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鳳離開后,李縱也是意識到,果然封建帝皇就是封建帝皇,這才是他所處的真實的封建社會。
這往自己這里放一個人,不就是想時刻提醒他,別想著把郡主給放跑了。他開始多多少少對這位皇帝的好感不是那么好。
不過回過頭一想,不是這樣的人,時刻在別人面前保持自己的威嚴,讓別人敬畏他的人,好像也當不上皇帝。
真可謂伴君如伴虎,這更加堅定了他不可能去京城當官的決心,太可怕了。
“寧伯,食宿的問題,就交給你去安排吧。”李縱一邊吩咐著寧伯,一邊往里走。
寧伯這邊也是緊跟著,聽著李縱的安排。
“看看城中有沒有空下來的院子,買下來,或者是租下來,人剛剛也看過了,少說也有十多個,李府本來人就多,地方也小。”
“讓他們住別處吧。”
寧伯聽了也是回道:“是,不過花費方面?”
李縱便道:“院子可以找個好一點的,吃的方面就按照一般的來就好。”
寧伯:“那我這就去安排。”
李縱:“啊!對了!”
寧伯這時也是立刻回過頭,望著他。
李縱便道:“你出去的時候,順便買點糯米粉回來。”
寧伯心想,這多奢侈啊,自己買糯米回來磨粉不好嗎。
不過估計李縱是有特殊用途,倒也不想耽誤了他,便直接應承了下來。
等到寧伯又沒走幾步,李縱忽然又大聲道:“反正,各種粉你都買回來一點。”
因為他也不太確定是不是糯米粉,還是其他粉。
總之,肯定是粉做的就對了。
應該是聽到了外頭的動靜,鶯兒跟郡主這邊都出來了。
見兩個人都好奇的模樣,鶯兒還問道:“夫君,外面有什么事?”
李縱便道:“沒事,就是郡主的隨從,得安排處理一下。”
李縱說完,便直接無視郡主,從兩人身邊直接穿過。
鶯兒見到自己夫君這樣,也是看了看郡主,尷尬地笑了笑道:“夫君他人就是這樣,有時候很不注重禮節。”
第五銀翎也感覺出來了。
她那么大一個郡主站在這里,他竟然也都當作沒看見一樣。
難道說…
有才之人都是如此。
你看像京城的王爽,就特別喜歡譏誚諷刺別人。
她感覺,自己要重新認識這個人了。
不能帶著粉絲濾鏡,雖說他的風花雪月的確寫得很好,但不代表他這個人也很好。
當然!在此之前,跟鶯兒打好關系倒是真的。
隨后她便拉起了鶯兒的手,然后兩人便不知說起什么來。
都是女人之間才會說的話題。
李縱回到內院。
坐在涼亭里打開手諭。
手諭上前半部分,說的是讓他好好照顧郡主,上面半點感情沒有,顯然,這也就是照例寫寫,然后接下來才是重點,后半部分,開頭就點明了,別人都說他是麒麟之才,‘朕倒是很想知道,你這麒麟之名,是否屬實。’
然后,便讓他隨手寫一首詩,而且有條件,當然,也不為難他,讓他寫一首能讓他看到江南的詩。
作為一個地地道道的江南人,相信應該難不倒李縱。
然而…
這還真不一定,畢竟你越是在一個地方待久了,反而對這個地方沒什么感覺。
不過,寫詩什么的,也僅僅不過是開胃菜罷了。
這就跟高考語文里的古詩詞默寫一樣,占的,也只不過是一百五十分里面十分不到的比例。
然后…
第二道問題,關于名教,他怎么看,關于自然,他又怎么看。
這對李縱來說,就有點困難了。
不過本身北方就比南方在玄談這方面上,要強上很多,至少目前來說,是這樣。
所以他答不上來,應該也很正常吧。
心想著,然后又望向最后一個問題,對當今的朝局如何看?
這才是價值六十分甚至七十分的大題!
可我就是個混吃等死的,朝局怎樣,我又身處江南,鬼知道你朝局怎樣?
正所謂山高我很遠,你問我這么一個小年輕,你覺得可能會有答案嗎?
其實…
李縱本來也不在皇帝的考慮范圍之內,他只不過占了樂安王這個便宜,才忽然得到重視。
數術方面的東西,皇帝自然沒有時間去聽張公綽扯,而單單只是把最后的答案說出來,這自然無法給皇帝帶來多大的震撼。
樂安王倒是有說,這人的數術的確讓人覺得驚艷!
甚至…
說不定足以開宗立派,然而,皇帝對這些小道卻根本不關心。
他只關心,他死了以后,太子的江山還能不能穩固。
從概率的角度來說,寄望于李縱麒麟出世,挽救天下之將傾,還不如把希望寄托到別人的身上。
畢竟李縱有什么?
一沒兵,二沒權。
李縱可謂是什么都不占,但或許是迷信吧,在他將死之時,突然冒出來一個麒麟之才,必定有它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他兒子是個傻子,很多大臣都曾在私下委婉地給他提過,比如說裝作喝醉酒時說,日后太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擔得起大任,然而他難道不能分辨出這些人是不是已經喝醉了?只不過是一個個都在裝醉罷了。
總之,他兒子是傻子,而李縱是麒麟之才,只要互補一下,那這天下,說不定還能再延續延續。
其實也不用多久,十年,等皇孫長大,皇孫便可接過太子的位置。
太子以后便只需負責吃喝玩看宮女跳舞就行了。
然而最讓他可氣的卻是,自己兒子竟然連看宮女跳舞都…
都思維迥異于常人。
不去想這些了,反正,宮女自己也會拼命地往上撲,這點倒是不需要擔心太多。
皇宮中。
大熱天的,皇帝還要往自己身上披上一件衣服。
可見這身體已經虛到什么樣子了。
身邊的太監內官都勸他休息,然而他自己知道自己事。
如今,他還不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