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想哭,真的。
自昨天下午給老太太拿藥以后,一直到現在他還是沒得到一點業力。
昨天晚上惡作劇的把李總給摔了一下之后,他的妖力沒有半分松動,這導致他很后悔沒有在女孩發飆前出手,或許他早點出手,那個冥冥之中評判業力的算法或許會以為他在解救無知少女呢。
于是在又一天的晃悠無果之后,張澤決定出動底牌,晚上去文和苑門口蹲點,揍那個叫欒凱的撒尿小孩去。
然而他這個最后的底牌今天也掉鏈子了,在學校門口蹲了二十多分鐘,終于等到孩子放學,卻發現欒凱今天是媽媽來接的,而且聽她們的對話,這熊孩子一會要去補課,她媽媽陪著,這樣的話他就不太方便動手了。
垂頭喪氣的走回小區,其實張澤也知道這種事情不能著急,更何況距離上一次得到業力也才一天時間。但是此時對他來講,就像新提了一輛車卻加不起油,心里急的抓心撓肝。
好不容易找到妖力提取的辦法,卻還要等業力出現,真心讓人不爽。張澤尋思著,或許他應該改變一下思路,找一找什么途徑能夠持續穩定的找到需要幫助的人群。
如果他現在是人就方便了,他可以去網上發個帖子,可以想見,一定會有一堆鍵盤俠,排著隊給他增加曝光點擊量。
正在張澤垂頭喪氣的往他一個藏錢地點走,準備買點晚餐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女孩聲音。
“大花~~~”
聽到這名字,他渾身一個激靈,為什么所有人給他起名字都叫大花,能不能有點創意?
回過頭去,只見昨天晚上一起夜跑的女孩正小跑著追上來,這個時間她應該是剛下班。
今天穿了一身職業褲裝,頭發也散下來,搭配一件白襯衫,顯得干練了不少。
女孩已經跑到張澤面前了,笑嘻嘻的跟他說道:“真的是你啊,你住在這個小區么?以前沒看到啊。”
女孩的臉化了淡妝,雖然不是什么傾國傾城的大美女,但倒也算出水芙蓉,有幾分清秀。
“你看我,買了魚,今天晚上打算做水煮魚,你要不要一起吃啊?”女孩獻寶似的把手里提著的裝菜的塑料袋伸到張澤面前。
里面一只還沒死透的鯉魚撲騰抖了一下。
吃魚?
他還真是好久沒吃魚了,準確的說他好久沒吃到像樣的菜了。既然今天這么不順,晚上能吃頓好的也不錯。
想到這里,張澤對女孩點點頭,然后走到她后面,示意她前頭帶路。
這人性化的動作,讓女孩又是驚嘆連連,不敢相信的一邊走一邊回頭看他是不是跟上來了。
跟著女孩進了單元門,來到電梯口,一抬頭,張澤發現電梯門口站著等電梯的兩個人居然都是熟人。
一個是那天呵斥羅子棟的班長女孩。而牽著她手、拿著書包的是他在小公園吃包子的時候,過來要給他拍照的國字臉。
因為見識過那國字臉好管閑事的勁頭,張澤盡量低著頭假裝自己不存在。
誰知道那小姑娘倒是很有乃父風范,急切的搖著國字臉的手,一臉興奮的用氣聲跟他說:“爸爸,小貓。”
張澤抬起頭的時候正好跟國字臉看了個對眼。國字臉的眼睛明顯一亮,顯然也認出他來了。不過看得出來這國字臉和夜跑女孩不熟,雖然表情欣喜,但是看到張澤身后跟著的夜跑女孩,卻不好太過熱情了,只是點了點頭。
電梯下來了,他們四個先后走進去,夜跑女孩按了15,國字臉按了20,然后電梯內無聲的沉默。
撲棱棱!
那條鯉魚用掙扎打破了寂靜。
“額~~~”小班長被嚇得驚呼出聲,然后國字臉很自然的拍了拍她的頭,笑著對夜跑女孩說道:“這魚真新鮮。“
這句話算是破冰了,不過夜跑女孩只是禮貌的笑笑,沒有說話。
國字臉不以為杵,繼續說道:”這貓是你養的?”
“啊?啊…嗯。”夜跑女孩含糊的答應了一聲,顯然不想跟他解釋那么多。
但國字臉并不是一個會善罷甘休的人,繼續說道:“怪不得呢,前兩天我看到它在吃一袋小籠包。”
“哦,是么。”夜跑女孩隨口搭了一句,想終止對話。
但是國字臉并沒有收斂,繼續說道:“我猜應該是它主人給它的,因為一般逗貓或者投喂的話,會把包子扔在地上,很少有整包給貓的。”
然后想到什么又補充道:“哦,當然也不排除它是撿到的。”
還真是個話癆,誰問你怎么想的了。張澤心里不以為然。
女孩可能也是這么想的,尷尬又不失禮貌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它叫什么?”國字臉繼續問道。
“哦,額…大花。”女孩隨口應付。
張澤重重的嘆了口氣,看來他這個花名是逃不掉了,張澤倒是對叫什么無所謂,但是一個男人天天被大花大花的叫,心理總覺別扭,或許明天買東西時可以給自己起一個帥點的名字寫在字條上。
提示音打破了張澤的思路,女孩也如蒙大赦,對國字臉說道:“我到了,再見。”
“姐姐再見,大花再見。”班長乖巧的跟一人一貓擺擺手。
“呼~”出了電梯,女孩呼了口氣,顯然她也不喜歡這種不認識的人沒話找話的感覺。
打開房門,一股屬于女孩的淡淡清香傳來,房間不大,應該只有八十多平,但是張澤看的出來,只有女孩一個人住。
客廳放著健身單車,窗簾沒有拉開,是墨綠色的遮光簾。
餐廳的飯桌上還有吃剩下的菜和沒收拾的碗筷,顯然早晨走的很匆忙。
“你自己隨便,我準備做菜嘍。”女孩一邊利落的收拾餐桌上的碗筷,一邊進廚房開始洗魚。
既然隨便,那張澤就真的隨便溜達了一下,在以前,這樣光明正大參觀女孩房間的機會可不多。
南北兩間臥室,南臥室看來是用來住的,床上的被子沒疊,簡單的鋪開,看著倒也規整。北臥室閑置,于是用來放各種雜物,和最近常穿的衣服。
沙發的后面有一整面的照片墻,張澤輕松跳上沙發,站起來仔細看過去,有出去玩的時候拍的,有和閨蜜的合影,有和爸媽的全家福,還有大學畢業照。
誒,博士?
張澤看到其中一張博士畢業時候女孩授位典禮的照片,真沒想到看起來二十幾歲的女孩居然是博士畢業。
要知道博士畢業的平均年齡是33-34歲,這女孩怎么看著也不像過了三十啊。
他轉頭開始尋找其他證據,想要佐證這女孩的年齡。忽然聽到廚房的方向傳來視頻通話的提示鈴,女孩嘆了口氣,似乎對這通話非常的無奈。
調整了一下情緒,女孩按了接通建,歡快的喊了一聲:“媽”。
“琪琪,到家了么?”電話那頭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和這年輕的琪琪聲音頗有幾分神似。
“到了,在做飯。”琪琪把電話放在墻上的手機支架上,一邊繼續做菜一邊和她媽媽聊天。
“啊呦,可憐的寶貝兒誒,回到家連口熱乎的都吃不上。”
這憐惜的口吻,好多年沒聽到了,張澤也懶得找什么年齡的證據了,來到飯廳,蹦上椅子坐下來,下巴搭在桌子上,看著廚房里溫馨的對話。
“啊呀,怎么能說可憐呢,作為新時代自力更生的女性典范,我這叫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你可別跟我貧了,上次你吳阿姨介紹的小伙子,多好,大高個兒,你說你要是同意處了,現在是不是就不用我掛著(牽掛,掛念)了。三十多歲了,還自己單蹦,想想我都……”
不會吧?還真的是三十多了?保養的夠好的。
“媽,你怎么又來了。”琪琪發出像哭的笑聲,然后調皮的說道:“再說我現在也不是自己一個人了。”
“啊?你處朋友了?啥樣人啊?我跟你說,可得慎重,你給媽媽發張照片,我給你把把關。”
“不用,就在這呢。”琪琪說著擦了擦手,把手機拿起來,走過來對著椅子上的張澤拍了起來,嘴里玩笑的說道:“我現在是一個人,還有一只貓了”
“啊呀,你這死丫頭,又騙我,這什么時候養上貓了。”