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各有心事的文化節(14)

　　將暖冬鳥放倒在醫務室的病床上，校醫檢查著她的身體狀態，并聯系了她的家長。

　　游太因為還有節目要表演的原因，無法陪同在她身邊，最后看了一眼陷入熟睡，臉色滾燙的少女，少年毅然轉身，離開了醫務室。

　　蔚藍的天空，憂郁的白云緩緩漂浮，令人安心地不可思議。

　　屬于暖冬鳥的文化節，已經結束了。

　　少年深吸口氣，伸手遮擋陽光，稍微…有些熱呢。

　　游太伸手撩起自己蓋了半張臉的劉海，深灰色的雙眸倒映著金色的光輝，少年俊秀精致的臉龐接受著陽光的洗禮。

　　他的文化節，才正要開始！

　　當游太重新感到學校禮堂的后臺準備室時，已經快兩點半了，除了暖冬鳥以外，所有人都在場。

　　暖夏夜哭鬧著要去看望暖冬鳥，被暖秋畫阻止，在暖冬鳥無法上臺的現在，他們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名成員了。

　　這毫無疑問會讓他們至今為止的努力付諸東流，也絕對不會是暖冬鳥想看見的結果。

　　他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讓朗讀劇成功落幕。

　　“距離演出還有半個小時，然而我們的女主角來不了了，實在是讓人笑不出來。”暖春曉頭痛地捂著腦袋。

　　暖秋畫正無言地看著手中的那份，屬于暖冬鳥的臺本，原本嶄新的臺本，邊角已經微妙的卷起，紙頁上幾乎找不到空白的地方，寫滿了注釋。

　　“秋畫。”暖春曉輕輕開口。

　　“我知道，不用你說。”暖秋畫頭也不抬的回答，聲音微顫，表情無比認真，鬢角垂下的青絲微微擺動，粘在了少女的薄唇之上。

　　她根本無暇去管，一雙眼眸凝重地掃視著臺本上的臺詞。

　　游太張了張嘴，最終什么都沒能說出口。

　　他知道的，已經只有這個辦法了。

　　“誒？什…什么意思？”似乎只有暖夏夜還搞不清楚狀況。

　　暖春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冬鳥的角色，讓秋畫來演。”

　　沒有人出聲，仿佛這個結論是理所當然的那樣。

　　除了暖冬鳥之外，暖秋畫是他們之中，最了解角色的人。

　　每一個角色的臺詞都出自其她之手，沒有比她更適合擔任女主角的人選。

　　大家都明白，可是…心情卻仍有著缺失。

　　就連總是站在暖秋畫對立面的游太，也無聲的接受了這個決定。

　　然而，在場之人中，唯有一名少女，不能說服自己接受。

　　“為什么…為什么大家能這么平常的就接受啊！？”

　　少女低著腦袋，捏緊拳頭，眼淚“啪嗒啪嗒”地滴落在手背上，聲音哽咽。

　　她的聲音就像是重錘般，敲打在眾人的心間。

　　“小呆鳥她，明明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拼命地練習，苦惱，擔心會拖大家的后腿，每天練習到深夜！

　　不惜弄壞了嗓子，弄垮了身體，她也想要登上舞臺。

　　可是，全部都白費了，她甚至沒能來得及展示自己！

　　這種事，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暖夏夜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情感，眼淚像是斷了線般的大雨，飄落在所有人的心頭，蕩起波紋，泛著一圈圈苦澀的漣漪。

　　“夏夜，我們都能明白你的心情，大家都是一樣的。可是冬鳥已經不能上臺表演了，我們必須得有一個代替…”暖春曉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冬鳥她才不是誰都能替代的人偶！！”暖夏夜打斷了暖春曉的安慰，引來了周圍無關人員的矚目。

　　正在休息的報幕員注意到這邊的狀況，走過來想要詢問發生了什么事，被凌颯找了個理由支走。

　　“冬鳥是夏夜…是我獨一無二的妹妹，就算是秋畫也不能取代！”

　　這名吵鬧的，麻煩的，任性的夏季少女，宣泄著她最真實的情感。

　　暖秋畫想要說些什么，可就算是高傲的她，在遇到與姐妹相關的事情時，也不過是一名弱小無助的少女。

　　暖夏夜說的很對，對到她講不出反駁的話，她很清楚自己無法代替暖冬鳥，她只是她自己，是暖秋畫。

　　暖春曉神色復雜地看著暖夏夜，抱胸的雙手不禁微微捏緊了兩邊的衣袖。

　　她討厭這樣的場景，討厭和姐妹之間的爭執，不希望看見自己的妹妹在她眼前，發出如此悲傷的聲音。

　　那么她，只能那么做了吧？

　　因為暖春曉，是她們三個人的姐姐啊。

　　“夏夜，我們現在在說冬鳥的事情。”

　　暖夏夜聞言渾身一顫，抬頭看向暖春曉的眼睛，淚珠安靜地落下，倔強道：“我說的，就是冬鳥的事情！”

　　“暖夏夜，你敢保證，你現在心里想的，真的是冬鳥的事情么？”暖春曉面色依舊，唯有攥緊衣袖的手指，不停地發力顫抖。

　　揭開妹妹過往的傷疤，這是身為姐姐最不能做的事情。

　　可她，別無選擇。

　　至少，希望她們三個能好好相處。

　　“等一下！春曉…你想在這里說什么？！”暖秋畫立刻驚慌地拽住了暖春曉的衣袖，制止她接下來想說的話。

　　在場之人，誰都看的出現，現在是這對四胞胎的談話范圍，游太等人身為外人，已經無法擠入她們之間的對話。

　　“春曉，夏夜，你們兩個都冷靜一點。”暖秋畫再也看不下去，主動站出來，可是兩名姐姐的臉色都不好看，她也不知該如何勸說。

　　不知為何，看到這幅場景的游太，打從心底地，感到悲傷。

　　“暖冬鳥同學，一定會很自責吧。”

　　少年的聲音突兀響起，低沉，哀愁。

　　“因為自己的原因，不僅朗讀劇遭到了危機，更重要的是還讓你們為了她而爭吵，她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難受吧。”

　　暖夏夜低著頭不說話了，暖春曉也安靜著不作聲，暖秋畫少見地向他遞去感激的眼神。

　　游太來到暖夏夜身邊，輕輕地在她面前蹲下。

　　“暖夏夜。”

　　少女肩膀微微顫抖，聲音哽咽：“學長，也覺得應該這樣做么？覺得夏夜…是在無理取鬧么？”

　　“沒有，我覺得你是正確的。”

　　“你說的沒有錯，沒有誰能夠代替暖冬鳥同學，哪怕是四胞胎的你們也一樣。”

　　“學長…”

　　“可是，這個道理在任何人身上都是說得通的。”

　　游太指了指自己：“誰也無法代替我。”

　　又指了指其他人：“誰也無法代替這兒的任何人。”

　　最終，他的指尖落在暖夏夜的額頭：“你也一樣。”

　　暖夏夜的眼淚漸漸止住，一雙黑紅分明的異色瞳，牢牢地注視著身前的少年。

　　“朗讀劇是大家的心血，每個人都為此奮斗至今，你的故事不也重寫了好多次么？

　　如果就這樣無疾而終，不止是你的努力，大家的努力，還有暖冬鳥同學練習到深夜的努力，都會化作泡影。

　　你認為那樣的結果，是你最重要的妹妹，愿意看到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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