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縱正在為怎么拒旨找著借口呢。
雖然抗旨不遵,一向被認為是不尊重皇權的一種體現。
甚至,嚴重點可是要殺頭的。
但是,這個時代不想當官,最后遁入山林的人多了去了。
別忘了,這還是世家的天下。
只要你背景也足夠強硬,皇帝的話,你完全可以當作是放屁。
當然,他也不是不想去,他只是要晚一點。
來宣旨的人還沒走,倒是暫時在縣里的驛館里住著。
而李縱,也要開始寫理由了。
只是沒想到…
他剛準備下筆,寧伯就遣人過來跟他說,有貴客造訪。
赫然便是那齊王。
寧伯也不能確定對方是不是,會不會是冒充的,只是,似乎也沒有冒充的必要。
不過這等身份的人忽然到來,卻也還是讓寧伯嚇了一跳。
再怎么說,那也都是封王。
只是…
這上門來拜訪,卻又是為何?
齊王被引入了李府大廳,他打量著這府邸的每一處角落。
相比起其他世家喜歡的奢華與富麗,在李府這里卻是仿佛一點都看不到。
這里看上去很是樸素,甚至,許是還有幾分冷清。
“這宅子怕是有些年代了。”
他這樣說著。
身邊的護衛也是道:“這屋子的木頭看起來,至少有個一二十年,而且從房梁可以看得出來,曾做過不止一次翻修。”
齊王便道:“那…可以看得出來,這絕對是個底蘊還不錯的府邸。”
護衛道:“齊王殿下來這里,是想做什么?”
齊王便道:“就是看一眼那麒麟之才,本王很想知道,為什么,一個連面都不曾見過的人,卻是能得到皇帝的寵信,你不覺得奇怪嗎?”
護衛想了想,倒也是道:“這的確有些奇怪。”
齊王:“我就想看看,是否真的有人,能夠橫空出世。”
他這樣說著…
大廳后面的走廊過道之中,似乎也是傳來了腳步聲。
于是,兩人便不再交談了。
而是等待著那腳步聲的主人出現。
不過腳步聲在走到某處時,忽然卻又停了下來,因為,有人把那腳步聲的主人給喊住了。
“李縱!”
只見似乎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干嘛?”
那腳步聲的主人也是道。
“沒事,叫一下你而已。”
因為他之前老說她見到他都不跟他打招呼,關鍵是還吃他的、喝他的。
“無聊!”
李縱道。
緊接著又道:“我有客人到了,你別到處亂跑。”
“什么客人?”
女子也是道。
“你叔叔?還是什么,總之,寧伯說是齊王來了。”
“齊王叔?他、他怎么來了?”
“說不定是冒充的,我這里,窮鄉僻壤,誰會來。而且,齊王不是在京城里當官么,我記得官還不小。應該不會到這里來。”
“那要我幫你看看?”
“沒那必要,不過如果是來把你領回去的,倒是好。”
然后第五銀翎便瞪了一眼他。
兩人的談話,幾乎都被這邊兩人聽了個滿。
護衛也是皺著眉頭,目光看著齊王。
心想,‘這…能喊齊王殿下王叔的,應該不多吧。’
其實滿大街都是,只要是放在京城。
但是放在這里,的確不多。
齊王也覺得疑惑。
不過此時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了,他們也只好是繼續坐著。
不一會,一個年輕人的面孔便出現在兩人的眼前。
何謂天質自然。
這大概便是了,在京城之中,你看到的美男,不少都還是打扮過的呢。
然而,在這里看到的男子,卻是身上不加任何修飾,氣質卓然天成,讓人一眼,便能夠感覺到對方不是一般人。
互相第一次見面,并不熟悉。
不過李縱作為主人還是率先說道:“太子中舍人兼殿中尚書,李縱,見過齊王殿下。這位,想必就是齊王殿下了。”
齊王這邊順著他的拱手行禮,也是回了一個禮。
然后,便算作是默認了。
只見李縱一身白衣飄飄,一塵不染。
饒是在京城見過無數美男子的他,都不禁有些驚訝。
甚至,還有那么一絲絲的失神。
“你,就是李縱?”
當然,這齊王的威嚴還是要拿出來的。
他不急不忙地道。
“正是!”
李縱回他道。
與此同時,也開始打量起對方來。
這人身上無論從衣服,從氣質看來,確有幾分齊王的樣子。
一般人,倒是難以假扮得出來。
而見李縱也打量著他,他也是道:“怎么,難道本王不像?”
李縱便道:“顯然不是。”
“而且…聽了我與郡主的話,都能不跑的,那冒充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如此說來…你那話卻是專門說與我聽的?”
李縱道:“不然呢,誰都知道,在那里說話,容易被大廳里的人聽見,我也只是不太確定,是否有人假扮,因此,請齊王殿下恕罪。”
“那你之后又為何不讓…說起來,你這里為何會有郡主?哪一位?”
李縱:“為何,說起來就復雜了,至于哪一位,暫時還不能說。”
他竟然還賣起關子來了。
“如果你真的是齊王,那你自然能夠猜到。”
齊王便想了想,別的郡主都不太可能會出現在這里,而唯一有可能會出現在這的,只有一位。
他當即答道:“莫非,你說的是銀翎郡主。”
李縱便道:“正是。”
此時,李縱更加能確信對方的身份。
齊王:“銀翎郡主為何會在你這里?”
但是,還不知道他的來意。
李縱于是道:“不知,齊王此番前來是為了…”
齊王只能表示,對方可真的是一個謹慎之人。
然后,便把自己的目的說了說。
能用郡主來嚇唬他,之后又重重試探,足可見,李縱也是個聰明人了。
而這樣一個聰明的人,能被皇帝寵信,也著實情有可原。
只是…
正因為他這么聰明,齊王他甚至都要懷疑,李縱是不是無中生有。
說道:“本王此番是準備回封地,只不過,路過順便看看所謂的麒麟之才。”
李縱也是道,“這世上哪有什么麒麟之才,那都不過是穿鑿附會。甚至就連我,都為此感到困擾。”
因為每一次,當別人問到的時候,他都得解釋。麻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