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夫。”
黃毛青年趕緊站起來,前一句叫的很熱情,停頓了一下,后一句聽著有些勉強。
喬看不懂華夏人的說話方式,在她看來,這種語氣的詞匯,跟聽錄音學發音沒啥區別。
夏冰冷著臉不甩這個黃毛青年,白毅友善笑了笑,倒也勉強。
“喬,你來了多久了?”
夏冰拉住閨蜜兼助理的手親切問道,嗯,另一手拉著白毅,三人一塊坐下,中間隔著夏冰,倒是讓白毅有些局促。
他放得開,僅限于對夏冰而已,不然杰西卡這樣的女妖精,又怎么會三番五次的挑撥,才撥動他的那根弦。
想起公糧沒地交,就好氣。
喬看了眼黃毛青年,那怕她讀不懂華夏話里的區別,也看得出,氛圍有些隔閡,雖然都在沙發上,但黃毛青年從剛剛的位置挪到了角落。
繼續跟夏冰談話,時不時嬌笑兩聲,令一旁的白毅心猿意馬,想著怎么把夏冰晚上哄出去看夜場電影什么的。
電影不電影的不重要,主要就是想起以前寢室里的渣男嘴里的氛圍。
莫名向往啊。
“誒,小毅,都說把這當自己家,你怎么還這么拘謹,都來幾次了,這回多住幾天啊。”
夏媽端著盤子走向餐桌,看著局促不安的白毅,笑著調侃一句。
“小毅,阿同,咱幾個喝兩杯。”
夏爸解開圍裙,拿著五糧液招呼兩個男丁過去,夏冰抽空看了眼,“少喝點。”又跟喬繼續聊天。
餐桌距離客廳有些距離,時不時傳來兩個女孩的嬌笑聲,白毅更是心猿意馬,好難啊。
“吃我姐軟飯的家伙。”
阿同經過白毅身邊小聲念叨著,坐在夏爸左手位置上,白毅看了眼阿同,坐在右邊位置上,親自給夏爸倒酒。
他沒注意到,客廳夏爸說話的語氣慢了一個節拍,隨后又恢復正常。
夏爸夏媽這一年來可謂是輕松無比,提前邁入帶薪養老的階段,二人不到五十歲,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
主要功績是10后成了小學主力軍,在90后父母的各種崩潰以及照顧下,老師的任務急劇減小。
現實逼迫二老帶薪養老,難得的都把興趣愛好培養起來了。
“爸,我敬你一杯。”
白毅笑著跟夏爸碰杯,一口酒下肚,就這花生米,夏爸老生常談的開啟夏冰的生長歷程,二十多年的人生,
從夏爸嘴里說出來就是兩分鐘的事情,白毅聽的認真,由衷的感謝夏爸夏媽。
當年能同意自己這個窮小子的婚事,說沒點撿漏心思是假的,不開心也是假的,白毅又給夏爸盡一杯酒。
阿同憨憨的喝著酒,一撮黃毛顯得極為飄逸,就是眼神看著白毅很不爽。
“年輕人有本事,身為長輩,我也不勸你們什么,你們心里自己有數,老話說得好,碗還得盛放不同的菜肴,
小冰年紀也不小了,什么時候我那外孫呱呱墜地,我就給你媽提前辦理退休手續,幫你們帶孩子,
親家也是的,咱們一起還能時常打麻將。”
聽著夏爸拿出那套碗盛放不同菜肴的理論,最初白毅是理解錯了,但現在他卻明白,意思是別跟他們一樣,生一個,多生幾個,他們都帶的過來。
變相催促快點生個一兒半女,讓雙方老人都提前養老。
“爸,孩子我們暫時還沒打算要,我們都滿世界的跑,等過幾年,精力不濟了,再練小號,幾個都行。”
白毅有些七分醉意,他不擅干酒,或者說他去參加應酬,從來沒人敢灌他酒,酒量只能說一般。
“年輕人的事,我們做長輩的不管。”
夏爸反手就把白毅給賣了。
可能是知道女兒的思想工作做不了,才轉移的女婿手上,兩家都只有一個孩子,互相都把對方看成自己女兒兒子。
“小舅,我媽都說讓您少喝點,你看這都醉了,快回屋歇息去吧。”
阿同忙不迭扶著夏爸朝臥室走去,夏爸笑了笑,往臥室睡覺去了。
白毅正要起身回客廳,阿同又蹬蹬蹬的跑了回來,“誒,到陽臺吹一下風,醒醒酒。”
起身朝陽臺走去,路過客廳時跟夏冰眼神交流了一下。
風吹來,令白毅渾身打個激靈,酒也醒了不少,阿同抽著煙,速度很快,有些云霧繚繞的意思。
“說吧,你要怎么樣,才肯離開我姐?”
白毅屁股剛坐下,就聽到這個小表弟說這話,“我為什么要離開?”
“你特么還好意思說?”
阿同丟掉煙頭,“我姐人單純,你特么的欺騙她感情,我作為弟弟,怎么可能看不穿你的把戲!”
“你不就是為了錢!”
白毅:“…”
這幅自來熟的語氣,這弟弟的自稱,想了想道:“你叫夏冰什么?”
“姐。”
阿同又點起一根煙,自認為用痞氣的姿勢來威懾白毅,然而對視了兩秒,他不自覺低下頭,“表姐。”
“所以你該叫我什么?你家大人沒教過你?”
白毅眼中殺意彌漫,這就是氣場了,他也算是殺了很多人,雖然都不是他的本體,但多少會有那股子氣勢。
“對,對不起。”
阿同感覺背脊發涼,頭一回感到可怕兩個字,莫名想起大黑哥,傳聞他殺過人,這種氣息,他只在大黑哥身上見過。
白毅眼里閃過一抹悲哀,“我不管你身后的是什么人,打消念頭,安分守己,你們還是親戚。”
這種事,她聽夏冰吐槽過很多次,而且每一次的處理方式都不一樣。
對于這個曾經讓夏爸想過繼過來的外甥,夏冰雖然不喜他借自己的名號在山城混,但也沒說什么。
能混起來,夏冰也不會說什么,那是他本事。
混不起來,還想著來算計她,恐怕夏冰知道,能有好幾百種方法處理阿同以及維系親戚干系。
我特么怕他干嘛?
一個吃軟飯的!
就這你都抗不過來,你有什么資格跟大黑哥混?
阿同心里質疑三連后,給自己打氣,“你特么什么身份,管老子?我告訴你,不離開我姐,會有你苦頭吃的。”
看勸不住,白毅也懶得說話,他想試試夏冰的拳頭硬不硬,他能怎么辦?
阿同狠狠丟下煙頭,返回客廳,吹了會冷風,白毅才進去。
餐桌上。
“小冰,你表弟今年考上了山城的大學,我就讓他來家里住一段時間,你姨媽讓他多跟你學習呢,這小子上大學也能學的老實點。”
夏媽看著女兒,給外甥夾菜。
夏冰正跟白毅說笑呢,偶爾喬這個歪果仁也舉起手插話進來,看了一眼老媽,“哎呀,媽,我都說了很多次了,我沒空呀。”
“知道知道,同不同意看你。”
夏媽點頭也沒說幾句,本分盡到了,也能給姐姐交差,只是為阿同感到可惜,作為自家這邊的唯一男丁,也不能多說什么。
飯桌氛圍有些尷尬,作為當事人的阿同只顧著低頭吃飯,時不時的用眼神打量喬,絲毫沒注意到,剛剛還在歡快交流的三人都閉了嘴。
白毅想了想,這種事,還是要開口的,但又想到夏冰的性格,她有的時候執拗的如同神經病,從她監視自己一年多就看的出來。
也是在極限爆發的情況下,她才收斂,或許也是知道白毅出來就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再回到那樣的生活中去。
但她也有少女的青春活潑,天真無邪,有的時候也會展現出輕熟婦的一面,性格復雜,白毅自己都沒把握摸透。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阿同看了眼手機后,臉色就變了,大力的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憑什么啊,姐,我們可是姐弟啊!
我特么還不如他一個外人?
我要點怎么了?
你有那么多,隨便給我點,我特么就不用努力了日!”
夏媽臉色狂變,連帶著三人臉色都不好看,阿同卻是越說越興奮,他倒也沒逮著三個女性罵,指著白毅鼻子猛噴。
“特么的他外人啊姐,我雖然不是小舅的兒子,但怎么咱倆都有一半相同的血吧,
你寧愿相信外人,不相信自己人?”
阿同越罵越過分,恐怕他是真的拎不清,什么叫外甥,什么叫侄子吧。
白毅臉色難看,“夠了。”
“夠了,我特么忍你很久了小白臉,瑪德吃軟飯,老子要讓你滾蛋。”
阿同說著,拿起桌上的飯碗就朝著白毅砸過去,白毅也是火了,瑪德,老子想吃?
軟飯硬吃好吧!
還特么是被逼的,丹田里那種能量涌現,避開飯碗,雙手撐在桌子上,一腳踹在阿同臉上,整個人凌空飛旋一百八十度落地。
“糟糕。”
白毅暗道剛剛魯莽了。
夏媽驚呼起身,連連后退,夏冰看了眼喬,眼神之中同時閃過一絲驚訝,忙去安慰老媽,喬起身,不動聲色的踹了腳阿同,“白,你沒事吧?”
“我沒事,要不要叫救護車?”
白毅撓頭看著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的阿同,雖然有種莫名其妙的爽感,但這一腳的威力,好強啊。
又令他擔心,這樣的極品親戚,不管怎么說都是夏媽的姐姐的兒子,她家那邊唯一的男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