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縱一行人畢竟是在空曠的二樓船上宴會。
因為四周也并沒有什么阻擋,因此,當他放聲唱出來后,這聲音便很容易傳到各條小船上。
而以往大家都只聽到歌女的歌聲,但是這一次竟然是一把男聲。
這倒是頓時便引來了無數人的關注,便是連衛珝,此時都不禁抬頭往大船的方向看了過來。
心想:這聲音怎么這么熟,可是他好像不記得今天宴會有這個環節啊。
是的!
衛珝還得招待其余船上的客人,大船的位置畢竟有限,而這些裝不下的人,便只好去到其他小船。
而且,每艘小船上,都配有一到兩位小娘子,負責氣氛。
然而此時,就是這些小娘子,都神色各異。
唱歌跳舞吹奏彈撥,那本來是她們的事,怎么忽然出來一個狂生,在這里唱起歌來了?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雖然很多人其實并不明白這句詩的含義,但是不知為何,這聽著,卻是讓人覺得無比振奮。
因為這首歌在旋律上,本身就帶著一種引導人向上的那么一種力量。
其實像是陸議、劉子燁這樣的‘有識之士’,一開始也不太能夠聽懂這首歌是什么意思。
但這又有什么所謂呢,因為就是這旋律,已經足夠吸引他們了。
他們自然不可能聽到過這樣的歌,在座的除了鶯兒,大概都沒有人能夠聽過這樣的歌。
但就是鶯兒,此時再次聽到他唱出新的歌,也一樣覺得驚訝。
李縱在月光下抱著琴放聲唱,原本琴應該是在他的大腿上的,但是為了唱得更有力,他不得不站了起來。
一邊唱,手上一邊做著動作,只教人把他當作是仙人。
而且此時,月光也出來了,灑落在他身上,就更是添上幾分神秘的美感。
一襲白衣,飄飄若仙。
行止之間,風骨盡顯。
李縱唱罷。
也是松了一口氣,還好完整地唱下來了,多怕唱著唱著忽然穩不住破音了。
那他的一世英名,怕就要毀在今夜了。
而劉子燁見他應該是唱完了,也是立馬帶起了全場的氣氛,“彩!”
然后陸陸續續…
其余人也都紛紛跟著瞎起哄了起來。
張超忽然意識到,這次宴會他的對手恐怕不是陸議,而是李縱這個小白臉。
好家伙!
剛剛差點就連他都陷了進去,好在,他固守本心,并沒有直接就跪在對方的面前。
雖然張超其實也不知道他唱的是什么,但是,就是聽不懂,也能從他的歌聲中,感受到那種自信、自負。
至于其他人。
則是處于一種似懂非懂,似明非明的狀態。
他們覺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但想想,又好像沒有。
唱完了以后,接下來李縱也是重新抱琴坐下。
然后道:“這一首曲子,就送給在座諸位,一同共勉吧。”
此時,眾人也是紛紛反應過來。
有人問到:“這曲子可有名字?”
李縱便回他道:“這個嘛…”原來當然是有的,就叫《上李邕》嘛,改編自李白李詩仙的詩。
但是,他在這里,不能用《上李邕》。
所以,他得換個名字,然后李縱便道:“這首曲子尚且還沒有名字,若是在座諸位有什么想法,倒是不妨提出來。”
然后…
眾人便開始議論了起來。
他們都覺得這首曲子很動聽,如聽仙樂,但主旨,他們還處于懵懂之中。
這時,陸議便忽然開口提議道:“不如,就叫夏江船夜共勉吧。至于到底是歌、吟、行的哪一種…似乎也都不是。那不如就叫曲。”
“唔…”
李縱也是思考了起來,雖說拗口是拗口了點,但至少比上李邕強,也不知道這李邕得罪了李白什么,李白為什么要上他。
但是,其實這個時代的音樂大多都還停留在樂府題材上,而且也只是在樂府上面稍有創新,他這是不是直接跳過了,直接就變成‘元曲’了。
說起來…
陸議也覺得奇怪。
按照李縱這樣的唱法,根本找不到可以參照的東西,但是當他唱出來以后,又是如此的振奮人心。
這倒是頗為有些獨特的唱法。
所以接下來,在座的人自然有著諸多疑問。
但李縱都不想回答他們,只說是,自己其實根本不懂樂理,不過就是隨便哼哼,你看,我連琴都不會彈。
然后又感慨了一句,“找個時間,得找人教教自己怎么彈琴才行了。”
李縱也就隨口一說。
但是此時此刻,想教他的人已經不止一個。
劉子燁會啊!
雖說其實他也只是略懂。
另外…
柳秋月也懂,而且,她幾乎都認為自己志在必得了。
但又不好說,畢竟,也不看看,此時此刻人家妻子就坐在那里呢。
正所謂女人是最懂女人的,對方難道能不吃醋?
柳秋月忽然對鶯兒有些羨慕了。
不過…
她當妾其實也是可以的。
而且做牛做馬都行。
比如說端洗腳水什么的。
又撥弄了一番那把琴,然后覺得沒什么勁,因為他也彈不出什么完整的曲子,然后,李縱很快便把琴給還了回去。
而柳秋月這邊到了近處再大著膽地朝著他看去,也是愈加發覺,李縱在相貌上的不凡。
再看看鶯兒,甚至還看了看第五銀翎,心想,那真的是遠房表妹嗎?
這身高、年紀什么的,都似乎相仿,感覺不太像是真的遠房表妹。
難道…
突然,柳秋月便想到了什么不好的東西。
旋即臉上便是一紅。
但這似乎也正好,既然兩個都行,那三個應該也沒問題。
李縱當然不知道這人腦子里都在想什么,后面,因為胖子聞聽到聲音過來了詢問情況。
如此,這酒會才正式展開。
之前喝的都只是些普通的酒,如今,要開始上他們的酒了。
而這個過程,也是全由衛珝控制。李縱則甚至都不愿意承認,這酒就是他讓胖子做出來的。
然后為了助興,在品嘗的差不多后,自然也上一些喝酒的游戲。
比如說投壺等等。
等到再喝得差不多了。
其他的小船上,也是忽然皆玩起了聯句的小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