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劉珩的話給吸引,從而望了過去。
但事實上,還有一個人是極為擔心的,那就是蘇鶯兒。
既然是劉珩先說的算完,那難道是夫君慢了?
這急得都讓蘇鶯兒想撩起裙角跑出去看了。
還好,下一秒,便只聽到恒巽這老頭說道:“這邊在此之前,應該有百十個呼吸,便已經先算完了,就快慢上而言,我想,誰快誰慢,在座諸位,都應該已經有了定論。”
劉珩雖然是上門挑戰的,但似乎也不是那種輸不起之人,也是點頭承認道:“在快慢上,我的確不如!”
恒巽:“既然快慢已經有了定論,那接下來,便看對錯吧。”
“接下來,同時公布兩人的答案。”
“答案一致的就不再去驗算結果了,若是有答案不一致的,再由公綽來驗算一遍。”
“公綽你意下如何?”
張公綽已經看完且完全明白李縱那些符號的作用。
此時也是點點頭道:“我沒有問題。”
“你們呢?”
“我沒有問題。”劉珩。
“我也沒有問題。”李縱。
“那好!公布答案吧。”
恒巽沒有自己公布答案,而是讓之前拿題目的小清跟徐元應公布。
等兩人都把答案攤開來,恒巽這才照著念道:“第三題的答案,劉珩,八萬五千零六十五!”
“李縱,一樣是八萬五千零六十五。視為,兩人都正確!”
“第四題答案…”
前面基本上都一致,直到第七道題,兩人這才有了不同。
“第七題的答案,劉珩,五十八萬四千一百四十四。”
“李縱,五十八萬兩千一百四十四。”
前面因為念的一樣,都讓人緊張無比,更別說現在忽然出現一個不一樣的。
“這一道題,兩人的答案并不一致。”
恒巽話音剛落,這邊崔涓的臉上便不由得浮現出了笑意。
因為他對劉珩的記憶能力是絕對相信的。
所以,若是有錯的話,定然不會是劉珩錯。
大廳中,再次安靜得落針可聞。
不過崔涓很快便打破了這個安靜,道:“煩請老人家驗算此題答案。”
恒巽也是轉過頭,看向舊友。
“公綽。”
李縱這邊也是道:“寧伯,去把算籌取來,數比較大,拿多點,不夠的話,讓人去借一下。”
寧伯當即點頭表示:“是,五郎!”
寧伯此時也是不由得替李縱捏了一把汗。
殊料,這邊張公綽卻是道:“不必了,老夫只要一根樹枝就好,我看院子這邊就有一塊空地,我在那里驗算便可。”
于是…
所有人便都跟著出去,來到這片空地上,還好,李縱家不算是特別有錢,還不至于每片地板都裝上了青磚,不然,今天這驗算還真有可能有點麻煩。
只見到了地方后,張公綽便驗算了起來,而且,每驗算一步,便把數字說了出來。
當驗算結束…
崔涓的臉上也是變得極為難看,而劉珩這邊,自也是羞愧地漲紅了臉。
他雖說是有著很強的記憶不錯,但是人難免也會有粗心大意。
錯并不錯在他記憶出問題,而是運算的過程中,跳了。
張公綽隨后也是道:“如若老夫沒有算錯的話,那么正確的答案,便應該是五十八萬兩千一百四十四,這一題…李縱勝。”
寧伯、小清都頓時松了一口氣。
蘇鶯兒只能在里頭干著急。
恒巽接著道:“接下來還有第第八、第九、第十道題,第九道題,兩人的答案也不一致,公綽便把第九題的答案也驗算了吧。”
張公綽也不說話,隨后又算了起來,最終…
張公綽道:“第九題的答案,還是李縱勝!”
崔涓臉色都變得青綠青綠的了。
“不可能!”
“我要自己驗算一遍!”
不過,此時劉珩卻制止了他,“洪之兄,不必了。”
說完,又朝著李縱這邊拱了拱手,“閣下數術,在下不如!叨擾了!”
然后,對方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李縱在風中凌亂。
不是!
你們輸了就輸了唄,也不用不好意思立刻就要走吧。
“額…”
李縱的手剛伸出去一半,不過最終也還是沒有阻止對方離開。
本來還想著,我李縱的衣缽就要靠你們傳承下去了呢。
又錯失了一個收門徒的好機會。
三人拂拂袖走了。
那大廳前面的院子里,此時就只剩下兩個老人家了。
走了三個,還剩下兩個。
李縱自然不能放過這兩個人。
“老先生身子骨弱,外面風大,里面請!”
“老夫有一個疑問,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李縱便只好道:“邊走邊說。”
張公綽立刻便激動地道:“你是如何想到用這些符號來代替數字的。你不覺得,這反倒是有些麻煩了嗎?”
李縱便一邊走一邊道:“這為何會覺得麻煩?”
回到大廳中…
李縱:“請坐!”
蘇鶯兒此時早就坐立不安。
結果究竟如何。
然后便聽到張公綽道:“老夫以為,這麻煩之處就在于,在計算時,要把這些符號在腦海中換算成文字,有點麻煩。”
李縱便道:“老人家的話在理,這是有點!不過只要熟練了,把這些符號都看做就是數本身,那便不麻煩了。”
張公綽也是疑惑道:“此話何解?”
李縱道:“就如同一個幼童剛剛出生,你告訴他,這是桌案,這是墊子,這是筆,這是紙,以后,他就將永遠都記得,此為桌案、墊子、筆、紙!而這些數也是同理,你告訴他,這么寫是1,那以后,他心中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就是1。而根本不需要經過換算。”
張公綽:“有道理!”
李縱:“對了!都忘了,二位今日來拜訪是…而且,晚輩還不知道兩位是什么人。”
另一邊恒巽便道:“老朽恒巽。”
張公綽:“張公綽。”
李縱:“哦,恕晚輩見識淺,沒聽說過二位的名字。不過這都不重要了,不知二位今日過來拜訪是…”
恒巽:“我陪老友公綽而來。”
張公綽也是道:“老夫一生鉆研數術,可卻從未見過有像你這般算的,好奇之下,特意前來拜訪討教。而且,也算是找到了志同道合之人了。”
李縱見說得口都干了,也是對小清道:“小清!去拿些茶水來。”
又回過頭對兩人道:“反正已經沒人了,我們可以慢慢聊。”
這兩個人可不能這么輕易放跑了。
而且…
感覺這兩人身份不一般,應該是兩個隱世名士吧。
李府門外。
剛走出沒幾步,其中一人便道:“你們說,方才那人是不是張公綽?”
“什么張公綽?”
“就是那個曾給九章算術寫過九章術義注的張公綽!”
“是他!?”
“不然還有誰叫張公綽,而且聽聞他就隱居在離此地不到一百五十里的深山里鉆研學術,一般很少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