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路懷秋的話,蕭櫻就連擠壓在凳子上蜜桃臀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她開始慌了。
一直以來。
蕭櫻自認為,自己是一個非常不錯且年輕有為的導師。
至少這些年來,在聯盟里面,她是教出王牌新人最多的導師,沒有之一。
盡管執教的資歷不算很長,但她一直以自己獨特得到的教學方式,把很多在其他導師看來絕對是麻煩制造者的問題學生都教得非常出色。
但今天。
一向自信的蕭櫻,終于遭到了人生中的巨大滑鐵盧。
——路懷秋。
這小子,真的是正常人能教得了的學生?
蕭櫻感到有點頭大。
“咳…”
“跟我打自由搏擊比賽,對現階段的你來說毫無意義。”
“我的源力修為遠在你之上,如果真的要打的話,你基本上是沒有什么勝算的。”
“你現在當務之急要做的就是鞏固好通源決,早日完成入定和化旋。”
蕭櫻說道。
“噢。”路懷秋點點頭,“那等我化旋之后,就能夠跟老師打一場了吧?”
這個小混蛋怎么滿腦子想的都是跟她肉搏這回事啊!
蕭櫻快要瘋了。
她渾身上下的每一個腦細胞都在強烈地拒絕跟路懷秋打比賽。
她現在甚至開始懷疑這個小混蛋的身上壓根就沒有痛覺神經,或者是某些地方變異了,成了越打越舒服的那種。
“行行行…”蕭櫻無可奈何,“等你練好了通源決再說…”
反正。
對路懷秋來說,通源決這種東西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練成的。
所以干脆就隨口答應一聲把路懷秋打發走再說。
而且修煉源力基礎,才是精英班最為主要的教學任務。
當然。
蕭櫻敷衍倒是敷衍,但路懷秋當真了。
“好,一言為定!”
他笑道。
在這些天蕭櫻的毒打之下,路懷秋的強韌根系,已經得到了多次的強化。
直到現在——
強韌根系:lv3不死鳥強韌根系:lv1司命 司命:強健而堅韌的身軀,能夠使你在面對致命傷害的時候擁有最大的幸存可能性。
真如旁白所說的那樣。
這段時間,路懷秋確實又發現了新的天地。
——大概是因為上部分的枝干又開始飽和的緣故。
在沒辦法繼續尋求突破的關口,他的那棵小樹樹,已經開始發展它的下部分根基了。
所以說,這種關鍵時刻,像蕭櫻這種這么完美的工具人,怎么能不多多使用一下呢?
不過路懷秋也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
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暗暗地下定決心了。
等他以后學成歸來,一定要好好地報答一下蕭櫻老師。
于是乎。
接下里的這段日子里,路懷秋都在非常認真地修煉通源決。
很快,他便適應了在精英班里的日子。
對此,班里的所有人都感到非常出乎意料。
——這個走后門的新來的家伙,居然并沒有被勸退。
他們甚至還不知為何感覺到,蕭櫻似乎待路懷秋還挺不錯,仿佛非常看好路懷秋的樣子。
這讓龐物每次都氣得牙癢癢:
“可惡!”
“此仇不報,我龐物誓不為精英班獵人!”
而秦朗只能無奈地搖頭嘆氣,安慰龐物幾句,然后又回頭解答路懷秋的修煉疑惑…
在秦朗和蕭櫻的幫助下,路懷秋的修煉進度也在日復一日地穩步向前著。
至于學校那邊的學業,雖然稍微有點吃力,但好在有江繪幫忙輔導,所以功課并沒有落下太多了。
最近因為沉迷修煉無法自拔的緣故,路懷秋已經很久沒有去參加過奇獵社的活動了。
江繪總是時不時地向路懷秋提起這回事,但為了不暴露身份,他只能找借口說是自己學習有點跟不上。
所以江繪每天晚上放學后,都自告奮勇地留下來跟路懷秋一起把作業寫完了。
——當然了,還有傅家謙。
但又有誰能想到,當大家都在一起學習的時候,三個打著不同小算盤的人,卻在各懷鬼胎呢?
直到有一天晚上。
剛剛寫完作業,離開教室準備回家的路懷秋,收到了夏至的消息。
“今晚見個面。”
“[位置][時間]。”
非常言簡意賅的一條短信。
路懷秋倒也沒感到有多奇怪。
畢竟也跟夏至共事一段時間了,這個熱兵器少女的行為習慣他基本上都已經習慣了。
他唯一感到緊張的,只是這個少女約他見面這回事本身。
——夏至極少主動約他。
所以說。
一旦主動找了他,肯定就是發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至少…
肯定不會是出來壓壓馬路喝喝奶茶拉拉家常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路懷秋立刻回復了收到,回家迅速解決了晚餐,又把精英班那邊的課給推掉,然后來到了夏至定好的咖啡館。
“發生什么事了,領導?”
路懷秋在夏至的對面坐下道。
“情況稍微有點復雜。”
說著,夏至把一封文件袋遞給了路懷秋,“你先看看這個。”
路懷秋疑惑地將其內的東西取了出來,發現是一小沓照片。
——是高架路上一起“車禍”現場。
不過這種拍照風格他倒是非常熟悉,一看就是聯盟調查局的手法,不放過現場的每一個細節。
“還記得這個人嗎?”夏至問道。
“當然。”
路懷秋掃了一眼照片上倒在高架路的血泊中的家伙,微微笑道。
自己親手殺死的家伙,怎么可能記不住呢?
——陳鵬。
那只一心想帶著自己的戀人浪跡天涯的魅妖。
“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查,我們發現這個目標的來頭并不簡單。”
夏至說道,“這只魅妖,跟海拉似乎有一定的聯系。”
“海拉?”路懷秋有些疑惑,“這是什么?”
“秋月執事沒有向你提起過么?”夏至說道。
路懷秋搖了搖頭。
印象中確實沒有過這回事。
關于“海拉”,他所了解的一切并不是很多。
他只知道,“海拉”是北歐神話中的死亡女神,海姆冥界的女王,同時還司掌衰老與疾病。
——在神話傳說中,它確實是一個令人感到恐懼的名字。
“海拉——是一個非常神秘莫測的妖魔組織。”夏至說。
“怎么說?”路懷秋道。
夏至輕輕地作了一次深呼吸。
然后,她用她那機械般平靜的嗓音,向路懷秋款款到來。
從夏至的話語中,路懷秋聽到了很多讓他的內心為之一顫的故事:
就像獵人是個有組織有紀律的團體一樣,妖魔鬼怪們也會自發地組成小集體而新勾當。
而海拉,就是一個很有名的妖魔組織的名字。
——一個國際聯盟與之對抗了幾十年到現在,還依然沒辦法摸清全貌的一個妖魔組織。
無論是這個組織的規模,還是它的首領,骨干,背景,歷史起源…等等一系列的情報。
幾乎一概不知。
唯一能夠肯定的是——
在目前已知的冰山一角下,絕對是一片龐大而深不見底的未知。
可以說。
海拉組織,絕對是當今世界國際獵人聯盟最棘手的對手。
在歷史上發生過的多次妖魔暴動的事件中,幾乎有一大半都跟海拉組織有關。
——包括海城很多年前的百妖夜行。
目前普遍公認的說法是,當年的這一期事件,最大的幕后主使,其實就是海拉。
聽完了夏至的講述之后,路懷秋逐漸地回憶起了小時候的很多事情。
在他很小的時候,鄧叔就告訴過他——海城這座城市,是藏著一些秘密的。
但至于是什么秘密,無人知曉。
不過話也不能說得那么絕對。
因為還有一個不能被排除的人。
——路星燃。
路懷秋一直覺得,那個秘密究竟是什么,老爹或許是知道的。
可他沒來得及說。
或者說…他不能說。
但路懷秋也理解。
一個男人活了那么多年,總有一些無法同他人言說的苦衷。
但現在。
這些來自過去的零碎回憶,似乎非常巧合地跟如今的光景,極其巧妙地拼接在了一塊。
——百妖夜行。
——妖魔組織海拉。
——海城的秘密。
這看上去似乎完全沒有任何關聯的三者。
卻非常詭異地被拴在了同一條線上。
“所以呢?”路懷秋問道,“需要我做些什么?”
“我需要你安全。”夏至一字一頓地說道。
路懷秋愣了愣。
這啥意思。
男孩子一個人在外面,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你可能有所不知。”
“海拉之所以那么難對付,是有它的原因的。”
夏至繼續解釋道:“海拉組織的成員中,并非只有單純的妖魔。”
“還有…超凡者。”
路懷秋的眼神微微地沉了下來。
他當然明白夏至的意思。
超凡者和獵人,一直都不是同一個東西。
獵人,只是這個世界的超凡者群體中,與妖魔鬼怪作對抗的那一群人。
而另外的那群超凡者,要么隱于世間默默地為這個社會發光發熱,添磚加瓦。
要么——
就對抗這個社會。
簡而言之。
這樣人,可以理解為擁有超凡能力的犯罪者。
在這樣的犯罪者里面,同樣也有著很大一部分的人,選擇了站在了邪惡的妖魔這一邊,成為了邪惡本身。
——像這樣的人,獵人習慣稱之為“異端”。
“其實大多數的異端,在妖魔的組織中都混得很不好。”
“大多數的妖魔具有并不低于人類的智慧、戰斗力和壽命。”
“在相當久遠的史前時期,妖魔們甚至還曾經是這個世界上的統治者。”
“所以很多異端在加入了妖魔組織后,會遭到很多的歧視和嘲笑。”
“大多數情況下,他們淪為了最底層的手下和工具人,只有很少的一部分異端能夠成為妖魔的領導者。”
說到這里,夏至又頓了頓:“所以說——”
“海城百妖夜行。”
“并不排除有可能是異端搞的鬼。”
“這些異端對這座城市非常熟悉,所以他們才會策劃出這場行動。”
“這樣啊。”路懷秋道。
他逐漸陷入了深思之中。
顯然,事情遠遠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唐雨笙說的話沒有錯。
——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所以說,海拉這個組織的行事風格,是非常雷厲風行且心狠手辣的。”
“根據我們的調查,陳鵬,很有可能就是前海拉的成員之一。”
“對它們來說,能一個人單挑并殺死陳鵬的家伙,絕對不是什么等閑之輩。”
“所以說——”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路懷秋看見了夏至那永遠沒有焦點的眼睛里,似乎短暫地閃爍了一下。
“你可能已經被盯上了。”
忽——
天地之間,突然間閃耀起了一陣白光。
下一刻。
轟隆!
一聲驚雷,恰到好處地在天際的另一端炸響。
整個咖啡廳里的人都被嚇了一跳,差點沒拿穩手里的杯子。
而路懷秋有些出神,過了半晌后才反應了過來。
“你是說…”路懷秋道,“它們要殺我?”
“是的。”
夏至點點頭:“確切地說,應該是嘗試要殺你。”
“畢竟你現在的所作所為,應該還達不到能讓海拉非殺你不可的地步。”
“能殺就殺,多出一個禍患,順便再給陳鵬報仇,壯大一下組織的士氣。”
“要實在殺不到的話,那也就算了,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你的身上。”
“所以——”
夏至說道,“根據聯盟上頭的決定。”
“從明天開始,就由我來專門負責你的貼身保護工作。”
“誒?”路懷秋感到有點意外,“需要這…這么大的排場嗎?”
他原本還打算,回去后通知一聲杜子騰,讓這個裝逼佬下次接送他的時候多帶幾個小弟就行了。
卻是萬萬沒想到,聯盟這邊竟然直接把夏至拍下來擔任他的保鏢…
講道理。
有一個聯盟執行局的王牌新人當自己的保鏢,已經算是很有安全感也很有牌面了。
當然了,如果不是因為唐雨笙平時也很忙的話,跟在她身邊倒才是最有安全感的…
兩人今晚的談話也差不多到此為止了。
這會,感覺有點要變天的意思。
驚雷響過之后,淅淅瀝瀝的雨點也逐漸鋪滿了咖啡廳的玻璃外墻。
向夏至道別之后,路懷秋也趕緊抄了一條小路,往家的方面快速趕去。
“看來下次得帶傘了。”
路懷秋自言自語道。
雨點不斷地打在他的頭發上,還有逐漸變大的趨勢。
無奈,他只得把外套扯高,套在了頭頂之上。
沙沙沙的雨聲之中,世界仿佛突然變得喧囂了起來。
忽然間。
他的腳步,停了下來。
逐漸滂沱的雨幕之中。
幽靜逼仄的小巷,漸漸被雨聲和夜色淹沒。
陳舊的帆布鞋底,在流淌的雨水中種出了光影斑駁的花。
橘黃色暖光閃爍的瞬間。
雨夜帶刀不帶傘的少年。
正靜靜地凝望著——
那個站在路燈下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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