有沒有聽說過李縱,那定然是對李縱贊不絕口。
前兩日,路上馬車遇到當地張鐸張縣令,他還問自己,能不能也把他考慮在內。
畢竟…
咱們再怎么說,都是一個縣的人,你老跑你岳父那邊去,這。
若是可以的話,我們縣也可以當作是一個試點嘛。
張鐸這是急了,怎么每次有好處,都是隔壁縣先。
當然!
對方縣令畢竟是李縱岳父,也可以理解。
但張鐸他也需要政績啊。
李縱便是笑著與對方道:“其實有很多東西剛出來,百姓不一定買賬,而且,也未必好用,這才需要拿到自己岳父那里去先做推廣,不過若是張縣令也想的話,也可以試試,反正,多一個樣本,也好多一分把握。實驗數據,從來都不嫌多,只嫌少。”
張鐸便問道:“什、什么實驗數據?”
李縱便道:“就是經驗的意思,實驗數據越多,經驗也就越豐富。”
張縣令點著頭,哦了一聲,李縱估計他還是不太懂,不過,也懶得去解釋了,讓對方自己慢慢意會吧。
然后,兩人又聊了李縱要到京城去的事。
這些天,他都聽聞了,李縱官其實比他還大,不過兩人畢竟不是什么上下級關系,因此,倒也不存在完全絕對的李縱官品高,就一定碾壓對方這樣的事。
這地方上的事,還是張鐸說了算,而且,他在郡里也是有關系的,只不過,一般說來,李縱要是有什么所求,他當然也會盡力地滿足便是了。
“你此番進京,以后怕是很少能再有機會相見了。”
他無不感慨地道。
李縱也是道:“其實我也不想,但是陛下催得急,的確,以后可能很少有機會再見面了。”
“想到一開始與你相識,老夫便覺得你不是一般人。”
李縱回道:“別,不用那么夸我,小子我只不過是有幾分運氣。”
“你看,你這謙虛的,你都中舍人了,我估計此次進京以后,你還得遷。畢竟,陛下如今也已經不是太子,我估計,你立馬就能進中書。責任重大啊!”
李縱倒是挺擔心的,因為中書很需要文筆,這寫文書,遣詞造句,可不是鬧著玩的,到時候,得找個法子,讓自己輕松些。
當然,前提條件卻是自己真的去了中書。
“卻是承張縣令貴言了。”
說完,李縱便笑了笑。
然后,張鐸便也跟著笑了起來。
雖然如今李縱貴不可言,然而,跟這些人多走動走動,也并沒有什么壞處。
畢竟,若是日后真有什么事,說不得還要仰賴他們呢。
臨行前,與這些人都走動了一番,好處自然還是有的。
等這些都做完了以后,李縱這才出發。
而齊王那邊,自然是早早便回去了。
說實話,讓一個本來就很負責任的人,去做不負責任的事,的確很難。
齊王臨行前,李縱也能夠感覺出對方的迷茫。
不過…
他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建議。
只能是說,對方都這一把年紀了,早點退休養老,也是一件好事。
再看對方的神色,仍然萎靡難振。
李縱就心想,這人怕是活不長了。
你看馬云就知道,馬云沒有卸下阿里巴巴的職務的時候,看上去多精神,每次看上去都很有活力,然而當他卸下了自己手頭上的職務,當時看了一張他的照片,就感覺他瞬間變老了許多。
可能是變得沒有那么注重打扮了。
總之…
人一旦松懈下來,就會很容易失去活力。
只不過,也一把年紀了,死了,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李縱出發的當天,道路兩旁,也是陸陸續續地自發站滿了百姓。
你很難想象,這并不是什么鄉紳帶頭,有組織有預謀的,而是真的自發。
所以,初時便顯得有些稀稀疏疏的,然而,后面卻是越來越多。
他們都效仿前者,對這個自己并不太熟悉的年輕人,致以敬意。
陸議他們見得多,另外其他人他們也見得多,甚至都能一起聊家常。
然而,李縱,不少人只在陸議他們口中聽說過。
尤其是去到更遠一些的地方的時候,有人一聲李縱來了。
很多人便心想,李縱來了關我們什么事。
然而,當他們反應過來,是那個李縱的時候,他們便都心中不淡定了。
只是…
樸實無華,不善言語的他們也說什么好聽的話。
便只能是目光呆呆地看著那架馬車往前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