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回憶和成長
見二人始終不出來，這群龍侍也不急，集合著來到在之前被楚子航擊殺的那頭龍侍面前，環繞著同伴死去的尸體。
它們低垂著頭顱，時不時的還發出陣陣低沉的吼叫聲，久久不停，似乎…是在哀悼死去的同伴。
看來自己的龍類行為學又有新的素材了！芬格爾心中大喜，覺得自己離順利畢業又近了一步，干嘛掏出他的翻蓋手機拍了起來。
一旁的楚子航再次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我去！”似乎是又發現了什么東西，芬格爾突然驚呼道。
楚子航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環繞的龍侍們突然躁動了起來，開始拼命的往中間擠，巨大的咀嚼聲隨即響起。
聞著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氣息，楚子航立刻就明白了這群龍侍究竟在干嘛——啃食同類的尸體，而且似乎吃的還很起勁。
這是楚子航一直無法理解的，龍族有著和人一樣的情感，但遠比人類更加的暴戾與偏執，你永遠無法以人類的角度去理解它們的行為。
沒一會兒，地上的龍侍尸體就被肢解殆盡，只有少數的骨骸和血跡殘留。
吃飽了的龍侍們用布滿倒刺的舌頭舔了舔嘴上殘留的血跡和肉末，一副“酒足飯飽”的模樣，似乎忘記了前不久它們才剛剛哀悼了這個死去的同伴。
龍侍們再次徘徊在化工廠周圍，似乎把里面的楚子航二人當作了飯后甜點。
“師弟，牛逼！”
收起手機，看著依舊徘徊在化工廠門口不敢進來的龍侍，芬格爾沖楚子航豎起了大拇指。
楚子航沒有理會對方的拍馬屁，看著門外的龍侍們久久不語，他很清楚，這些龍侍不可能是因為害怕他。
或許他進行暴血的話，對付眼前的龍侍完全沒有問題，但在那之前他絕對不是十幾頭比大象還要大一些的龍侍的對手。
那么…
只能是這個化工廠本身存在問題了，天知道里面還藏著什么天大的秘密以及…更加可怕的怪物。
“看來我們短時間之內是走不掉了。”簡單的分析了一下當前的狀況之后，楚子航對一旁的芬格爾說道。
在不到生死危機之前，楚子航暫時還不想使用暴血。
那玩意兒雖然可以提純自己的血脈，卻會使得體內的龍血占據主導，在人與龍的血脈邊緣反復橫跳。
這無異于和惡魔簽訂的死亡契約，用多了早晚淪為惡魔一般的存在。
楚子航可不想這么快就從屠龍的勇士變成被屠的惡龍，雖然從他第一次施展暴血開始，這就已經是他最終的宿命。
“早點睡唄！沒準明天它們就自己離開了。”芬格爾露出一臉“那就這樣吧”的神情，就準備到工廠內部找個能夠睡的地方。
“別急，這里不對勁！”楚子航環視了一下工廠四周說道。
工廠從外面看起來一副破舊不堪的模樣，但是內部卻是井井有條，甚至連雜草都很少，顯然這里經常有人過來，畢竟外面那群龍侍可不會自己清理雜草。
“哈哈，就是不對勁才有意思呀。”芬格爾的語氣突然一變，回頭沖著楚子航說著，“要不然施耐德教授怎么會特意讓我陪你來這里走一趟呢。”
這一刻，楚子航有一種莫名的錯覺，似乎眼前的男人遠沒有他看起來那么簡單。
芬格爾說完便繼續自顧自的走著，楚子航緊隨其后，警惕的看著四周。
走過一間間破舊的生銹鐵皮建筑，看著一個個陳舊的物件，楚子航能夠感受到這個工廠曾經的繁榮。
無數的工人在化工廠的車間中來來往往，工廠巨大的煙囪中排放這各色的有害氣體，機器二十四小時的轟鳴聲，甚至陽光明媚的時候，居民區還會有孩童的歡聲笑語…
越往深處走，工廠里還配備了員工的休息區，休閑區，甚至還有學校和醫院，這哪里是一座工廠，簡直就是一座小型的城市。
看著化工廠的模樣，楚子航莫名的又想起了那個男人。
記得小時候，他們家有一段時間也是住在一座工廠旁邊，那時候男人手頭沒錢，只能租得起那樣的小房子。
幾十平的小房子里，廚房，廁所，臥室，大廳倒也是一應俱全，甚至還有個小陽臺。
伴著工廠二十四小時的機器轟鳴，伴著媽媽炒菜的油煙味，年幼的楚子航一個人在地上玩著積木。男人手里拿著一張財經報紙，嘴上叼著根幾塊錢一包的煙，煙氣在陽光下裊裊升起，囔囔著，哪天一飛沖天的時候，一定帶他們母子倆換一個好幾百平的三層小別墅。
那時候，媽媽還很年輕漂亮，對眼前一無是處的男人也還滿懷期待，眼中都是閃亮的星星。
那個時候的楚子航還沒有改名叫“鹿芒”，也沒有所謂的繼父，只是單純的揚起稚嫩的小手沖著男人說道：“爸爸，騎馬馬！”
男人趕慢掐掉香煙，收起報紙，趴在地上沖年幼的楚子航笑道：“來，航航自己爬上來，爸爸給你當馬馬，駕~”
那時的歲月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純粹，只是這所有的回憶最終都破滅了，連那個回憶里的男人都永遠的埋葬在了那個該死的雨夜！
“該死的，我怎么會想起這些。”楚子航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突然多愁善感起來，可回憶就像是洶涌的潮水，一旦決堤就再也止不住了。
記得那個男人說過，有一天如果他死了，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件東西能夠證明他的存在，就是留著他一半血液的楚子航。
是啊，如果有一天楚子航不在這個世界了，或者忘記了男人，他就真的徹徹底底的死了，楚子航可不認為自己的媽媽心里還會惦記那個只會花言巧語的男人。
“奧…丁！”想到這里，一股莫名的悲傷與憤怒的情緒襲卷上了他的心頭。楚子航能夠感受到自己體內的龍血開始沸騰了，開始有點不可控了…
甚至眼前芬格爾熟悉的背影都變得陌生，變得有點像…奧丁！
感受到背后急速升高的溫度，芬格爾立即回過頭去，隨即看到了處在暴走邊緣，黃金瞳綻放到極致的楚子航。
而他手中火球瞄準的似乎還是自己，芬格爾自閉了。
“哎~，還真是個危險的炸彈呀，動不動就會暴走…”芬格爾嘆息著。
隨即芬格爾一個閃身躲過楚子航的君焰，趁著他暴走失去意識的時候繞道他后面，一腳踹在他那穿著小短裙的屁股上，將楚子航踢了出去，飛的老遠。
楚子航重重的跌倒在地上，神智也漸漸的蘇醒了過來，看著不遠處拿著手機一臉壞笑的芬格爾有點懵。
“剛剛發生了什么？”楚子搖了搖有些痛的腦袋道。
“也沒什么，只是某個裝酷的死小孩魔怔了，好心的帥氣師兄過去拉了一把，把他從墮落的邊緣拉了回來。”芬格爾炫耀著道，覺得自己挽救了一位失足少年。
“…”楚子航沒有理會這貨的垃圾話，慢慢坐了起來。
一陣涼風吹過，楚子航不由的感到背后一陣寒意，像極了那夜狂風驟雨般的刺骨，穿著“清涼”女裝的少年不由的顫了一下。
“走吧，看看這地方有沒有衣服，我們這樣可沒法見人。”似乎是看到楚子航的反應，芬格爾才再次意識到自己二人還羞恥的穿著女裝。
“我身子不冷。”楚子航站起來道，隨即繼續探索了起來。
看著楚子航孤獨行進的背影，芬格爾在心底喃喃著：“但你的心底已經冷透啊…，只是不愿意承認罷了，死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