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3.圣誕夜下的少年少女(4)
整個社團活動的時間，大家的話題幾乎都圍繞著明天的圣誕聯歡會而進行。
暖春曉作為輕音社的主唱，理所當然的會去參加輕音社在圣誕聯歡會上的表演。
老實說，這個女人明明沒有在寫小說，不好好在輕音社練習，每天都來文學創作社摸魚，真虧她輕音社的小伙伴們能夠放過她呢。
然而，游太所不知道的是，輕音社的社團活動基本上就是喝茶吃點心，甚至還不如文學創作社。
游太久違地翻開了放在活動教室的朗讀劇劇本，因為已經有過一次表演的經歷，閱讀起來也算是得心應手，想必明天不會出什么差錯。
暖夏夜的征文稿已經順利投入了編輯社的郵箱，暖秋畫的情況，游太則不是很清楚。
最近這段時間，暖秋畫很少會對游太提關于她的小說的事情。
至于暖冬鳥，很可惜，關于暖冬鳥寫的小說，游太一個字都沒有見到，連她至今寫了多少字，都一無所知。
少年漸漸地，有些看不懂自己這名唯一的異性好友了。
與當初那名容易害羞的少女相比，現在的暖冬鳥身上，多了一些她曾經不擁有，少年看不透的東西。
與此同時，冬季少女正在默默煩惱，該如何才能將書包里的禮物，光明正大的遞給少年才好呢。
在班級里的時候，應該同學們都在場，她實在是沒有遞出的勇氣。
本想著來前往社團途中的時候給他，可游太卻因為在體育課上脫力，在更衣室小睡了一會兒，因此今天兩人并沒有結伴同行，也就錯過了最佳的時機。
再過不久，社團活動的時間就要結束了，可暖冬鳥卻仍舊沒有在姐姐們的面前，送男生圣誕禮物的勇氣。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地流逝。
直到離校通知的廣播聲響起，她也沒能對少年說一句話。
“嘿嘿，那夏夜先去還鑰匙啦！”
確認活動教室的門完全關閉后，暖夏夜嬉笑著甩了甩鑰匙，準備開溜。
“等一下，我陪你一起去。”
“啊咧？為什么，小畫畫。”
聽到妹妹的話，暖夏夜疑惑地歪著腦袋。
然而，暖秋畫并未對此有所解釋，只是走上去牽住暖夏夜的手。
“咕嘿嘿，小畫畫的手好軟喔，難以想象能夠徒手捏碎玻璃瓶。”
“你的手也想被捏碎么？”暖秋畫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對不起，夏夜開玩笑的，請放過小女子。”暖夏夜鄭重道。
于是，兩名少女便手拉著手離開了。
暖春曉意味深長地看著妹妹遠去的背影，心中輕嘆一聲，說道：“冬鳥，我還要去一趟輕音社，你先去取自行車吧。”
“誒？喔…喔。”
“那我先去輕音社了。”
說罷，暖春曉徑直掠過兩人身邊，下了樓梯。
文學創作社的活動教室門口，只剩下游太與暖冬鳥面面相覷。
“那我們一起走吧。”
“唔…嗯。”
結伴行走在校園間，腳下是周圍倒影的碎片，一路無聲走來，少女的耳邊充斥著只有自己聽得見的心臟轟鳴。
究竟要怎么樣，才能夠做到像他那樣，面無表情的給所有人送圣誕禮物呢？
是因為他什么都沒想么？
因為他不曾對我們抱有奇怪的想法，所以才能坦然的做那種事。
而我卻對游太同學抱有不純的目的，所以才會膽怯吧。
我果然是一個狡猾的壞女孩。
可是，即便是壞女孩，我也想成為一個勇敢的壞女孩。
“那個…游，游游。”少女懷揣著勇氣，拼盡全力發出自己的聲音。
“怎么了，冬鳥。”
“謝謝你的圣誕禮物，我，我和姐姐們都很開心。”
“不用在意啦，小事而已，別放在心上。”
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呢。
這是少女第一次從異性手中收到禮物，更是，從喜歡的人那收到的。
這份心情，究竟要怎么樣才能讓他知曉呢。
“我，很開心喔，這是第一次從男孩子那收到禮物。”少女壓抑著內心的羞澀。
暖冬鳥并不是遲鈍的人，這是姐姐們為她制造的機會，雖然她從未將自己對待少年的心意向姐姐們說出口過。
可她們是四胞胎，是每天都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姐妹，自己的心情，一定是藏不住的。
一想到自己的心意早已暴露給姐姐們，抱著感謝的同時，暖冬鳥忽然有些不知該怎么面對她們了。
只是眼下，她不愿意浪費這個機會。
“游游。”
“嗯？”
“我，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
冬季的少女，在屬于她的季節，竭盡所能地發出自己的聲音。
想要傳達。
能傳達到么？
要是能傳達到就好了。
“誒？”
在少年詫異茫然的注視下，冬季的少女，拉開書包拉鏈，上面吊著剛掛上去的文字掛件。
禮盒從書包中取出，心臟顫動的頻率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激烈，口中不停地噴薄著白霧，一點點上升，朦朧了少女精致鼻梁上架著的鏡片。
“游游總是為他人著想，滿心想著其他人的事情，只想著自己付出，卻從未想過自己應該收得回報吧。”
她知道的。
看見少年臉上的錯愕表情，她就明白了。
少年從未期待過從她手上期待得到圣誕禮物。
明明我為這件事擔憂了好久，害怕你一點都不在乎我們的關系，像個期待禮物的傻瓜一樣。
你卻能夠那么悠然自得，仿佛一點都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絲毫不在意我會如何對待你。
這樣一點都不公平。
但是沒關系，我能夠理解的。
戀愛本就是不公平的，先喜歡上的一方，會成為輸家。
那也沒關系，能夠成為與你在戀愛中的敗者，我心甘情愿。
“這是，我送你的圣誕禮物，你愿意…收下么？”
凜冽的冬季寒風，吹在少女升溫變得紅潤的柔軟臉頰上，帶不走一絲溫度。
少女伸出雙手，遞上禮盒，禮盒上裹著帶有雪花圖案的白色紙張，比禮盒更白的，是少女裸露在外的手腕。
他們所處的冬季，毫無疑問。
是純白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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