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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弟弟與哥哥

  沃倫族武者被疊加了多層鼻涕和麻痹毒素,此時又受到這么重的傷,慢如烏龜。

  這種比喻對某些烏龜而言也是很大的侮辱。

  孟云神色一凝,右手上臂肌肉鼓脹,一刀缺月斬跟上,水晶狂狼刀橫劈而出,盡管沒有觸發暴擊,但以沃倫族武者現在被減速至如同烏龜一樣的速度當然無法避開要害。

  要害攻擊!

  三倍傷害!

  頭顱在離開身體之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鴨頭,沖天而起。

  而留在原地的原本健美的身軀,也隨著生機的消散而變成黑鴨的樣子,原本極為合身的衣服,變得寬松無比,好險沒有直接滑倒地上,讓人看見辣眼睛的畫面。

  四名術士騰出手之后,插手不上孟云的戰斗,但那邊畢竟還有一頭巨猿,那星獸那么大個子,閉著眼睛打都不會打不中,他們便一直對著巨猿輸出。

  盡管他們插手不進去孟云的戰斗,內心卻仍然驚嘆不已。

  畢竟都是第二階強者,該有的眼力肯定是有的。

  就那幾名武者,單單拿出任意一個,如果距離較遠,他們還可以,但近距離戰斗他們一個都打不過,更不要說還有那頭巨猿。

  但這神秘青年,居然術武雙修,以一己之力力壓四人一猿。

  要知道,一對一的戰斗與一對多可是完全不一樣的,一對一你只需要考慮對手可能做出的反應,而一對多則需要考慮多個對手互相只見的影響與配合。

  這就像是數學里的排列組合一樣,隨著對手的增多,需要考慮的東西絕對不僅僅是線性增加的。

  這里的術士沒有學過排列組合,但他們有著豐富的實戰經驗,當然明白孟云戰斗的難度。

  孟云可以打贏,也讓他們松了口氣,不過他們又反過來擔心起來自己原來的隊友。

  畢竟都是曾經同甘共苦并肩作戰的隊友,他們還是擔心被孟云一不小心給誤傷了。

  事情的發展沒能如他們所愿。

  他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孟云威力絕強的一招直接將自己原本的隊友打得失去戰斗力,幾名術士還想著要上去救一下,防止受傷的隊友被巨猿波及到。

  就在這時候,異變突生,孟云沒有給他們施救的機會,直接將原隊友一刀梟首。

  幾名術士與幾名正在與孟云戰斗的武者見狀眼睛都紅了。

  幾名術士也懵了,我們被騙了?

  就當他們愣神的時候,死亡隊友突然變成了鴨子......

  恢復記憶的術士感覺到了異常,這武者平時與他們訓練時顯然沒有今天表現出來的這種實力,現在死后樣子改變說不定確實有隱情。

  孟云也在這時候適時地出來解釋:“這人是沃倫族通過幻形天賦幻化而出的,他的真實身份是沃倫族人。”

  幾名術士本身就已經信任了孟云,加上這隊友死后確實有異變,也相信了孟云的說法。

  但幾名正在與孟云戰斗的武者卻并沒有如此輕易被說服。

  在他們看來,這神秘青年先是通過洗腦控制了自己的幾名隊友,接著有殺死了自己的隊友,并且通過妖術將自己的隊友身體變成了怪物的形狀。

  再加上這神秘青年的寵物看起來都是那種猙獰恐怖的類型,攻擊也是各種淬毒攻擊,因此他們反而對孟云的攻擊更加猛烈。

  原本他們對于巨猿的攻擊,都是盡量閃避,同時也要想辦法攻擊到孟云。

  但眼見隊友死在自己面前,幾名自己的隊友還被對方迷惑,眼前的反派還為所欲為,一名武者漸漸產生了悲壯的情緒,想要拼死也要重創孟云。

  孟云見到這個名為方羅的武者,竟突然對巨猿攻擊不閃避,拼著硬挨一下這砂鍋大的拳頭,也要攻擊自己。

  四名術士以及其余兩名武者見狀都是大驚失色,幾乎異口同聲叫道:“方羅!不要!”

  但這方羅卻一意孤行,絲毫沒有停手閃避的意思。

  孟云原本的計算都是建立在幾名武者閃避巨猿攻擊的基礎上的,這下這方羅不要命的態勢,卻讓他陷入被動。

  好在他的思維迅捷,蝴蝶舞步跳動,右腳滑步,擰腰,以一個險之又險地角度閃避了這武者的拼命一擊。

  但這人還是人族同胞,孟云并不能真的看到他死在巨猿的手上。

  巨拳即將錘爆方羅的時候,孟云召喚出土墻冰盾二連幫助其阻擋,接著順著方羅攻擊的勢頭,將他往前一拽,又掄了半圈,讓其也能避開巨拳。

  孟云后背被擦傷,受到的傷害不大,但疼痛還是讓他緊咬嘴唇才沒有叫出聲。

  這下兩名武者更看不透孟云的想法了,他們都清楚孟云剛才救方羅的動作,看似輕松,實則非常危險,動作如果稍慢半分,都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這神秘青年剛剛才殺死自己的隊友,按理說肯定是對立的,但沒想到他居然甘冒如此風險來就方羅。

  兩名武者已經無法判斷這神秘青年的真實意圖了。

  方羅先前一擊已經報了必死的決心,根本就沒有想過攻擊結束應該如何。

  他攻擊過后只覺得由于沖力過大,身體已經無法遏制住前沖的勢頭,正待他閉目等死的時候,他感覺到一只有力的手掌拽了自己掄了小半圈,預期當中的死亡明沒有如期而至。

  正當他不明就理的時候,他便又感覺到背心一痛,同時腦袋一暈,身體飛到了空中飛了老遠,落在了地上。

  方羅落地后,抬頭一看,發現四人一豬正在圍著自己。

  他并沒有獲得說話的機會。

  碧微同學好像是染上了某些奇怪的癖好,操作著野豬一屁股坐在方羅的臉上。

  也是好在召喚生物不能進食也不能排泄或者是放屁,野豬能甩鼻涕也是技能的緣故,否則她就不會僅僅是坐一下這么簡單了......

  四人圍攻孟云,尚且不是對手,被他一殺一擒,更何況現在僅剩下兩人。

  孟云沒有耗費太大的力氣就將剩下的兩人擒下如法炮制,扔回了人群。

  那巨猿本身變異,就有很大的兇性,但它卻發現眼前這人比他還要兇狠,幾乎是二話不說就將自己的同伴一個個要么砍死要么砍傷。

  戰團中僅剩下孟云以及這巨猿,盡管它持續受到幾名術士的攻擊,但仍舊生龍活虎,一如最初。

  孟云的buff早已疊滿,砍在這巨猿身上卻明顯無法造成致命打擊。

  而著巨猿同樣感覺眼前的人類身形靈活無比,它同樣無法奈何。

  這巨猿明顯也是有些靈智,明白再打下去它也無法奈何對方,而對方則可以一直對自己造成傷害,如果不走反而有危險,因此這巨猿竟然毫不戀戰地跑掉了。

  孟云并沒有追擊,這巨猿一時半會兒也拿不下,孤軍深入有沒有危險不說,自己也不能將原紅叛軍小隊就這樣仍在這里不管呀。

  他回到人群,強行對無法反抗的幾人做了手術。

  幾人恢復記憶之后沉默一陣,同時也明白了孟云的做法。

  方羅揉了揉自己險些被壓扁的鼻子,眼睛偷偷瞄了一下旁邊正在將夏柯當成肉墊的野豬,見到對方望了過來又趕緊收回視線。

  他率先開口道歉:“對不起,我們先前還以為你是人族的叛徒......”

  他的話沒有說完,便再次將氣氛推向了沉默。

  因為他們都想到其實自己等人原本才是屬于人族的叛徒一方。

  幾人見到孟云給三名武者做完手術之后居然停了,并沒有給梁苦以及夏柯救治,都看著孟云,等待他的下一步動作。

  孟云先是走到梁苦身邊,在場所有人族中只有這人的狀態欄中沒有“虛幻”,他想知道這人究竟知道些什么。

  正要將他弄醒的時候,孟云的眼睛突然看到他手指上的一個嵌著海藍色寶石的戒指。

  接著他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同款戒指,終于明白了這梁苦沒有“虛幻”的原因。

  清醒指環!

  謹慎起見,孟云將梁苦手上的戒指摘掉,又拽掉了他的一根頭發。

  果然。

  “虛幻”狀態果然重新出現,這下孟云已經九成確定這人并不是那種讓所有人都憎惡的人奸。

  先前因為在戰斗,孟云沒有注意,這下戰斗信息重新彈出來之后,他發現眼前的這梁苦并不簡單。

  [姓名:梁苦,種族:人族,等級:26......星魂:焚心焱,專長:初級幸運光環、高級火焰術法天賦、心靈灼燒、快速施法......]

  這天賦,在孟云認識的人中僅次于唐麒,猶在李詩凝之上。

  還是先給他做了一個手術,孟云再將他拍醒。

  之后,孟云問道:“你為什么要加入紅衫軍?”

  梁苦環顧了一下四周,見到了自己熟悉的隊友,便答道:“可惡的昆德族入侵了我們的土地,我們已經喪失了大片土地,身后就是我們的家人,我們已經退無可退......”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到那神秘青年一臉無奈的望著自己,那表情好像在說:“請繼續你的表演。”

  梁苦見到孟云這幅表情,試探性地問道:“你......這表情怎么了?”

  孟云看這家伙的樣子,如果自己不率先挑明,他可能要一直表演到天亮。

  于是孟云說道:“請停止你的表演,說說你為什么要混在紅叛軍里吧。”

  梁苦聽到這話驚疑不定,自己暴露了?

  孟云見到他這樣,更加無奈:“不是試探你,紅叛軍如果試探你也不會當著他們面不是嗎?”

  說著,孟云指了一下周圍前紅叛軍精英小隊的成員。

  梁苦想想也對。

  他嘆了口氣,說道:“我來無盡山脈游歷,沒想到被紅叛軍給擒住......”

  “你這種天賦恐怕在大門派中都不是普通弟子,你再不說真話,我就讓它坐在你臉上了。”

  說罷,孟云指了指旁邊愜意地坐在化名夏柯的考爾比身上的野豬。

  那野豬也不好好坐著,時不時還扭動一下屁股,鼻子時不時冒出惡心的鼻涕。

  梁苦打了個哆嗦,悠悠說道:“我和我哥哥在這一代的小鎮中相依為命,從小一起長大。他照顧著我,待我如同父親。

  “在我13歲那年,赤焰派來到我們小鎮招收弟子。我入選了,但我哥哥沒有。我不想和他分開,但他卻執意讓我去,并說要等我變成強者之后,再反過來保護他。

  “我被他說服了,加入到了門派。在門派頭一年一切順利,我也時常與哥哥互通信件。

  “但這一年之后,我便再也沒有收到過哥哥信,寄出去的都像是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應。再之后,我就聽說了紅叛軍之亂的消息。

  “我實在是擔心,就偷偷從門派中跑了出來,自己來找他,到了這邊的另一座小鎮。沒過多久,這座小鎮也被破了,我也成了紅叛軍的一員。

  “之后,我就發現其中的異常,這里的人記憶似乎被篡改過,他們似乎看不出其他人,只認得自己人,他們訓練、他們殺人,我也跟著訓練、我也跟著殺人。

  “我要找我的哥哥,但一直都沒有他的消息......”

  聽了梁苦的話,孟云沉默,他所經歷的,確實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多。

  孟云指了指梁苦手上的戒指問道:“你的戒指是怎么回事?”

  梁苦反正已經把話都說了,戒指的事情他也不隱瞞,說道:“據說這是我父母留下的,我哥哥也有一個。這戒指非常神奇,正因為有了它,我的記憶才沒有被紅叛軍所掌控。”

  孟云嘆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

  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讓他繼續在尋找那渺茫的希望,不如告訴他真正殘酷的現實。

  孟云摘下手上的戒指,以及此前一直隨身攜帶的筆記本。

  將戒指放在筆記本之上,珍重地交給了梁苦。

  “節哀。”

  梁苦這才看清筆記本上的戒指,仿佛耗盡全身力氣一樣,接過這兩樣東西。

  東西并不沉重,但卻好像能將人壓垮。

  梁苦瞪大眼睛,好像是執拗地不讓自己流淚的少年。

  孟云不會安慰人,只是說道:“想想你哥哥希望你活成什么樣子的人,不要讓他失望。”

  其他幾名原紅叛軍精英小隊的成員,見到這個情況,也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他們幾人原本都默契地沒有提及彼此曾經消失的那部分記憶,但現在聽到了梁苦的經歷,同樣感同身受。

  他們的經歷可能沒有梁苦這么坎坷,但也都經歷了他們這個年齡的青年所不應該經歷的事情。

  碧微同學見到這個情況,一邊“哼”了一聲,一邊控制野豬抬起屁股在考爾比腦袋上狠狠顛了幾下。

  原本溫柔可愛的“哼”聲,真正發出來,卻是“哼”的一聲豬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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