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這一生,粗略計算的話,大概有三萬多天。
但于我們而言。
真正意義非凡的日子,或許兩只手都可以數得過來。
而這一天。
對路懷秋來說,也算是值得紀念的日子了。
恭喜路家主達成人生成就:牽到妹子的手手。
萬萬沒有想到,有生之年,我居然能夠親眼見證到這一幕。
建議今天晚上敲鑼打鼓再放個二十串鞭炮慶祝一波,如果有條件的話,明天再召開一場新聞發布會來公布喜訊也挺不錯。
腦子的聲音雖然一直在喋喋不休,可惜路懷秋壓根就懶得搭理它。
此時此刻,路家主正在全身心地享受著跟妹子牽手手的感覺。
畢竟這可是人生的初體驗,怎能不好好感受感受呢?
仿佛是嗅到了一股若隱若無的曖昧氣氛,唐雨笙也是會心地微微一笑,沒再說話。
不得不承認。
很多時候,幸福來得就是那么突然。
路家主等了十八年。
而今天,他終于等到了。
這一刻。
少女內心的那只小鹿正在瘋狂亂撞,迫切地等待著對方開口。
滋啦!
仿佛被一道電流擊中,路懷秋的內心頓時一震。
臥槽!
他開始慌了。
要開口?
開什么口?
開哪個口?
而且這個死旁白,能不能把話給一次性說完啊喂…
這搞得他現在很難受啊!
此時。
路懷秋在唐雨笙含情脈脈,并且充滿了各種其妙的暗示的秋水明眸之中。
他仿佛看到了一絲渴望關心的眼神…
“搜嘎——”
路懷秋倒吸了一口氣,仿佛有一道光瞬間射入了他的心海,瞬間驅散了所有的迷霧和疑云。
原來唐老師,是在渴望他的關心!
路懷秋的臉上,逐漸地浮現出一抹淡淡而帥氣的微笑。
是的沒錯。
——他,悟了!
“唐老師,你的手好冰喔。”
路懷秋帶著風度翩翩的微笑,繼而用溫柔而迷人的聲音答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腎陽虛的典型癥狀,說明你該吃點腎寶了。”
“不用擔心,我明天出門就給你買,你一定很快就能好起來的。”
“最重要的是——”
“你身體虛寒,平時一定要記得多喝熱水。”
唐雨笙:“?”
如果這都不算愛,我有什么好悲哀?
我已經感動哭了,你們呢?
晚上,路懷秋睡得很香。
這天他終于感受到了牽妹子手手的感覺,心情簡直好得不得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神清氣爽得不得了。
當他哼著《信仰》的調調穿好衣服,準備帶上裝著星切的背袋的時候——
“你又不對勁了。”
路懷秋沉聲道。
他發現,掛在墻上的背袋,傾斜的方向發生了變化。
昨天晚上睡前,他特意量過了一次。
原本傾斜的角度只有四十四度,而今天早上一量,就只剩下三十八度了。
很明顯。
被封印在星切里的家伙,昨晚又不老實了。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蠻長的一段時間了。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因為什么,但路懷秋冥冥中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家伙,好像并不簡單,
甚至還有點危險的趕腳。
“就你那點小心思,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啥?”
路懷秋一巴掌打在劍袋上,打得它懸吊在空中晃來晃去。
——就像是吊打兒子。
“想趁著大半夜的時候偷偷溜出來搞事是吧?”
“我警告兒你啊,這可是我家,就算跑出來了,也輪不著你撒野,小寶貝。”
路懷秋雙手叉腰,瞪著星切,用超兇的語氣說道。
然而,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并沒有什么回應。
直到五秒鐘后——
“略略略”
別無辦法。
路懷秋最終還是只能背著星切,再次去往了少年宮。
就這樣。
工作日白天上學,晚上和周末去精英班修煉,成為了路懷秋的日常。
這段時間,由于還沒查明那個獵人殺手的下落,為了安全起見,星辰家族派出了杜子騰負責專車接送路懷秋來回少年宮。
用唐雨笙的話說就是,杜子騰雖然很弱,但至少也有接近黃金段位的修為。
就算關鍵的時候他保不住人,但至少還是能扛那么幾刀的。
路懷秋雖然口頭非常感謝杜子騰,但其實每次坐在后者的副駕駛座上都捏著一把冷汗。
——杜子騰總是會時不時地在某些人比較少的路口冷不丁地來一波漂移過彎。
過彎結束后還得掀一波劉海,然后朝著路懷秋瘋狂挑眉:
“大家長啊,雖然說出來會顯得我不太低調,但我還是想說——不要迷戀哥,哥只是傳說。”
迷戀你妹喔!
路懷秋瘋狂腹誹。
總覺得坐這貨的車比走路還危險好吧!
不過好在,在少年宮修煉的這段日子里,路懷秋并沒有碰到什么意外。
只是有些時候,在車子經過某個街道和路口的時候,他會再次聽見旁白的聲音——
哦豁。
大概這就是緣分吧。
你們又再次擦肩而過了呢。
然而。
每每這個時候,當路懷秋迅速將視線望向車窗之外時——
卻依然沒有見到任何一個人影。
是的,沒錯,就是如此神奇。
就好像是那么一種感覺——
至始至終,你一直在跟空氣斗智斗勇。
“到了,大家長。”
車子以一個精妙的甩尾急停在少年宮大門前后,杜子騰說道。
“辛苦你了。”
路懷秋揉了揉被晃得有些微微發暈的腦袋,推開車門下了車。
而杜子騰重新戴上了墨鏡,對剛好路過的一個妙齡女郎吹了一聲尖利的口哨,然后發動車子迅速離去。
“…”路懷秋。
總覺得這家伙的“不裝逼會死癌”已經到很嚴重的晚期了。
路懷秋深呼吸了一口氣,稍微理了理著裝,然后走進了少年宮之內。
顧櫻今天要上的課程,似乎并沒有那么簡單。
——自由搏擊。
但是千萬不要誤會。
這里的自由搏擊,指的并不是真正的自由搏擊。
而是——自由的搏擊。
真·自由。
顧名思義,就是想怎么搏擊就怎么搏擊的訓練方式。
說人話就是——打架。
但實際上,顧櫻的自由搏擊,重點并不在于打架。
而在于…被打。
“沒錯,就是被打。”
“你還記得我之前讓你做的抗擊打訓練么?”
“這個訓練,就是來自她首創的自由搏擊訓練。”
“其實吧,當初的我也跟你一樣,沒少被她毒打過呢。”
前些日子提到這回事的時候,唐雨笙是這么向路懷秋解釋的。
至于這個,路懷秋倒也能理解。
但是——
“道理我都懂,可為什么我既要唐老師毒打,又要被顧櫻毒打?”
路懷秋有點小絕望。
不過經歷了唐雨笙的毒打后,路懷秋身體的抗揍能力確實是提升了不少。
就連意識空間內的小樹的根基,也因此而變得更加牢固和堅韌了不少。
所以說。
事實證明,這種毒打訓練還是具有一定的提升效果的。
走進教室后,一如既往地,路懷秋又被眾人的目光聚焦在了身上。
他都快習慣這種感覺了。
自從他來到精英班開始,同學們看向他的眼神中自始至終都是鄙夷。
哪怕他的摸高成績是全班第一,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因為路懷秋的通源決修煉進度,仍然是全班里面最慢的一個。
不過好在路懷秋也算爭氣,雖然在班里一直排在吊車尾的位置,但好歹一直都有進步。
否則按規矩的話,路懷秋可能早就已經被從精英班勸退了。
而且不僅如此,他甚至還神不知鬼不覺地,悄咪咪地晉級了一個小段——
白銀二星。
這跟秦朗之前跟路懷秋說的一樣,通源決的效果在初期修煉的時候見效特別快。
不過越是隨著修煉的進展,提升會越來越慢。
但路懷秋也不著急。
畢竟他心里也有底。
——想要修煉到能夠成功化旋,聚出源氣旋的程度,本來就不是一件那么簡單的事情。
總之。
盡管同學們嘴上不說,但現在路懷秋在眾人心中的定位,依然只是喜歡走后門的辣雞關系戶而已。
“關于自由搏擊練習,各位都沒有什么疑惑了吧?”
顧櫻掃視著眾人說道。
無人發言。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正式開始進行訓練吧。”
顧櫻說道,“按照你們的學號兩兩分組,一號跟三號一組,二號跟四號一組…以此類推。”
眾人立刻按照顧櫻的指示,紛紛開始找尋自己的隊友。
這時候,路懷秋剛好聽見了身旁傳來的聲音:
“我靠,阿秦!”
“沒有搞錯吧?”
“我居然跟那個關系戶分到一組了?”
說話的是龐物。
他正低聲和秦朗耳語,但卻因為情緒過于激動,一下子沒有控制好自己的音量。
“你這話,究竟是開心還是難過啊?”秦朗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那當然是不爽啊。”
龐物有些氣憤又有些無奈地說道,“誰不想跟大佬切磋啊?”
“而且就他那樣,我估計一拳就直接放倒了,哪里還有什么訓練的意義?”
“難道就因為我比較強,我就不配擁有一頓毒打嗎?”
路懷秋默不作聲,假裝自己什么都沒有聽到的樣子。
很快,同學們就在顧櫻的指示下分好了組,兩兩一組拉開,面對面地站在了一起。
“接下來,請各位不要對自己的對手手下留情。”
“把對方當作是你上輩子沒能干掉的仇人,盡情地暴揍對方一頓。”
“如果場面有點失控的話,我會及時出來制止你們的。”
顧櫻說道,“那么現在,就開始吧。”
話音一落。
教室之內,瞬間便爆發出了各種各樣的怒吼和叫喊聲,還有拳腳相加的碰撞聲。
——除了路懷秋的這一組。
因為龐物看上去,似乎并沒有著急著進攻意思。
“怎么不出手啊,兄弟?”
龐物憑空隨意地揮出了兩拳,咧嘴一笑,“這可是自由搏擊,不是回合制游戲,可沒有誰先誰后的說法。”
他卻只見路懷秋淡淡地一笑:“沒事,你先來。”
聽了這話,龐物臉上的神情逐漸變得陰沉了下來。
顯然,這個大塊頭似乎曲解了路家主的意思。
在他看來,路家主的這番謙讓,并非出于好意或者禮貌。
——而是一股無形的嘲諷。
你要這么想那我也沒辦法…
路懷秋的心里有點無奈。
他的想法其實非常簡單。
——就是非常單純地想挨一頓毒打而已 畢竟最近唐雨笙還挺忙的,他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被人毒打過了,身子還真有點癢癢的。
“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龐物在心里冷笑了一聲。
緊接著,他在發出野獸般咆哮的瞬間,朝著路懷秋揮出了來勢洶洶的拳頭。
這飽含了怒意和攻擊性的拳頭,力道可非同小可。
常人倘若被這一拳給砸到身上的話,恐怕會因為肋骨粉碎和內臟大出血而當場暴斃身亡。
如果不作出合理的回擊的話,即便是路家主恐怕也得被打出內傷…
“這家伙真的沒有留情啊。”
路懷秋忍不住嘆了口氣。
要知道。
當初被唐雨笙毒打的時候,這個暴力女還會適當地減輕力量,將力度控制在最佳的范圍之內,好讓他既不會受到傷害,又能得到訓練。
現在看來,龐物的力道顯然已經超標得過分了。
如果硬生生地吃下這拳的話,恐怕他真的會被打得眼冒金星,飄飄欲仙。
“沒辦法。”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給你增加一點難度了。”
路懷秋心想。
于是。
就在龐物的拳頭揮到半空的同一時刻。
他釋放了魔軀。
胸膛前的肌肉,頓時堅硬如同山巖——
這,就是大肌霸!
如今,魔軀經過了多次的提升,能讓肌體強化到的程度早已今非昔比。
當強化完成的下一刻。
成噸勁道的拳頭,也恰好砸在了路懷秋的胸口之上。
可龐物卻并沒有聽見一拳到肉的愉悅悶響聲。
而是…
啪嚓!
仿佛妙脆角掉在地上后被踩碎時發出的,嘎嘣脆的聲響。
這一瞬間——
龐物的表情管理,瞬間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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