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張澤吹牛,如果沒有他,就根據那些警察和申老師的推測,今天他們還真未必能找到埋尸地點,因為這里既不隱蔽、也不安全,但是卻絕對讓人意想不到。
申老師說對了一點,嫌疑人的確把人埋樹下了,但是不是樹林里,而是路邊綠化帶。
張澤看著眼前似乎新種沒幾天的柳樹,聞著土地里散發出來的微乎其微的尸臭味,心說這人心真是可怕,竟然能想到這樣的方法。
在泰迪的記憶里張澤看到的是還沒有種樹的深坑,和路邊堆放的樹苗。
而看著眼前這情景,顯然這殺人犯為了不被人發現尸體,在綠化部門挖好的種樹的深坑里又往下挖了一些,然后把人埋了進去,再把坑給恢復了。
這樣第二天,樹苗往里面一種,掩藏的天衣無縫。周圍都是柏油馬路和石頭路面,誰能想到這底下埋著人呢。
當然還有一種意外,就是樹沒有種活,需要重新載種,那就需要把樹苗再挖出來,這樣的話很有可能會暴露。
張澤看著眼前的柳樹,心里想著,所以嫌犯才選了即將栽種柳樹的樹坑,眾所周知的一句話,無心插柳柳成蔭。
柳樹有多容易種活呢?
小時候張澤奶奶家菜園的圍欄是用柳樹的枯枝夾起來的,沒想到過了幾年竟然發了芽。
所以他把人埋在柳樹下,這樣再過幾年,大樹長成,根系和人長在一起,就算有人挖,估計也看不出尸骨了。
既然已經找到了,張澤也不急了。
蹲在路邊歇一會,也讓那瘸腿泰迪歇一會,那泰迪像個寵物一樣趴在他身邊,討好的看著他用力搖著尾巴。
唉,現在這寵物狗也真是可憐,他們并不像田園犬那樣有適應流浪的體質,因為寵物犬一般都不是自然犬種,而是被人培養出來的,為了突出他們某方面的特質,培養過程中可能會近親繁殖,從而造成寵物犬都帶有一些遺傳疾病。
所以很多種類的寵物犬都有一些關節、腸胃或者其他生理缺陷,這些寵物必須接受人類的照顧,定期為他們剪毛,合理給他們安排飲食。
一旦遭受被遺棄的命運,它們即便活著也只是茍活,像這只邋里邋遢又受傷的泰迪,只能靠著傻乎乎的樂觀撐著。
想到這里,張澤想起剛才在泰迪腦子里得到的記憶畫面,趁著這會沒什么事,正好再嘗試一下和它溝通,看看能不能再次得到回應呢。
“你的主人呢?”張澤在腦子里提出問題,狗子睜著亮閃閃的眼睛,茫然的看著他。
“主人。”張澤又把命令簡化了一下。
唰,張澤的腦子里一個畫面閃過,是狗子的視角,眼前有牽引繩和一雙長著腿毛的腿趿拉著拖鞋在走路。
張澤無奈苦笑,這就是泰迪眼里主人的樣子吧。雖然沒有明確信息,但是無所謂了,他主要是為了證明,可以和被控制生物雙向交流,以后有機會要再試試其他動物。
那邊警車再次出發了,因為張澤現在的位置和那片樹林之間是一片空地,所以清清楚楚的能看到他們開著警車朝著圍擋里的大坑前進了。
張澤心中暗笑,準備帶著小泰迪過去看看熱鬧,它剛才嘗過的臭味,讓這些警察也好好的聞一聞。
大坑依然散發著惡臭,兩名牽著警犬的訓練員看著那坑陷入了沉思,進還是不進,這是個問題。
別說他們了,那兩條威武的警犬似乎對這坑也頗為抗拒。
張澤走近一些,讓它們在自己的控制范圍內,然后默默發出指令:“進去。”
“汪汪!”兩條狗忽然發出兩聲吠叫,竟然原地扭了一下,就好像有人推著它們進去,但是他們抗拒了一下的感覺。
張澤心中一驚,他沒想到,這些動物竟然可以抗拒這種力量。正驚訝間,身邊的小泰迪一個高竄出去,汪汪叫著就往那深坑里跑。
“你給我回來。”張澤連忙在心里喊,他又忘了技能是群發的,那倆警犬沒被影響,但是這泰迪竟然聽命的很。
“所以說警犬可以抗拒我的命令,但是泰迪不能,是因為警犬接受過訓練,意志力更堅定么?”張澤的腦子里快速閃過這樣的念頭。
可隨即又想到,之前自己讓它們玩耍的時候,這倆只警犬卻直接執行了。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玩耍符合他們的本性,而對于進入大坑,他們心里抗拒呢?就比如讓一個人喝口粥,和讓他割腕,肯定后者會提出質疑。
在張澤想這些的時候,那泰迪在他的命令之下,已經掉轉頭往回跑了,但是這動靜卻驚動了站在坑邊的警察和申老師。
申老師循聲往這邊看過來,立刻和張澤看了個對眼,一直嚴肅的黑臉,猛然現出一個驚訝的表情,然后快步朝張澤的方向走了過來。
同時過來的還有那兩條警犬,因為張澤剛才讓回來的命令它們似乎并不抗拒,拉著訓犬員就往他所在的方向掙了過來。
“誒。又發現啥了?”那倆訓犬員本來就不想帶著狗去深坑,因此激動之下直接放開了手里的鏈子。
那兩只警犬邁著矯健的步伐,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越過申老師朝著張澤的方向沖了過來,同時跟在他們后邊的還有那瘸腿的小泰迪。
作為一只貓來說,張澤現在的視角其實很低,就像人趴在地上那么低,所以從他的視角看過去,眼前的狂奔而來的兩只黑臉德牧看起來其實很驚悚,好像張澤是獵物隨時要被撲殺的感覺。
“停!”張澤趕忙在心里大吼一聲,“給老子趴下!”
然后就看向前飛奔,剎車不及的兩只德牧,一個滑步跪在了一只虎斑貓的面前。
“咋回事?”跟著警犬而來的兩個訓犬員看著眼前神奇的一幕傻了,自家的警犬此時匍匐在地上,正對著那貓討好的搖著尾巴呢。
而在它們面前,那虎斑貓頗有些泰山崩于前的氣勢,在那坐著巍然不動。
這時候遲遲趕來的泰迪,埋了吧汰的也撲在張澤的面前,受傷的后腿讓它的屁股翹著,畫風看起來很怪異。
申老師也停下了腳步,臉上有驚喜的神色,對那兩只訓犬員比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壓低聲音對身邊的人說道:“知道么,有些動物天生是有壓制性的。”
“那也應該是警犬壓制貓啊。”請他來的警察奇怪的說道。
不想申老師的臉上露出一個一切洞然于心的笑容:“是啊,那是一般情況,但是這不是一般的貓。”
張澤聽著他們的對話,不由得心里默默發虛,為什么這個申老師一副知道自己底細的樣子?張澤的心底再一次傳來不想和這個申老師過多接觸的感覺。
但是他不想接觸申老師,申老師卻很想接觸他,越過眾人慢慢的走了過來,站在警犬身后看著蹲在地上的虎斑貓,笑盈盈的喊道:“大花。”
去你瑪的。張澤心中罵了一句,心說這名字我算是甩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