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夢境世界見聞(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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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江毅抽出長槍，奧丁的身影開始化作紫色的殘影漸漸的消散，像是虛無縹緲的紫色煙霧，沒有蹤跡。
地上的一眾死侍也好像失去了什么力量一般，完全的融入到了地面之下，同樣沒有了蹤跡，只剩下空曠的空地上，璀璨的金色陣法閃爍著。
江毅愣住了，他有點搞不明白眼前的情況了。
從他和奧丁角逐開始，他已然做好了付出慘痛代價的準備，可以對方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把自己當作目標。
揮動那名為昆古尼爾的命運之槍的全部實力，需要巨大的精神能量，而此處的奧丁只是他遠在北冰洋本體的一個分身，顯然不具備那么強大的力量。
使用過一次之后就沒有了再次揮出的可能，所以這一擊很關鍵。在江毅使出那令他本體都感到一絲忌憚的言靈法則力量之后，奧丁就知道自己的分身估計是兇多吉少了。
所以他將分身的全部精神力量傳導在昆古尼爾之中。
本來這一槍應該洞穿的是江毅的身軀，但是楚天驕不但擺脫了他面具的精神掌控，甚至還能夠通過面具和他之間的精神聯系得知他的想法。
這簡直就是一件不被奧丁所容許的事情，神的意志豈能被凡人所知曉？
所以楚天驕必須死，他知道的太多了！
奧丁的分身消散之后，江毅體內的能量也差不多消耗完了，直接從半空中重重的跌落了下來，正巧跌在楚天驕的跟前。
看著胸口已然完全被鮮血浸染的老友，江毅的臉龐不由得凝固住了。
他沒有想到剛剛奧丁得那一擊能夠如此輕易得洞穿眼前的男人，在他得言靈時間零之下，理論上沒有什么是這個男人躲不開得。
但是…江毅并不知道，命運之槍刺穿的從來都不單單是時間和空間，還有命運的絲線，從它離手開始，楚天驕的命運早已注定。
這不是速度和驚人的反應速度能夠改變的，因為沒有人能夠跑過命運的追逐。
“老楚…”江毅試探著問道。
但是楚天驕沒有絲毫的恢復，依舊愣愣的跪在地上，頭顱低垂，已然沒有了絲毫的生命氣息。
江毅伸出有些顫抖的雙手，緩緩的將楚天驕扶平，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老友，江毅猶豫著揭開他臉上猙獰的面具。
古銅色的面具之下是一張蒼白的臉龐，已然沒有了絲毫的血色。
“老楚，你醒醒…”江毅推了一下地上的楚天驕，“我們贏了，我們倆戰勝了神明，你小子別再這里跟我裝死，起來和我吹牛皮啊，我為了等你和我扯淡等了這么多年…”
地上的身影依舊沒有絲毫的動靜，此刻江毅已然意識到那最壞的結果。
他的手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脈搏？沒有！
心跳？停了！
連鼻息…
一下下不死心的試探，換來卻是最絕情的結果，一個無法等到任何爭議的結果。
楚天驕死了，死的透透的了。
以后再也不會有人一邊拍著他的背，一邊指著遠處身材火辣的小姐姐；也不會有人能夠讓他堅定的讓出自己的后背，將自己的生死完全寄托。
記得多年前的那個雨夜，那是江毅金盆洗手的第一天，本來二人是相約好了一起開個面館，一起養老的，但奈何那永遠過不去的“干完最后一票”使得男人一失蹤就是五年。
現在好不容易故友重逢，才不到一個小時就直接天人永隔了。
江毅此刻多想仰天長嘯，想要發泄自己心中的所有不甘，憤怒，但是他還是強忍住了，他不想打擾楚天驕最后的寧靜。
江毅悲傷的回過頭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故友的尸體，更不知道如何勸自己去相信他已然死去的事實。
“呲呲呲…”
就在這時，江毅的背后響起一陣劇烈的喘息聲，那粗重的聲音明明是那般的不協調，但卻依舊激起了江毅心中僅剩的一絲期待。
江毅猛地回過頭來，希望看到老友的突然爬起來，一臉壞笑的沖他說，嚇壞了吧，老子逗你玩呢。
但是沒有，他回過頭去，迎接他的只有一只黝黑的鐵蹄，直接一腳把他踢飛了出去。
是八足戰馬斯萊普尼斯！
它并沒有隨著奧丁分身的離開而離開，而是像一個潛伏在黑暗中的幽靈一般，在江毅意志最為脆弱的時候發動最猛烈的一擊。
江毅顯然是有些猝不及防的，當然即使他有防備依舊是無濟于事，之前和奧丁的戰斗已然耗光了他所有的力量，他不可能在戰勝眼前這堪比龍王實力的神駒。
八足戰馬才是最后的勝利者，在團戰過后，進行一場堪稱完美的收割。
現在這里已然是戰馬所統率的戰場，而江毅不過是一個力量耗盡，任人宰割的魚俎。
江毅被踢的正懵呢，斯萊普尼斯再度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朝他沖來，將他直接擊飛了出去，遠遠的落在地上，比之前還要狼狽許多。
此刻的江毅似乎成了戰馬腳下的皮球，它不會直接干掉江毅，它似乎更喜歡這種玩弄的感覺，事實證明，當馬具備了靈智之后，往往比人類更加的“變態”。
江毅原本就有些昏昏欲睡的頭腦此刻顯得更加的渾渾噩噩起來，他此刻腦海中就是一團漿糊，完全分不清眼前的東南西北，現實與虛幻。
江毅知道，自己這次怕也是兇多吉少了，想要這樣的結果倒也不錯，好兄弟嘛，就應該整整齊齊，一起上路。
很多時候，與其懷揣著無盡的痛苦與對死難者的愧疚茍延殘喘于世間，不然痛痛快快的死去。
此刻，江毅唯一覺得難受的怕就是，斯萊普尼斯將他當作皮球玩的正起興，短時間之內，他怕是死不掉嘍。
“話說，你這人是不是有受虐傾向？”突然，一個詭異的聲音在江毅的耳畔響起，“這可不像我當年認識你的樣子哦。”
江毅愣住了，但他的身體依舊在八足戰馬的四只前蹄之間輪換著，一時間也不清楚聲音究竟從何如來，只覺得這稚嫩的聲音有些熟悉。
但沒過多久，那個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
“別這么窩囊，你是舊時代皇帝最親近的信徒，除了那至高無上的存在，沒有任何人能夠在你身上隨意的踐踏。”
“你必須反抗，你必須戰斗，你必須復仇！而我，將賜予你新的權與力，讓你擁有足以問足世間巔峰的力量！”
“蘇醒吧，皇最忠誠的仆從，我需要你的力量！”
江毅原本有些呆滯的雙眸瞬間被金色的光芒所取代，一股莫名的力量伴隨著男孩的低語，源源不斷的涌入他的體內。
此刻的他，一只手就可以輕易的止住八足戰馬囂張的姿態，在微微一用力，戰馬就像是脫線的風箏，朝著遠處飛去，沒有了蹤跡，顯然是見事不妙，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只是此刻江毅的眼中沒有了絲毫的情感，甚至路過楚天驕尸體的時候也只是隨意的在地上擊打出一個大洞，將他放了進去。
那姿態不象是在埋葬死去的摯友，但更像是清理眼前看起來有些礙眼的垃圾。無關情感，只是看著不舒服而已。
“我皇威武，侍從歸位！”江毅最終喃喃著，眼底最后一絲人的情感也瞬間變的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