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好冷好冷…”這一段錄制剛結束,四位成員便打著哆嗦跑回到了車上,京都一月底的清晨,冰點以下的氣溫,即使衣服里貼著暖寶寶,也讓穿著短裙的大家都覺得有點受不了。
隨行的staff遞過來幾件風衣樣式的白色毛絨外套,初春拿了一件穿上之后,終于感覺到了一些溫暖。
從京都車站出發,車程不到十五分鐘,四人便來到了嵐山。
位于京都市區以西的嵐山自平安時代以來就是許多貴族的別莊所在地,其名稱經常出現在歷史故事與古典文學作品之中。由于桂川河岸在每年春季與秋季都有大面積的野生櫻花與楓林可觀賞,因此長期以來也是觀光旅游的熱門點之一。
然而,在冬季的早晨,嵐山實在是沒什么游客。
在初春四人到達嵐山后,感受到的除了風景秀麗的竹林和數量眾多的神社和寺廟,就只有耳邊寒風掠過竹枝的聲響和偶爾傳來的寺廟的鐘聲。
簡而言之,就是沒有人。
沿著竹林小徑一路向上,走了好一會兒,四人終于看到了游客的身影。
四人急忙跑上前去,然而面前的兩人是一對金發碧眼的外國夫婦。
初春和其他三人互相看了幾眼,在邊上三個英語苦手的示意下,最終還是走上前去,用充滿本國口音的英語和對方交流了起來。
“早上好,我們是偶像組合乃木坂46的成員,今天是來宣傳我們即將在2月22日發售的單曲,希望你們能多多支持。”磕磕絆絆地用著帶著日式口音的英語將宣傳語說出后,初春從隨身攜帶的帆布袋子里拿出了一包紙巾,鞠躬后向那位男性游客遞了過去,邊上的若月看到后也同樣拿出了紙巾遞給了邊上的女性游客。
對面的兩人的表現好像是聽懂了初春的介紹語,回了一句“謝謝,加油。”之后,接過了這兩包紙巾。
向兩人告辭后,初春四人繼續尋找著游客的蹤跡,然而一個多小時過去,四人已經將嵐山竹林逛了一圈,也才發出去不到20包紙巾。
這樣真的能把紙巾都發完嗎?初春心里不由得擔心起來。
在嵐山花費了一個上午,初春四人跑遍了嵐山的所有位置,向所有遇到的游客宣傳著乃木坂的新單曲,也盡力和各個特產店的店主溝通,將海報貼在了店里醒目的位置,甚至還去了神社給粉絲們進行了祈福,然而今天游客的數量實在是太少,直到中午十二點,初春這組才發出去不到一百包紙巾。
“還剩下一千多包紙巾,我們不能這么繼續下去了。”初春將大家集合起來,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們還是去鬧市區吧,休息日的話人應該挺多的。”
其他三人也沒有了早上的笑容,特別是聽到staff通報其他幾組已經發出快四百包紙巾的時候,她們也覺得已經到了不改變不行的地步了。
四人商量了一下,然后一起找到了隨行的staff,提出了自己的建議,staff也無不可,一行人便向著市區方向進發。
來到了京都市內比較繁華的四條通,初春四人頂著寒風走上了橫跨鴨川的四條大橋。
不愧是京都的鬧市區,四條大橋上行人如織,一副繁華忙碌的景象。
“人好多啊,完成任務看來是有希望了。”初春看著人流攢動的場面,暗自高興起來。
“大家加油吧!”初春和大家一起鼓舞了士氣,然后各自提著袋子向往來的行人們宣傳起來。
橋上的行人分成了兩側行進,所以四人也分成兩邊,初春和西野在東側,而高山和若月在西側,大家迎著各位來去匆匆的行人,開始了在這里的宣傳。
“我們是偶像組合乃木坂46的成員,2月22日我們的出道單曲窗簾圍繞就將發售,希望您能多多支持。”初春一邊向著路過的行人鞠躬致意,一邊用快速而清楚的聲音說著爛熟于心的宣傳語,同時也不停地將手里的紙巾遞給被宣傳語吸引了注意力的行人們。
很快,帆布袋里的五十多包紙巾就被分發一空,初春回到了存放紙巾的箱子旁,又一次將袋子裝滿,然后接著進行下一輪地分發。
然而,對于有過工作經驗的初春而言比較順利的分發工作,對于有些人就不那么容易了,比如西野,因為害羞和膽小,在這十五分鐘的時間里一包紙巾都沒有送出去。
好幾次在staff的鼓勵下,西野鼓起勇氣伸出手卻又一次次都被路人無視的經歷,讓本就不擅長和人交流的西野的情緒失控了。
作為一個未滿十八歲的女孩,這兩個月來,西野經歷了人生中很多從未經歷過的事,工作的疲憊、輿論的壓力,使本就不算開朗的她更加沉郁,但她還是一直堅持著完成著她本不擅長的工作,只是希望能獲得他人的認可。
但是今天的經歷卻給予西野沉重的打擊,無論她如何努力,但依舊有做不到的事,路人對她努力的無視更是給她帶來了不小的傷害,種種委屈積累在心頭,西野終于忍不住痛哭了起來。
走到橋邊的護欄處,西野將外套的兜帽帶上,低下頭用手遮住眼睛的位置,然而淚珠卻依舊沿著鼻子旁一路流下,在下巴處匯聚成一顆顆水滴,滴落在橋面上。
初春發完兩個袋子的紙巾,回到紙箱旁補充著手里的紙巾,就看見西野背對著人群,一個人低著頭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初春急忙走了過去。
“娜醬你怎么了?”初春看著隱藏在兜帽陰影里的西野,“誰欺負你了?”
西野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地留著眼淚。
初春仔細觀察了一下,看到西野依舊被紙巾裝的滿滿當當的袋子,初春略微思考后就明白了現在的情況。
“是因為發紙巾不順利嗎,沒關系的娜醬,”初春的放下手里的袋子,雙手從腋下環繞住西野,整張臉貼在西野的肩上。
“娜娜是不是很沒用?綜藝沒什么好的效果,唱歌也不擅長,現在連發紙巾這種事也做不好了,”西野的聲音斷斷續續,一字一句帶著哭腔,“大家也都嫌棄娜娜了吧。”
“才沒有這回事呢,娜醬不是一直在努力嘛,唱歌也好跳舞也好綜藝也好宣傳也好,娜醬不都是在進步的嘛,而且說起唱歌不好,還能有人比我差?”初春把西野轉了過來,面對著她說道,“自己不擅長的地方就靠同伴來彌補,這不就是團隊的意義嗎?你看我的唱歌水平有這么多問題,不還是靠著大家的掩飾一直沒被暴露出來嘛。”
西野看著初春真摯的眼神,用手指擦拭了一下淚珠,猶猶豫豫地問道,“那娜娜可以依靠咲醬嗎?”
初春聞言笑了起來,笑容明媚而自信,“娜醬,你永遠都可以依靠我!”
說完,初春便接過了西野手上的紙巾袋子,同時,開啟自己許久沒有使用的察言觀色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